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逼近成都的陰影 3/5
“真的不是我畫的，是我家花園的樹上長的。//”韓道思嘟起了小嘴。
那錢莊掌櫃哼了一聲，將銀票接了過去，先伸手搓了搓紙質。錢票用的紙張，與普通的紙張是不同的，很厚，很韌，不容易磨損，而且……這種紙的配方絕不外傳，所以很難仿造。他把銀票一拿到手上，由於長期和錢打交道，立即就知道，這紙張沒問題。
於是他再把銀票拿到眼前，仔細觀察，上面的每一條花紋都不錯過。銀票上的印花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一些仿造者很難注意到的邊角，偷偷印着大萌國最高機密的暗記。不過他仔細看了一番之後，發現這些地方也天衣無縫，這張銀票多半是真的了。
不過他還有一個東西可以用來檢證，那就是破口！
十萬兩級的銀票，屬於超級大額銀票，這麼大面額的票子在開出來的時候，錢莊的掌櫃們往往會在上面做記號，例如開給某某布莊，就在左上角兩毫米處用指甲弄個小破品。開給某某鹽商，就在右下角的四毫米處開個小破口。
他對這小女孩的身份感了興趣，忍不住就在銀票上找起破口來。仔細一摸，心中大驚：啊……是……這……這張銀票是我親自開出來的，而且是開給蜀王爺的，屬於蜀王爺的黑色收入，這銀票下面中間偏右一丁點兒的地方，有他用右手拇指的指甲故意弄出來的一個小缺口，這是蜀王府銀票的特別記號。
“你是……你是……小……”錢莊掌櫃頓時明白了面前的女孩是什麼人，汗水嘩地一下流了滿地，小郡主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虧他機靈，在話要出口的一瞬間硬生生嚥了回去，哎呀我的媽，早就聽說過蜀王爺有個女兒，愛如掌上明珠。她要天上的月亮蜀王爺也會叫人去摘……沒想到……面前這個女孩居然就是蜀王爺愛如珍寶的小郡主，她叫這個男人表哥，那這傢伙是誰？聽他口音是四川話。那麼也就是分封在四川境內的某個王爺的兒子了。
錢莊掌櫃的腦子飛快地轉了兩圈，被封在四川境內的王爺一共有兩個，蜀王爺、渝王爺。都是厲害無比的傢伙。那這個年輕男人。當然就是渝王爺世子……重慶惡少朱雲……皇親國戚！
水好深呀，我快閃！
錢莊掌櫃汗流浹背地退到一邊，大聲道：“這張銀票是真的！”
“什麼？”圍觀衆人大驚，這小姑娘的銀票是真的？那她後花園裡的樹還真能長銀票？小姑娘莫非是消遣我們呢？
在場的許多富商都是久經商場，精明老練之輩，這些人認真一看韓道思，只覺得這個小姑娘靈臺清明，眼神清澈無比。壓根不像說謊的人。也就是說，她家後花園的樹上長銀票是真的。這一下諸商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一個膽大的湊過來問道：“小姑娘。你家後花園是不是長了一顆搖錢樹啊？”
韓道思嘻嘻笑道：“有長銀票出來的樹，還有江津米花糖的樹。還有老四川牛肉乾的樹……什麼樹都有哦。”
衆人：“……”
一羣富商終於明白了，這小姑娘不是說謊或者不說謊的問題，而是壓根是個神經病。
“可憐的小姑娘，長得這麼可愛，腦袋瓜子不好使。”富商們搖頭散開。
有了大萌錢莊的掌櫃作證，銀票的真實性就不用懷疑了，賽萬金笑嘻嘻地將銀票一收，晉升之證交給伊雲，然後大聲道：“好啦，今天的晉升之證拍賣會完美結束了，下次等我搞到了好東西，會再通知大家。”
“切，就這麼點東西，沒勁！”富商公子們噓了他幾聲，開始退場。
伊雲收穫頗豐，一張可以轉民兵的，一張轉閹人的，一張轉行腳商的，還有一張轉防具商的，居然一下子就弄到了四張晉升之證，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是說着玩的。可惜的是，這四張晉升之證都說不上高檔，全是一階二階的低端職業。用這麼多錢纔買下來，也不知道算是賺了還是虧了，反正拍賣行的老闆賽萬金肯定是賺了。
大夥兒溜出拍賣場，又逛了一會兒街，給小紫月和兩個小道姑買了些新奇的零食吃，又給衣服破破爛爛打着九個補丁的陸希買了幾件新衣服和胭脂水粉，安倩雖然是個糊塗蛋，但是畢竟是商人家的女兒，習慣性地考察着錦裡古街上的商販們出售的特產品，對各種商品的進貨價和出貨價進行了記錄，好讓萌娘旅團跑商的時候有個參考。
