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老爺子聽着秦首長的話，定神的落在舞臺上黎歡的身上，臉色難看。
這丫頭……
秦易娶過門。
呵……
戰老爺子也沒忘。
這丫頭打麻將的時候，還跟自己提起這回事，說她也和秦首長打過麻將。
爲此，自己還交了兩百塊錢學費。
戰老爺子當下臉色就黑了下來。
“老秦，你怎麼找了這麼個丫頭上臺，不成體統。”
“這丫頭討人喜歡啊。”
“她跟我打麻將的時候，成心了要贏我的錢，這還不夠，還最後騙了我兩百塊錢當學費。”
“不會啊，這丫頭跟我打麻將的時候，誠心讓我胡啊。”
戰老爺子：“……”
這對比之下，怎麼就覺得特別不痛快，黎歡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呢。
……
秦首長沒想到戰老爺子也認識黎歡這丫頭，隨即笑眯眯道：“這丫頭真的是有意思啊，老爺子，你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她現在都快是我老子了！”
秦首長：“……”
這話說得似乎是嚴重了些吧。
見戰老爺子看到黎歡就跟吃了槍藥一般，秦首長立馬笑眯眯道：“老爺子，這輩分上可使不得啊，黎歡這丫頭很暖心的，懂事聰明又可愛。”
“那你這麼說，戰家祖墳上是燒了高香了，戰祁衍把這丫頭娶進門來了。”
秦首長：“……”
什麼？
“老秦，我這不是截胡，跟你實話說了吧，這丫頭啊，是祁衍媳婦，我是看不上，一身壞毛病，得虧秦易無法娶，真要是娶進秦家了，你們一家都得受苦受難了。”
“我現在啊，就被她牽着鼻子走。”
“看她就來氣，簡直是一無是處。”
秦首長：“……”
這個……
“哼，我就等着她丟人吧，你看，到現在音樂響了都還沒吱聲，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秦首長經過戰老爺子這麼一提醒，也跟着視線落在舞臺上，的確，黎歡僵住了。
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兒了。
……
黎歡打開文件夾的一瞬間，整個人是懵的。
因爲是空白的。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是把朗誦稿放在第一頁，然後合上的，後來自己就再也沒有碰過它或者是打開它了。
那張紙去哪兒了？
難道是沒有夾緊，所以滑下來了嘛？
黎歡：“……”
這特麼的。
該死的，自己居然會出這種紕漏。
其實上臺之前應該要好好檢查一番的，主要是蘇暖幫自己化妝，太耽誤時間了，化好了之後，就到自己上臺表演了。
黎歡僵直着身子，餘光看到臺下的戰祁衍和蘇暖，蘇暖手中正拿着那張朗誦稿，神色着急，至於戰祁衍也同樣緊繃着臉色。
總不能讓蘇暖直接送上臺吧，這無疑是太丟人的事兒了，大家都盯着自己。
但是《春江花月夜》自己真的不會背啊，勉強這纔算是會讀通順。
那麼自己會什麼？
……
戰祁衍目光如炬的凝視着黎歡的小臉，炙熱的視線，讓黎歡想不望過去都難。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着，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此時此刻，報告廳內坐滿了其他人，但是黎歡覺得，自己只能看得到戰祁衍。
其他人好似成爲空氣一般。
……
臺下的衆人也見黎歡還未開口，紛紛遲疑之際。
下一秒，黎歡對着會心一笑，深呼吸一口氣，已然做好了表演的準備。
戰祁衍隨即走向後臺的音響控制室，幾乎篤定的開口道：“換背景音樂，換成林海的《踏古》。”
後臺的工作人員沒想到戰祁衍會突然闖進來，神色一怔，但是也沒有敢遲疑，隨即動手操作。
背景音樂並未換得很突兀，而是循序漸進。
……
蘇暖迅速的跟上戰祁衍的身子走了進來，就聽到戰祁衍的吩咐。
換曲目？
什麼意思？
蘇暖臉色微變，隨即故作關切的開口道：“祁衍，你這麼做是？”
戰祁衍目光深沉如冰，薄脣抿起，篤定道：“黎歡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的，她會做出反應……”
蘇暖：“……”
什麼意思？
蘇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隨後，戰祁衍直接越過蘇暖，直接向着舞臺方向走去。
……
一邊走，伴隨着《踏古》的伴奏響起，黎歡清麗嬌嗔的嗓音緩緩響起。
“下面，爲大家帶來朗誦《出師表》。”
聽聞《出師表》這三個字，戰祁衍滿意的揚起脣角，黎歡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自己就知道這丫頭……會這個。
剛剛她給自己的眼神就是這般暗示，靈機一動，然後信手捏來的自信感。
