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長江已然在望……
本來是晴天,不久前又下過了一場淒雨,遠處的江面上掛起了一條淡淡的彩虹,透過船艙的窗戶,江邊的一座小山上有一條小小的瀑布,發出嘩嘩的水聲,此時此景,李巖突然想念起了馬尾辮妹子,天地溫柔,便會讓你想念起溫柔的女子。.
黑長直御姐從江裡打了一桶水上來,蹲在後艙的角落裡洗頭,她那滿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向前垂下,泡在水桶裡,用手梳洗,於是後頸露出一抹粉嫩的雪白,以李巖的節艹,都忍不住想要在那雪白的脖子上吻一下。
當然,他是絕不可能這樣做的,也就是想想而已,除非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女人,否則他絕不會做出如此無禮之事。
卻聽到旁邊的灑脫妹子哈哈笑道:“這位長得像左冷禪的姐姐,你的後頸好白哦,我若是個男人,便想在上面用力吻上一口。”
黑長直御姐發出一聲驚呼:“oh!why喜歡從後面窺視me?那邊的變態男人就窺視人家的後面……真是太可怕了。”
李巖大汗:“喂,我說過無數次了,我並沒有從後面侵犯你的想法,這全都是你自己的妄想。”
黑長直御姐扁着嘴:“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從my見識過了嶽不羣的陰險之後,對誘這兩口子都已經不能相信了。”
灑脫妹子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馬下臉道:“喂,你又說我師父壞話了,我師父哪裡陰險了?而且師父潔身自好,從不對男人假以辭色,你居然污衊她和這位李少俠是兩口子,這也未免太過了吧?來來,咱們都沒有內力,正好過兩招。”
黑長直御姐翻了翻白眼,無力吐槽,心想:那僞君子女人和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擺過多少般模樣了,你這做徒弟的卻被瞞在鼓裡,可怕的僞君子啊,連自已從小帶大的徒弟都瞞着,像我就不一樣了,我做壞事時,從來不瞞着我嵩山派的弟子。
正在這時,兩人突然看到骨感姑娘也從江裡打了一桶水上來,走到黑長直御姐身邊,也開始洗頭髮,而且,她還故意把後頸露出來,對着李巖的方向……
黑長直御姐和灑脫妹子一起大汗:“喂,你這故意暴露得也太明顯了吧?女人就不能矜持點?”
骨感姑娘嘟着嘴道:“你剛纔不是說李巖弟弟窺視你的後頸麼?我也要讓他窺視我的後頸。”
黑長直御姐和灑脫妹子一起扁嘴,心中暗想:你後頸一點都不粉膩,完全就是頸骨包着皮,誰愛看啊?
李巖見這三個女人鬧騰得歡,無奈地嘆了口氣,對着旁邊笑盈盈看熱鬧的老夫人道:“不好意思,讓老夫人看笑話了,這幾個女人太不靠譜,有污您老的法眼。”
老夫人卻並不在意,呵呵笑道:“年輕真好,我年輕時比她們還不靠譜呢。”
李巖奇道:“老夫人也有不靠譜的時候?”
老夫人笑道:“我年輕時最愛刺繡,剛剛生下飛兒的時候,看着他細皮嫩肉實在可愛,就想在他身上也刺點啥,於是就刺了個‘盡忠報國’在他背上,那孩子痛得哇哇大哭,他父親也把我痛罵了一頓呢,說我不太靠譜,居然在小孩身上刺繡,哈哈……”
李巖大汗:這可是後世傳誦千年的佳話,和不靠譜有什麼關係?咦,等等,不是精忠報國嗎?老夫人爲何說的是盡忠報國?自己兒子背上的刺字不可能說錯吧?
老夫人繼續道:“我刺好‘盡忠報國’之後,覺得這個詞有點缺氣勢,就在‘盡’字上面打了一個叉,在旁邊重新刺了一個‘精’字,於是就成了精忠報國。”
李巖“噗嗤”吐出一口鮮血,汗道:“您的意思是……嶽元帥的背上……”
老夫人點頭道:“你想得沒錯,他背上現在有四個字和一個被叉掉的字,一共應該是五個字一把叉。造型優美,讓人一看就覺得是一件藝術大師的作品。”
李巖噗通一聲仰天就倒,可憐的嶽元帥哇,你怎麼就這樣被毀了呢?
