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千里尋人 上
跟在安修兩兄妹後面的,除了易濛濛熟悉的邱塞爾外,還有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婦人,旁邊是個有些黑瘦的青年軍官。
易濛濛掃了眼,心裡有了思量,她並沒起身,但做了個邀請的動作,“不嫌棄的話,都請坐吧。”
席地而坐的她,那份恣意沉寂的美,早就折服了衆人。幾人當下也都沒嫌地上露氣剛退,全都跟着一同盤腿坐下。
那青年軍官率先朝易濛濛點頭致意,黑瘦的臉五官俊秀,眼眸細長犀利。
安寧在旁邊趕緊做介紹,“這位是第六軍營副營長,少校元亞倫。”
元亞倫立正,朝安寧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這就是安家在軍營中的地位,即便是安寧小姐,也得到了大多軍人的尊重。
易濛濛朝安修瞥了一眼,見他低垂着眼眸,懶得與來人招呼的樣子,她隨即也移開了目光。
但她卻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覺得這元亞倫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但仔細回想,她又很確定,她沒見過這個軍人。
雲亞倫不忘招呼身後的一對母子,“這兩位是邱俊浩的家人,你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在這裡問詢。”
安修之前提到過,小隊失蹤的消息已經封鎖,看母子倆現在見到陌生人而變得侷促的表情,易濛濛知道她們還不知道自己丈夫跟父親失蹤的實情。
他們的臉上,並不見哀容與焦慮。
想必是找了個藉口,哄他們來的。
易濛濛心底嘆了口氣,朝她們露齒一笑,順着年輕軍官的話說,“你們不用緊張,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
邱塞爾已經默默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幾人。
“易大師,您好。”年輕婦人非常恭敬。把懷裡的孩子放在草地上,讓他坐好。
她一側頭,易濛濛心底又是暗歎一聲。
這女子是中等之資,是個小家碧玉的模樣。但她一轉頭。易濛濛一眼就看出了她面相的問題。
女人的面相裡,其餘不說,只鼻子是反映夫運的重要地方。
這女子的鼻子從正面看小巧高挺,並無不對。可從側面看過去,卻似是中間有斷紋存在,鼻樑中間凹陷過深,鼻側曲線並不流暢圓滑。
易濛濛研究面相十年,一眼便看出這不自然處。
這是女子面相中極不吉利的一種,段鼻。
顧名思義,鼻子仿若一段段相隔。生在女子臉上,這是剋夫的面相。
雖然易濛濛自己身爲女性,對書中剋夫的說法不以爲然,但她多年看相,發現段鼻女子多是婚姻不順。精神容易抑鬱,性子猶豫。
今天要是平常人來問相,易濛濛頂多指點兩句,讓人多注意婚姻經營。可這次,卻是來問的太不是時候了。
再細看這女子面相命宮之處,雙眉之間、山根之上灰暗不顯,眼尾深陷隱有橫紋。
印堂。乃是一個人吉凶聚集之地。眼尾,則是夫妻宮所在。
易濛濛聯合昨日的兇卦,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確定,這女子的丈夫,昨日問卦的邱俊浩恐怕凶多吉少。
這女子今日面相,顯然是喪夫之相。
易濛濛觀而不語。又往旁邊被放在地上的小男孩望去。男孩大約兩歲出頭的樣子,可能一直在外邊玩耍,他的皮膚比易小九要黑很多。
可縱是如此,易濛濛也看出了這孩子前額左右日月宮上的傷疤。
“這孩子調皮,前陣子摔到外面的水泥地上。把頭給磕破了。”孩子的母親注意到易濛濛的目光,出言解釋。
日月宮平順高亮的人,父母康健,且家教良好。反之,則不然。
“什麼時候的事情?”易濛濛追問。
孩子母親眼裡劃過一絲怪異,顯然覺得這問題不是他們應該的談話內容,但她還是順從地答了,“有些時候了,我想想。嗯,好像是剛入春的時候吧。”
易濛濛心裡一跳,入春?這不就跟她昨日卦象所顯示的遇害時間大至相吻。
安寧朝沉思中的她看了好幾眼,心想這怎麼還不進入正題,心不在焉地接話,“哦哦,都已經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這麼雞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唄。?安寧默默吐槽。
但她這吐槽的話,卻讓易濛濛聽得臉色一變。
可不是這麼久以前的事了嘛?那爲什麼三日前人才剛失蹤?入春的時候,這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小隊裡的其他人,又是什麼情況?
問題越來越複雜了。
安修注意到易濛濛不太好看的臉色,他皺着眉頭朝那邊挺直站着的元亞倫問道,“那時候,她丈夫是在袁和星上出任務?”
