“阿凝,你在爲我吃醋。”柔聲輕喃,陸子霖低低地笑了一聲。
簡凝一張小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她怒火中燒,他卻冷眼旁觀地看好戲?委屈濃的再也憋不住,連眼皮都是紅通通的,簡凝轉過身子手腳並用的在他身上踢打,嗓音裡帶着讓人不容易察覺的哭腔:“你混蛋!陸子霖,你該下地獄,你個王八蛋……”
情到深時難自禁,柔腸百轉冷如霜。簡凝一向都知道自己情深,所以纔會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在愛情裡,從來都是誰愛誰,誰欠誰;誰先愛上,誰吃虧。
她只怪自己有眼無珠,怎麼就偏偏在陸子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呢?
“噓,你再打我,我可就還手了。”長指抵在她柔軟的脣瓣上,陸子霖輕笑了一聲,將她抱在懷裡,嗓音輕柔的不像話,“我不可能會娶什麼平妻,我要是想這麼做,早就在三年前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阿凝,你放心,只要我陸子霖一日與你保持夫妻關係,我就遵守對你的承諾。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簡凝怔怔的,很快的搖了搖頭,好像他的人格半毛線都不值似的……
“該死,你就不會裝出一副感動的樣子來讓我開心嗎?”陸子霖皺眉訓斥,抓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咬了一下,見她眼角還掛着淚,心情竟格外的好。
她在吃醋;
她因爲他憤怒的失去了理智;
原來她這麼在乎他。
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虛榮的,在得知一個女人深愛自己,在乎自己時,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往往會得到極大的滿足。
陸子霖更是如此。
“看着我。”雙手桎梏着簡凝的肩膀,陸子霖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也不許她挪開眼,鳳眸目光如炬,“陸簡凝,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會不會永遠對你保持着這麼好的耐心,我現在能給你的承諾就是……”
高大欣長的身子靠在她身上,把她摟在自己懷裡,簡凝腦海裡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門外嘈雜的人聲,周圍的風,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全部都消失了,她整個耳膜裡只有他低沉好聽的聲音。
“我心動了。”陸子霖不是青澀的毛頭小子,他胸腔內跳動的心臟明明確確地告訴他,他動心了,他可能是愛上了……
男人的愛能有多久呢?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盯着她,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的吐字:“我對你動了心,阿凝,我想我可能喜歡上了你,但是我不能保證這種喜歡能維持一輩子。我從不說謊。”
抿抿脣,他接着道:“我所能給出的承諾就是,在我對你動心到對你沒感覺這段時間裡,我會好好對你,把你當成愛人一樣。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我不再喜歡你了,我會告訴你。”
“當然,無論我對你有沒有感覺,你都是陸太太,我會對你忠誠,絕對不會揹着你和別的女人亂搞,更加不可能會娶什麼亂七八糟的平妻。所以以後,不要再去相信這樣的傻話,好嗎?”
未來之事,瞬息萬變,陸子霖又向來是個任性的男人,他所說的話,看似不負責任,卻句句屬實。
簡凝震在原地。
如果陸子霖現在說喜歡她,會一輩子對她死心塌地,她一定會立刻嘲弄的譏諷:男人的話如果能相信,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可,他說的真真切切,只是動心,不是愛,說難聽一點,就是對她產生了興趣,想要弄上手玩一玩。如果這事兒放在校園裡,就是一男一女間有了好感,處在愛情剛剛萌芽的狀態。
誰說男女一旦在一起就一定要天荒地老,否則就是流氓?
現實的生活不是童話。
如果有一天,對方毀容,對方變成殘疾,對方變得骯髒歹毒,他還會愛嗎?陸子霖嗤之以鼻,他太明白了女人的善變了。
曾幾何時,他也對佟穎兒說過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可那時,他還太年輕,如果放到現在,他一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阿凝,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有定性的男人。我欣賞你的能力,喜歡你看着我的眼神,覺得有你在能很好的照顧湯圓,讓我很舒心……總之,有你在,我覺得很好。”陸子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坦誠。
男人一旦坦誠,多半時候都是要被人罵無恥的。
“無恥!”簡凝聽完陸子霖的混賬邏輯氣的夠嗆,她低垂着眉眼,清眸閃過迷離的光,似在回憶自己過往的種種辛酸,“愛情是一對一,是恆久不變,是一輩子的甜蜜和抱負。陸子霖,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爲你從來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女人……”
她曾問過他信念是什麼,他回答說:不外乎是想要得到什麼吧?所謂信念,大多時候都僅僅只是一時衝動,能長期堅持的少之又少。
她當時的回答是:是啊,幾天幾個月幾年的堅持可以說是一時衝動,可是整整十八年……那是信念。
是信念在支撐着她。
人遇到挫折和難關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失去信念。
可惜陸子霖不懂。
“什麼意思?你難道愛過什麼別的男人?你的初戀?”陸子霖狹長的鳳眸危險地眯了眯。
我的初戀就是你啊!簡凝把這句話憋回肚子裡,她永遠都不會告訴他,“是,我一直記得初戀的感覺,青澀甜蜜,就像是夏天的楊梅,明明又酸又澀,含在嘴裡卻不肯吐出來,只爲了那一點點來之不易的甜。”
陸子霖想起她腰上的紋身,俊臉猛然一沉,正要發作,簡凝卻打開了門,纖細的身影站在光影交接處,膚白貌美,惹人心憐,“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並沒有開心,也沒有失望。
陸子霖眸光沉沉,他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簡凝了……
——簡凝:爲什麼優秀的你偏偏在對待感情時如此兒戲幼稚?或許是因爲你從小養尊處優,從未嘗過失去的滋味;或許是因爲你從年少起身邊就圍繞了無數女人,風流成性;或許是我不夠令你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