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李巖大吃一驚:“什麼?張乘雲老師,你跟了我們這麼久了?爲什麼?”
張乘雲本來想打個馬虎眼,說是偶然路過,不料被謝煙客曝了光,這可就沒法再撒謊矇混過關了,她的汗水刷地一下流了出來,暗想:壞事了,東方姑娘要我暗中保護他,不能打草驚蛇,卻沒想到會碰上石觀音這麼強的怪物,害得我被迫現身,這下要如何解釋?
由於李巖一直在東方姑娘面前隱瞞武功,而東方姑娘也故意假裝不知道,所以張乘雲絕不能說是東方姑娘派她來保護李巖的,如果她把這件事說出來,那東方姑娘要假裝不知道李巖會武功的事,就會暴『露』,李巖就會知道已經被鎖定爲《葵花寶典》繼承人,到時候說不定他會逃跑,或者強烈反抗,那就不符合東方姑娘的心意了。
張乘雲的汗水嘩啦啦地流。
李巖用古怪的眼『色』看着她道:“張乘雲老師,你幹嘛一直流汗,不說話?難道你暗中跟着我,是因爲……東方姑娘……”李巖說到這裡,也流了一頭大汗,要是張乘雲真的是東方姑娘派來暗中監視自己的,就說明東方姑娘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武功,學習能力超強,到時候野生小象就隨時可能被切掉,那種情況下,李巖什麼也顧不得了,只能用掉玄鐵令的那一次請求,讓謝煙客出手拖住張乘雲,而他本人則立即逃遁。再也不回黑木崖去了。至於福威鏢局和林平之,他也不敢再去管。而馬尾辮妹子和那些黑木崖的朋友們,他也只好暫時不見,等到武功練高了,再回去接自己的朋友們出來。
兩人一起嘩啦啦地流汗,各有心事。
張乘雲心裡轉了無數念頭,想着要怎麼圓謊,但她身爲十大神魔之一,何等驕傲。平時幾乎是從不撒謊,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人物,急切間要撒謊都找不到好的說詞出來。況且,千里迢迢跟蹤一個學生,這種事就算是聰明絕頂之人,一時三刻也找不到好的理由。
張乘雲對東方姑娘極爲忠心。她絕不肯說出是東方姑娘派她來的,但倉促之間又想不到合適的謊言,這可真是急得壞了,臉蛋都忍不住急得發紅。
見她臉蛋發紅,旁邊的謝煙客笑道:“你千里迢迢跟蹤一個男學生,莫不是想搞師生戀?”
張乘雲大怒。正想回罵:你才師生戀,你全家都師生戀。但是話還沒出口,她突然腦袋中燈泡大亮,想道:咦?我正愁找不到理由,謝煙客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雖然這樣說有點不要臉,但是爲了東方姑娘。吃點虧,丟點臉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張乘雲心中大定,趕緊運功,將臉蛋『逼』得更紅了,紅得就似要滴出水來,她眨巴眨巴眼睛,裝出一幅小鳥依人般的樣子,對着李巖道:“那個……李巖同學……其實……我千里迢迢尾隨你,是因爲……我已經愛上你了……想和你來場師生戀,所以就一直偷偷地跟着你。”
“噗嗤!”李巖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瞬間呆住。他要是情商高一點,絕對能看出張乘雲是藉着謝煙客的話頭在說謊,看他的眼神中並無情意,那羞答答的樣子全是裝的,偏偏李巖情商爲負,對女人喜不喜歡自己完全沒有察覺的能力,至於女人的語言,動作,眼神所表達出來的感情,李巖更是完全搞不懂。
他一聽之下,還以爲是真的,嚇得倒退三步,雙眼圓瞪,不敢置信地看着張乘雲:“張乘雲老師,我們以前連面都見過,你突然這麼說,嚇死我了。”
張乘雲已經被『逼』上梁山,爲了隱瞞真正的目的,現在她只好一條道走到黑了,硬着頭皮道:“雖然你以前沒見過我,但我卻見過你……你在歌詠比賽上的英姿,深深地打動了我,讓我情不自禁地『迷』上了你,每天晚上睡覺我都要想着你才能入睡,早上起就要也要念叨幾遍你的名字纔能有精神……啊……你是我心中的燈塔……”
張乘雲像背書似的,把以前看的言情小說裡的臺詞背了一遍,一不小心,繼續背道:“你是天上烏鴉飛,我是地上黃狗追……咳……說錯了,這兩句請忘掉吧……總之,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你要是不和我交往,我就從旁邊的懸崖上跳下去。”
她不知道是從哪個小說裡背來的臺詞,但是這附近明明沒有懸崖,這屬於典型的搞錯了書中的場景,李巖情商太低沒發現這句話裡的問題,旁邊的謝煙客卻問道:“旁邊的懸崖?”
