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宸雖然笑得雲淡風輕。
然而，聿夜卻感到了一抹犀利的寒氣，絲絲侵入他的周身。
越靠近北宮宸，這抹寒意，越明顯！
聿夜緊抿着脣，將托盤中的物證，恭敬地遞給了北宮宸：“請殿下過目。”
北宮宸冷冷地瞠了他一眼，套上透明的法醫手套，隨意翻弄了幾下那染血的內臟和鳥羽毛。
再擡眸，聲線只剩下冷意：“聿夜將軍，你就是這麼辦事的？什麼時候起，堂堂御林軍統領，也會昧着良心編造證據了？！”
聿夜心底一顫。
饒是他久經沙場，也被震了幾震。
“聿某辦事雖愚笨，卻不曾有假。殿下……何出此言？”
聿夜說這話的時候，第一次，感覺到良心是痛的。
原來，說謊謀害人的感覺，是這麼難受。
但是爲了妃妃的幸福，就讓他獨自承受這份痛好了！
北宮宸緊盯着聿夜的神情，剛剛發現一絲裂縫，隨即竟然又不見了。
該死，這從小長大都在一起並肩作過戰、吃過苦、受過難的好兄弟，他從來不曾當做下屬而是當做朋友的好兄弟，第一次，讓他產生了看不透的隔閡！
“何出此言！瞪大你的眼給我看清楚！”
這罪證涉及小舞，北宮宸便完全不給聿夜面子，一點也沒有在客氣。
“屬下看清楚了，這就是從小舞姑娘臥室衣櫃，搜出來的罪證。”聿夜垂眸，咬定不鬆口。
只是，他不敢直視北宮宸，故作恭敬地彎腰致敬，才能掩飾眸中昧着良心的痛楚。
北宮宸冷哼：“從我女人房間搜的，就是罪證了？我現在也能讓人從你臥室裡搜出一堆鳥來，你信不信？”
聿夜：“……”
女王：“……”
小舞：“……”爲毛覺得這貨的話，有點污？
一堆鳥是什麼鬼。
小舞莫名地想笑。
原本覺得北宮宸發怒維護她的樣子，帥呆了。
這一刻又覺得有點逗比。
一雙眸子，不由地染上了幾分笑意。
小舞的笑容，看在角落的南妃妃眼裡，簡直太刺眼了。
好你個鄉下丫頭，有北宮宸的維護，你就尾巴翹上天了是不是。
北宮宸越是維護你，女王就越會不相信你！
走着瞧！
南妃妃壓着怒火，期待着看接下來的好戲。
果然，只聽女王不悅地開口：“聿夜將軍只是奉命行事，宸兒你莫要冤枉人家！證據如此確鑿，倒是你別在那裡混淆視聽，給犯人開罪了！還有，別一口一個你的女人，你要搞清楚，她還沒有嫁入皇家，還不是我們皇宮的女人！”
北宮宸並未被女王的訓斥嚇退。
反而摟着小舞上前一步：“我心裡認定的，就是我的女人，娶妻的是我，不是皇宮！更何況，皇祖母，她嫁不嫁入皇家，還得看她高不高興，你以爲誰都稀罕這無聊皇宮禁地麼？”
擲地有聲的話，驚呆了女王一干人。
更是驚呆了小舞。
一瞬間，無以名狀的感動如潮水涌上心頭。
北宮宸是真的把她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在他心裡，她絕對不是高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