……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記憶中，已經背了無數次，而且默寫了不下十次，黎歡就是想忘了都難啊。
黎歡不再攤開手中的文件夾，而是直接合上，隨後視線自信的看向臺下。
戰祁衍聞言滿意的勾脣。
《踏古》這首曲子的伴奏最適合朗誦《出師表》了。
自己就知道這丫頭會選擇臨時更換。
嗯，她可能也就這個最熟，誰讓當初自己逼着她背呢。
……
蘇暖：“……”
蘇暖緊跟着戰祁衍到了臺下，手上還攥着《春江花月夜》，見臺上的黎歡自信而流暢的“朗誦”着《出師表》臉色有些難看。
黎歡的詞記得很熟，她現在完全是在背誦的狀態。
戰祁衍選擇的背景音樂更是相當合適她，她在這兒背誦着，朗誦着，臺下的衆人則是很快就投入進來了。
要知道……在軍區，《出師表》這玩意可不多。
尤其是能當衆這般流暢的背下來，更是沒有。
這對於軍區的人來說是非常困難的事兒，對於黎歡而言卻是簡單的。
畢竟黎歡高三，《出師表》可是高考的重點課目。
蘇暖都可以看到臺下的人讚許的目光了。
自己是幫襯了黎歡嘛？
蘇暖不着痕跡的攥緊小手，隨即緩緩地開口道：“祁衍，太好了，你真的是太瞭解黎歡了……你怎麼知道黎歡會選擇《出師表》啊。”
蘇暖的話聽着十分和善，戰祁衍淡淡的勾脣。
本來想說這丫頭只會這個，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默契。”
蘇暖：“……”
默契。
戰祁衍根本就是沒有心的人，他爲人淡漠。
認識他這麼久了，他在乎手下的兵等等……
但是如此深入瞭解一個人，很少，恐怕也就只有黎歡了。
蘇暖臉色有些難看，還好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來蘇暖臉上的表情。
“嗯，黎歡真是聰明，雖然出了這麼大紕漏，還好有驚無險，大家似乎對《出師表》都特別的感興趣，所以黎歡的表演很成功。”
聽着蘇暖溫柔如水的話，戰祁衍抿脣，俊臉並無太多的表情，只是平靜的注視着黎歡。
蘇暖說了話，卻沒有見戰祁衍有任何的回聲，擡眸就看到戰祁衍目光深沉的落在了黎歡的身上，臉色更加難看了。
心裡惱恨不止，卻也只能隱忍着，不再多說一句話。
戰祁衍的眼中，心裡，只有黎歡。
……
舞臺下。
張青聽着黎歡的朗誦忍不住好奇的嘀咕道：“不是《春江花月夜》嘛？怎麼好端端的變成《出師表》了？”
秦易同樣也是蹙眉，下午的時候一直陪在黎歡身邊，所以知道黎歡在朗誦什麼。
爲什麼好端端的換節目了。
也對，剛剛節目開始的時候，顯然是有所停頓。
包括背景音樂雖然是慢慢遞進的換了，事實上……秦易的觀察力不差，所以很明顯的發現了異常。
“嗯，可能有意外，待會兒等黎歡下臺的時候，問清楚。”
“好，秦易，俺覺得黎歡跟仙女一樣，是俺見過長得最漂亮的仙女了。”
秦易淡淡的勾脣，張青還是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這丫頭漂亮什麼？
秦易目光寡淡而清冷，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黎歡的臉龐。
“嗯。”
的確是很漂亮。
“她是天使，也是惡魔。”
何慶見張青和秦易對黎歡都是讚不絕口，忍住笑。
“這丫頭也是厲害，來軍區這點時間，倒是把大傢伙都給拿下了。”
何慶也是笑眯眯的，心裡頭感慨。
“不優秀怎麼做你們嫂子，做我弟媳呢。”
……
臺下：
秦首長見黎歡表現如此之好，讚不絕口。
“老爺子，這女娃厲害啊，面不改色，從容的能將《出師表》給背下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戰老爺子：“……”
戰老爺子輕哼一聲，滿是嫌棄，隨即扯脣道：“這有什麼難的，隨便找一個高三的學生，《出師表》比這丫頭背得要好。”
秦首長：“……”
“老秦啊，你知不知道《出師表》是高中必背課目，高考要考的啊，就我孫子，戰傑，那小子也能從容不迫的背。”
秦首長：“……”
這個……
秦首長看得出來戰老爺子嫌棄黎歡了。
準確來說很嫌棄。
“老爺子，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這丫頭氣場強大啊，而且朗誦的時候，多有氣質啊，和打牌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這裡端莊優雅，打牌的時候，機靈勁十足，這眼神轉來轉去的，特別聰明。”
戰老爺子：“……”
這……
戰老爺子現在算是發現了，喜歡黎歡這丫頭的人不少。
“老秦，你這品味得改，太差了。”
“老爺子，這兒媳婦你要是不喜歡，給我，我要了，我喜歡這兒媳婦。”
戰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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