張乘雲大汗,趕緊道:“一時口快,重來,你要是不和我交往,我就淹死在澡桶裡。”
謝煙客笑而不語,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情商可不低,一看就知道張乘雲假得要死。心想:這麼愚蠢的謊話怎麼可能騙倒李巖?你這女人也太笨了。
然而謝煙客馬上就呆了,因爲李巖已經被成功地騙倒,張大了嘴巴,李巖是很想立即拒絕她的,但是她揚言要淹死在澡桶裡,李巖倒是不敢拒絕了,萬一這姑娘真的自盡了咋辦?在後世的新聞裡,經常看到有人爲情尋死,要是張乘雲老師正好是這種人怎麼辦?
李岩心想:這個老師可能就是後世新聞裡那種偏執狂,我如果拒絕了她,她立即就要尋死,不行,我得穩住她,不然就害死一個大好年華的御姐了,硬着頭皮道:“張乘雲老師,你……你……你別淹死,請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好麼?”
張乘雲繼續揹着臺詞道:“那你什麼時候可以考慮好?你可不能讓一個等愛的少女等得太久。”
“噗嗤!”旁邊的謝煙客笑倒在地,滿地打滾。
李巖不知道她爲何發笑,便不理她。抹了一把汗,心想:確實不能讓人家等太久,任何人向心愛的人告白之後,都會急切地等着答覆,如果得不到答覆,就會失眠,痛苦……那種心情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是看過無數小說、漫畫、動畫裡都是這樣講的。
他焦慮了半天,苦惱地道:“那這樣吧……你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我會答覆你的。”
張乘雲假裝害羞地道:“那……人家明晚就等着你的答覆了……今天先睡吧。”她終於糊弄過關,沒有暴『露』出自己是東方姑娘派來的,心中鬆了一口大氣,至於明天晚上李巖答覆什麼,她壓根就不在意,李巖考慮的什麼失眠,痛苦一類的情緒,她半點也無,在尼姑庵裡隨便找了間客房,鑽進去呼呼大睡,一覺就睡到天亮。
但是李巖就沒這麼舒服了,想着有一位老師喜歡自己,要自己師生戀,他就痛苦得很,暗想:我已經有了馬尾辮妹子和方怡,絕不可能接受張乘雲老師,而且就算我還是單身,也不可能和一個從來沒見過面,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的女人開始交往啊,這個是不是太快了?怎麼也得相處一段時間,彼此有了些瞭解,才能開始正式交往吧?但是……這個老師好偏執啊,動不動就要尋死,我如果拒絕了她,搞不好就是一條人命。
李巖抱着腦袋,失眠,痛苦,一晚上都沒睡着。
第二天清早,李巖鼓着一雙熊貓眼起牀,御姐老師張乘雲卻睡得精神飽滿,謝煙客瞥了兩人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暗想:什麼跟什麼嘛?『亂』七八糟的!
張乘雲反正已經暴『露』了行跡,也就不故意落後一兩裡了,從隱蔽處牽出自己的馬,大大方方地與李巖和謝煙客同行,三人三騎,繼續向着福建前進。
走着走着,謝煙客突然哎喲了一聲,伸手在肩膀上『揉』了兩下,原來昨天與石觀音激戰時,她肩頭被石觀音擊中,當時就烏青了一片,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淤血未化,牽扯到的時候難免會痛。
李巖道:“謝姐姐受了傷?”
謝煙客點了點頭道:“一點淤傷,問題不大,不用理會,過幾天自然就好了。”
李巖卻道:“等着它自己好多慢啊,小弟我正好學過些醫術,雖然還不算高深,治不了那些疑難雜症,但活血化淤卻不成問題。”
謝煙客笑道:“沒想到你還會醫術,你倒是個厲害人物。等到了下一個市鎮,你給我抓幅『藥』吧。”
當天傍晚,還真到了一個小鎮,三人在客棧裡開了三間上房住下。鎮上有個芝麻綠豆大小的『藥』房,李巖去開了幾幅中『藥』,回到客棧,煮爛成泥。謝煙客便解開自己衣襟,『露』出肩頭,讓李巖將『藥』膏敷在傷處,然後推拿化淤。
古代女人的香肩本來不會讓男人隨便看,但昨天晚上與石觀音一場赤『裸』激戰,謝煙客基本上就被李巖看了個光,還光着身子摔進李巖懷裡,她破罐子破摔了,心想:看個肩頭又有何妨,便不在意。
李岩心中並無邪念,想着自己是醫生,爲人治傷不可多想,而且光是看個肩膀算屁啊,在後世,『露』肩的女人滿大街都是,實在不算什麼,因此也處之泰然。
兩人正在雲淡風清,不帶一絲旖旎地治着傷,突然見旁邊的張乘風捂着腹部“哎呦”了一聲,彎下腰去,原來昨天激戰時她被石觀音踢了一腳,傷到腹部,其實傷得比謝煙客還重,現在傷勢終於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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