就在成都城裡一片祥和，所有人玩得開開心心的地時候。
一隻人數兩千多人的沙騎兵部隊，剛剛從西邊繞過了由峨眉派駐守的峨眉山綠洲，向着北方疾奔。
這隻沙騎兵部隊是雲貴叛軍中的精銳，每一名士兵的臉上都帶着久經佔陣磨礪出來的堅強果敢，領軍的將軍是一男一女兩名大將。
男的名叫蘇慕然，今年三十歲，正值壯年，披一身黑色的鐵甲，提着把丈二長的點鋼槍，鐵甲外面罩着黃色的披風，使他在沙漠裡看起來不太顯眼。
女的名叫軟沐星，今年十九歲，正值青春年華，她沒有披甲，也沒有攜帶鐵矛一類的兵器，穿的是一身普通的女性常服，外面罩上防沙的黃斗篷，看起來不像將軍，倒像是一名文官。
“呼，終於繞過了峨眉山！”軟沐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我就怕在這裡被人發現，雖然咱們是一隻大軍，不會輸給峨眉派的一羣女道姑，但是若被她們纏上，也會非常頭痛。”
蘇慕然冷哼了一聲：“峨眉派有什麼好怕的？一千名士兵就可以使用戰陣技，咱們這裡的兩千多士兵可以結成兩個戰陣，峨眉派就算派出數名四階高手，咱們也可以用戰陣技輕鬆擊敗。”
“你以爲就只有你會陣形技麼？”軟沐星搖了搖頭道：“你聽說過峨眉派‘玄女滅絕劍陣’嗎？用七七四十九名‘劍道士’，加上七名‘掌劍真人’組成的超級劍陣，傳說其威力不在千人級的軍陣之下，戰鬥力出類拔萃，非同小可，若是咱們真的和峨眉派扛上，就算憑藉着兩個軍陣的人數優勢，最後打贏了也會元氣大傷。”
“呃！”蘇慕然楞了一楞。
“總之，我們的目標不是峨眉山，沒必要在這裡糾纏。”軟沐星揚了揚手，指着遙遠的北方，沉聲道：“咱們要做到奇襲成都，就不能在路上惹出任何麻煩，必須悄悄地突然出現在敵人的腹地，若是在這裡和峨眉派打起來，就暴露了目標，前路必定會集結起層層防禦網。”
蘇慕然嗯了一聲：“軍師所言有理，我這大老粗啥也不懂，亂說話惹軍師見笑了。不過……軍師大人，咱們這麼區區兩千人，真的能攻下成都綠洲麼？我怎麼覺得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哈哈哈！”軟沐星笑了起來：“果真是大老粗，算了，既然已經繞過了最麻煩的峨眉山，咱們的目標已經近在眼前了，我就把真正的目的地告訴你也無妨了。”
她展開一張四川的地圖，伸手指着地圖上的成都綠洲道：“此城的城牆高十米，厚十米，非人力所能撼動，城牆上每隔數米就安裝着一門青銅大炮，數炮之間又設一座紅衣大炮，難攻不落，乃是實至名歸的四川第一名城，絕非咱們這兩千人可以攻陷。”
“但是……此城有一個巨大的缺點。”
軟沐星的手指從成都綠洲開始向着西北方向移動，最後停在了一個小小的綠洲城市上面……
“都江堰？”蘇慕然奇道：“它是成都的缺點？”
“沒錯！”軟沐星笑道：“都江堰沙利工程，它分流了岷江裡的流沙，將流沙歸入沱江，沒有它的話，流沙就會肆虐成都平原，將成都城下的良田全部毀於一旦……”
“我明白了。”蘇慕然激動地道：“咱們佯攻成都牽制敵軍，實則分兵攻打都江堰，炸燬都江堰沙利工程，讓岷江的流沙淹沒成都綠洲……就可以給四川的心腹地帶重重一拳。這樣一來，敵軍的後勤補給就會陷入困境，士氣也會大受影響，瀘州主戰場就能佔據上風了。”
“沒錯，你也不完全是大老粗嘛。”軟沐星微笑道：“明白了就好，一路上切莫惹事，繞開一切有可能受到攔截的綠洲，咱們要猶如天兵降臨一樣直接出現在成都城下，嚇他們一跳。之後分兵輕取都江堰，打他們一個滿盤糜爛。”
蘇慕然忍不住對自己的軍師肅然起敬。
“對了，老蘇！”軟沐星突然道：“當我們的計劃成功，炸燬都江堰之後，朝廷的軍隊將會展開瘋狂的報復行動，到時候四面八方的綠洲都會一起出兵來攔截我們，說不定在咱們撤退的路上就會被數萬大軍合圍呢……此役……不論成敗，我們可能都回不去了，你得有心理準備。”
“呵，死？何懼之有！如今的大萌國外憂內患，民不聊生，那個叫朱清清清清的皇帝卻不問政事，親小人，遠賢臣，她根本就不是當皇帝的料。我就算死，也要將她推下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