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娘子太美了!”祁向天笑道:“*一刻值千金,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他的手往下移摸到她的腰肢上,正準備一手解開她腰間繫着的柔絲緞帶時,卻被少女伸手掰開了他的手。
他用帶着疑問的眼神望着她,以爲她害羞。
金瓔瓔嬌滴滴的道:“夫君,我們還沒喝合巹酒呢。”
“合巹酒?”
“我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沒大紅花轎擡我過門,也沒三書六禮的,更沒有拜天地,好歹也要喝個合巹酒應景,討個吉利啊。”
祁向天聽了,又笑了,“那好,那就先喝合巹酒。”
他起身走到桌邊,拎起桌上的酒壺,往那兩個晶瑩可愛的小酒杯裡酌滿了酒。
琥珀似的酒映着酒杯的玉色,倒顯得清冽透明。
祁向天端起一杯,又將另一杯遞給了也走到桌邊的金瓔瓔手中,笑道:“娘子,喝了這杯合巹酒,你我天長地久。”
他拿着酒,彎着手肘和金瓔瓔交杯,很豪邁的仰頭一飲而盡。
他喝完後,清冽的美酒讓他不覺抿抿脣,瞧見金瓔瓔還將酒拿在手中沒喝,不由得道:“娘子,你怎麼不喝?”
金瓔瓔嫣然一笑,只是抿脣喝了幾口。
見她也喝了,他迫不及待的擁着她走向牀邊。
剛剛走到牀邊,他忽地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連帶腳步也站不穩了。
他忙鬆開金瓔瓔,下意識的一把扶住牀柱,金瓔瓔倒是反手扶住他,關切的問道:“夫君,你怎麼了?”
“頭有些暈,可能是今夜喝多了。”
“是麼?”
說話間眩暈的狀態又加重了,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子開始變得沉重起來,似乎快要睜不開了。
他的思維也開始混亂起來,他感覺兩條腿越來越綿軟無力。似乎已經支撐不住整個身體的重量,他不由一個轉身,就勢一屁股重重坐在了牀上,扶着牀柱喘着粗氣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像是酒喝多了,這種全身無力的感覺倒像是、倒像是……中、中毒!”他用手支着沉重的腦袋,舌頭開始打結。
中毒——
他混沌神智被這兩個字破開,雪亮了一剎那。
他霍然擡頭,極力擡起沉重的眼皮往前看。
那個穿着大紅喜袍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屋子的中央,冷冷的站在那裡看着他。那目光如刀鋒一樣的冷淡。絲毫找不到方纔那種熱烈的蹤跡。
“你……你……”祁向天大驚。
少女的目光就像在看着毒蛇猛獸。帶着強烈的厭惡和活該的神色,她冷厲的盯着他,一語不發。
他覺得她冷漠的臉,在自己的眼前變成了重影。
糟了。中計了!
在那一瞬間,他完全明白了!
這個少女肯定是假裝順從他,實則是設計想害他!
她是何人?爲何要設計潛入山寨,難道是朝廷派來的奸細?
那一瞬間,他驚怒交集。
“你、你……在酒中下毒了?”他憤怒地吼道,卻又發現自己的聲音細如蚊蠅,估計是被下了迷藥的結果。
少女冷笑一聲,“你認爲我有那麼蠢嗎?那酒我也喝了。”
面對他臉上最後露出的困惑之色,她緩緩道:“我確實是下了迷藥。不過不是下在酒裡,而是我的頭髮、皮膚、衣衫上全都是的,這種迷藥香味很像女人的脂粉香,因此會讓聞到的人不會有警覺,嘿嘿。我可告訴你,這可是專程爲你們這些山賊所準備的!我擔心你吸入後,到發作的時間不夠,才故意叫你去喝合巹酒的。”
少女冰冷的話語在耳邊,越來越遠。
他隨之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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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依舊滋滋燃燒着,跳躍着紅色的火焰。
新房內極其安靜,那個賊王倒在牀上,依舊昏迷不醒。
金瓔瓔在他面前站定,伸手脫下他的長衫,並用繩索將他雙手和雙腿分開給縛在牀柱上,隨後自己拉過一個凳子笑吟吟的坐着等他醒來。
她倒不擔心新房裡會有外人闖入,畢竟,賊王在踏入這新房之前,她聽到他交待手下,不許鬧新房,不許躲在這附近,要是被他發現,絕對嚴懲不貸。
現在收拾了賊王,剩下的就是逼供了。
在來這點翠山之前,她也思考過,這白鹿在點翠山之上,那麼會在誰手中呢?白鹿就算不是修道用,在民間也算瑞祥之物,若非被山寨裡的人供奉着,就是被那個賊大王當寵物給養着。她原本想在山下晃悠,被人給抓上山,就算見不着賊王,也能問其他人。
不想她運氣夠好,還直接被抓來獻給賊王了,想這賊王是全山寨權力最大的人,有誰會比他更能知道白鹿的下落呢?