老夫人看了看李巖,認真地道:“小英雄,要我幫你刺點什麼在身上嗎?我的紋身手藝一流呢,比如,我可以幫你在背上刺一條青龍,很氣勢的。”
李岩心想:在身上刺一條龍,那不就成了黑社會?有夠汗的,當然,最汗的是萬一她紋好之後不滿意,在上面打一把叉再重紋個什麼,那就徹底完了。趕緊拒絕道:“不要,小弟我不喜紋身,還是算了吧。”
其實李巖倒不是不能接受紋身,在後世,紋身已經成爲了一種時尚,比如在手臂上紋一隻鷹,在胸口紋個什麼狼頭一類的,女人們則喜歡在腰上,或者小腹上,或者腳腕手腕上紋一朵花,一隻蝴蝶一類的,都是很時尚的玩法。但是……李巖可不希望自己被人紋一把叉在身上。
卻不料黑長直御姐喜氣洋洋地跑過來道:“老夫人,幫me紋點東西吧,me想在胸部正中間這裡紋一隻大蝴蝶,蝴蝶的兩隻翅膀要正好分開在兩個胸部上,這樣一來,每當me穿低胸晚禮服時,就會露出一隻大蝴蝶在別人面前,好酷,最酷的是,胸部抖動的時候,蝴蝶就會扇動翅膀呢。”
李巖楞住,腦子裡閃過一幅胸部顫抖時蝴蝶飛舞的畫面,隨即,一條鼻血緩緩地流淌了出來,天啊,這個也太刺激了,黑長直御姐果然有點西方化,這種事虧她想得出來。
只見黑長直御姐將衣領向下拉開,露出了上半截胸部,當真是雪白得耀眼,其實李巖在山腹洞裡時就看過她的身體了,但是女人全脫光了看果然沒啥看頭,像現在這樣大部份地方遮掩得嚴嚴實實,只露半邊胸部出來看,反而更加勾魂。他心中暗叫奇怪:後世大街上穿低胸衣服,露上半截胸部出來的女人很多,自己看了也沒覺得怎樣啊?怎麼現在如此不濟了?肯定是在古代待得太久,這裡的女人個個保守,看多了保守的,偶爾看到這種低胸,就有點傷不起了。
李巖不敢多看,怕自己節艹淪喪,只好扭過頭去,看向窗外的景色。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只見江面上有兩艘小舟,正以飛快的速度,向着本船靠過來,船上的水夫正向着自己這邊的船伕招手,吆喝着一些聽不懂的黑話。
李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好,被人盯上了”,不過他馬上又轉念一想,不對勁,如果對方已經知道我們的船上有岳母,只怕來的不是兩條小舟,而是數十條大船,將自己團團圍住,佈下天羅地網,這兩艘靠過來的船一定別的原因。
想到這裡,李巖倒是鎮定下來,他拿出醜臉漢子的人皮面具,往臉上一蒙,然後披上一件破爛的衣服,走出船艙,上到了甲板,站在船伕身邊,低聲問那船伕:“發生什麼事了?”
船伕見李巖一張醜臉,似乎不是先一批上船的人啊,但他也沒細想,反正那羣人有十來個,裡面有一個醜臉漢子沒朝過面也正常,於是回道:“客官不用擔心,這只是例行的收保護費罷了。”
“收保護費?”李巖皺起了眉頭。
船伕道:“前面就是嘉陵江與長江交界之處了,咱們馬上就要進入長江,而一旦進入長江就是長江水道十二連環塢的地盤,每一艘進長江的船隻,都要向十二連環塢交納保護費,否則是無法在長江上行船的,這兩艘小舟就是十二連環塢派駐在這裡的哨船,專門向進江的船隻收取保護費。”
李巖這才明白過來,這就和後世的黑社會劃地盤收費是一樣的,算是黑社會的一種“正常收入”,已經成爲了某種約定俗成,在後世就算是警察都不會插手管。
船伕道:“你們給了我足夠多的船資,交保護費綽綽有餘,這裡就不勞您費心了,請您先回船艙裡吧,我會好好處理的。”
李巖道:“你一個人面對黑道混混不會害怕麼?我在這裡陪着你站着吧。”
船伕感激得不行,連聲道:“客官真是好人,不怕您笑,我還真有點怕這些黑道混混……唉呀,只求他們收了保護費趕緊走,不要搶我船上的東西。”
兩人說話間,十二連環塢的小船已經靠近到了大船邊上,兩名小嘍羅勾住大船的船舷爬了上來,到了船伕面前,兩人囂張地伸手道:“拿來!”
船伕趕緊點頭哈腰地道:“是!是!”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來,足足有十兩重,交到嘍羅的手上,那嘍羅道:“你這船伕面生得很,從哪裡來的,要到哪裡去,上面載了些什麼人,報備清楚。”
船伕趕緊道:“我是州河那邊討生活的船伕,平時裡很少來長江,最遠也就到嘉陵江就倒轉了,因此面生,這次載了貴客,要到四川宜賓去,還請兩位大爺多多照顧。”
那嘍羅嘿地笑了一聲道:“什麼貴客這麼了不得?叫出來讓哥倆見一見。”
李巖知道這個問題船伕肯定答不好,於是站到了船伕身邊,低聲道:“我就是這艘船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