跟着安寧一起覺得對話無聊的元亞倫,突然被問到不由一愣,這話題怎麼又轉移到這裡來了。
“軍方信息不得泄露,抱歉。”元亞倫根本不鳥他。
不怪他,這幾年安修都沒出現在家族公開宴會上,年輕的元亞倫自然沒見過他,不知道這是貨真價實的安家少爺。
元亞倫覺得自己容許他在這裡旁聽,已經很給易濛濛的面子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師的家屬份上,老早趕人了,看之前那個大個子不就乖乖地識相自己出去了。
現在還想打探軍方消息,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等等?你怎麼知道袁和星的任務?”元亞倫繞了個彎,發現不對的地方了。
旁邊聽着的安寧翻了個白眼,向元亞倫投了個同情的目光。
安修果然冷颼颼地瞄了元亞倫一眼,“十六歲進入主星第一軍校,以a等成績跳級,十八歲至海軍第一分隊實習,擔任技術兵種。二十歲軍校畢業,獲得三等功勳章,進入安家所屬第七軍營。二十一歲帶隊剿滅匪盜,立二等功,擔任十三支隊小隊長。”
“二十三歲進入第六陸軍軍營。立兩次三等功,三次二等功,取得少校軍銜。二十五歲因副營長腿傷退役,暫代副營長一職。二十八歲立一等功,被正式任命爲第六陸軍軍營副營長。”
元亞倫像被踩到了尾巴,黑瘦的臉色連連變幻,“你、你也知道人的過去未來?”?果然是夫妻!
安寧一拍額頭,心想這人是什麼榆木腦袋,走過去就擰了下元亞倫的胳膊,“我哥哥十六歲就入陸軍第六軍營編制,十八歲立下一等功退役。你說他知不知道!”
易濛濛聽到也是訝異了下,再回想了前世讀到的內容,纔想起有這段故事。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年那個時候貌似安修這男人就是黑白兩道通吃。
後來也許良心發現,這男人主動要求退役,讓安家的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再後來他就跟軍隊沒有任何往來了。
後來進入軍隊的元亞倫自然不認識安修,更不知道他曾經在軍隊裡留下的英雄戰績。
“什麼!?”元亞倫瘦黑的臉上佈滿不可置信的震驚。
安寧搖了搖頭。“兄弟,回去問問你們營長,安修這個大名他還記得不?”
元亞倫呆滯了下,轉而就火速啪啪得在智腦上摁了幾下,顯然是真的去問自家營長了。
而他身後,邱俊浩的妻子還一臉迷糊,面色開始變得緊張。“不是說我家邱子立了功,所以我們家有一次找易大師問卦的機會嗎?難道是我們邱子出什麼事情了嗎?爲什麼要問邱子之前在幹什麼?”
安寧迅速踩了下元亞倫的軍靴,對女人一通安撫,“沒事沒事,就是突然想到問問。你有什麼要問易大師,現在就可以問了。”
那女人聽了。又放鬆了些警惕,把旁邊的孩子摟緊了些,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易濛濛,“大師,我想看看這孩子日後的運勢。可以嗎?”
易濛濛現在終於體會到,自己也是個名人了。作爲軍功獎賞什麼的,竟然也有人相信了。
易濛濛不知道是佩服自己好呢,還是敬仰自己好了。
她朝羞澀地一直沒擡頭的小男孩招了招手,“到阿姨這裡來。”
易濛濛正要摸出乾隆通寶,卻注意到男孩插在腰間的一把小木劍。
木劍外表平滑,沒有一根倒刺,刀刃還特意磨成了鈍面圓角。
“小朋友,這把木劍能借阿姨看看嗎?”易濛濛指了指。
小男孩很大方,絲毫沒猶豫,小手就把腰間的木刀拔了出來,擡頭露出一副驕傲模樣,“這是我爸爸親手做的!我長大後也要跟爸爸一樣,做個英雄!”
易濛濛眸子黯淡了下,默默地接過了木刀,摸了摸孩子的頭,“你一定可以的。”
頓了半響,她也沒有起卦,只是握着木刀順着紋理一點點摸下去,直到從刀背摸向刀尖,她才停下,往地上扔下三枚乾隆通寶。
連連六回後,她靜默不語。
“易大師?”年輕女人等不及了,擔憂地出聲。
易濛濛睜了眼,眸光溫潤如玉,朝女人微笑點了下頭,“這孩子是個好的。”
女人頓時鬆了口氣,再待要問,易濛濛已經起身。
走近溫養玉石的池子,易濛濛定睛看了一會,隨即撩起袖管探下身去,再起身時她兩指間赫然夾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白水晶石。
“讓這孩子帶在身邊,三年後方可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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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修:哼,更新廢物黨,還想吃肉?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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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濛濛:肉,該有的總是有的,沒有就不要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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