在大殿之中,那個賊王當衆要下她後,她就想出這個辦法,在發上、衣服上灑了事先準備好的迷藥,果然奏效。
哼,等這賊王醒了,她有一百種法子可以叫這個賊王開口說真話。
她抱臂悠然坐着,望着牀/上昏迷的男子。
牀上的男子動了一下,像是醒轉過來。
他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似乎在回想之前的情形。繼而,他變得很憤怒,霍然扭轉頭顱,目光正好和抱臂坐在凳子上正在看他的金瓔瓔碰到一處。
“臭丫頭,你快放開我!”他開始掙扎,衝她咬牙切齒的咆哮,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氣無力,像蚊子在嗡嗡的飛。
“你不用叫了,叫了也白叫。”金瓔瓔笑眯眯地道:“很抱歉,我對你用了迷香,因此你纔會全身無力;很抱歉,我扮柔弱少女騙了你,讓你中了計。”她雖然嘴裡說着抱歉,可是語氣中沒有一絲抱歉的意思。
方纔在掙扎的瞬間,祁向天就發現力氣似乎被什麼奪去了,賊王不愧是賊王,在瞭解清楚自己的處境後,相反鎮定下來,沉聲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朝廷派來的奸細吧?”
金瓔瓔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斯條慢理的道:“不,我和朝廷沒關係。”
“那你是什麼人?爲何要設下如此圈套?”
金瓔瓔不答,反而笑起來,“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向你問一樣東西的下落,我對你或者是你的山寨都沒興趣!”
“什麼東西?”
“白鹿,一隻全身雪白的鹿。”
祁向天目光一閃,身子震了一下,“原來是爲了白鹿。”
金瓔瓔從他閃動的目光裡,卻發現了一絲端倪。看來,這個白鹿還真在山寨裡,現在就是要想辦法知道這白鹿被關在哪裡。
“對,那隻白鹿在哪裡?”
“我們這裡根本沒什麼白鹿,你弄錯了!”
金瓔瓔搖頭,“不可能,道長說了就是在你們點翠山,說,白鹿在哪裡?”
祁向天脖子一梗,咬牙道:“根本就沒有什麼白鹿,我們這裡從沒見過那玩意。”
金瓔瓔目注他頑固的臉,冷笑一聲,“你信不信姑娘我有一百種法子可以讓你說實話?”
祁向天很強硬的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沒見過什麼白鹿。”
金瓔瓔冷哼一聲,忽地從袖子裡摸出把金柄匕首,湊近他的臉,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轉悠着,悠然道:“這麼帥氣俊朗的臉,如果刻上色/魔淫/徒這四個字,想必會顯得更加的英俊迷人,一定會讓姑娘們看到你都念念難忘,一輩子都記得你臉上的這四個字……”
祁向天眼一瞪,語氣凌厲的喝道:“你敢!”
“我爲何不敢?”金瓔瓔將刀身放平,抵在他臉頰的皮膚上,刀身冰冷的涼意讓祁向天目中的怒色更濃。
祁向天濃眉一擰,只是放出狠話威脅她,“臭丫頭,要是你再落到我手中,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喔?我怕啊,我好怕!”金瓔瓔大笑着用刀背拍拍他的臉,繼而眼珠一轉,又道:“看來你並不介意臉上刻字玩,或者是你覺得刻字不夠刺激?那不如就試試別的更刺激的法子?”
祁向天一咬牙,乾脆把眼睛一閉,“今天本大王一時不察落入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祁某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金瓔瓔將匕首從他臉上挪開,拿在手中把玩,幽幽道:“你該知道的,本姑娘對殺和剮是沒什麼興趣的,只對那隻鹿感興趣,識相的就快點說出它的下落,不然別怪姑娘不客氣!”
祁向天絲毫不懼,很頑固的重複道:“沒有白鹿。”
金瓔瓔又笑起來,“你還真是頑固,看來殺和剮都太便宜你了,我呢,倒是想到一個好法子……”
她的笑聲變得很惡劣,聽到笑聲的異樣,閉着眼睛的祁向天忍不住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笑容有種很恐怖的味道,讓他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由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金瓔瓔笑得更惡劣了,“我方纔不是說過,我有一百種逼供的手段嗎?我決定全都用在你的身上,反正長夜漫漫,看看誰的耐性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