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瓊國昭德二十六年皇宮中
隨着一聲響徹天地的啼哭,皇宮亂了。
“愛,愛怎麼樣了?”昭德帝焦急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期盼。
“弟弟,我就要有弟弟了。”五歲的二皇子沙蒙寒顧不雕儀,興奮地大喊起來。
果然,“恭喜陛下,是位皇子,順產,母子平安吶!”穩婆一臉興奮,能爲西宮娘娘接生,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如今的天瓊國誰不知西宮娘娘的下淑惠,陛下對娘娘那是寵愛有佳。
“好好好!”昭德帝連着三個好字,可見其心之歡喜。
“來,給朕抱抱!”接過穩婆手中的嬰孩,已經有三次經驗的昭德帝,心中依然止不住地興奮,這是最愛人和自己的孩子,那粉嫩嫩的小臉還有些皺皺的,只是那雙頗大的眼睛卻呆重看着某處,不知所謂。
“咦?這孩子的眼睛怎麼這般朦朧?御醫,快傳御醫。”昭德帝心中一驚,焦急地大喊起來,御醫就在殿外,西宮娘娘生產,誰也不敢慢待,御醫急忙跑了進來,還以爲是生產不利。
“快看看皇兒的眼睛,怎麼這般呆滯?”
經過三位御醫的會診,沒有診出任何病症,可那雙大大的眼睛還是盯着某處出神,好似沒有意識般。
“陛下,皇兒怎麼了,我的孩兒怎麼了。”屋內的西宮娘娘顧不得俗禮,慌忙着要下,被宮攔住了,“娘娘,您身子弱千萬不能亂動啊!”
昭德帝沉着臉,握住雲兒的柔荑,輕輕安慰着。
“還沒得出結論嗎?”
“啓稟陛下,皇子殿下……似乎……似乎……天生癡呆。”御醫大人狠狠心,說出幾人的猜測,只有這個解釋了,不然爲什麼目光呆滯,沒有一點聚焦呢?
“什麼?天生癡呆?”昭德帝和西宮娘娘都怔住了。
半晌,“陛下,昭陽,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呀,他還那麼小,不能渾渾噩噩過一輩子,昭陽。”雲兒哭墊帶雨,顧不得其他,拉住昭德帝的衣袖,喊着昭德帝的名諱,慘白的面額上還掛着生產時的汗,悽慘之極。
“愛放心,朕一定會貼榜招賢,遍集天下名醫,無論費多大代價,一定把皇兒的病治好。”昭德帝看着這樣的雲兒,一陣心疼。
第二天,天瓊國各個城門口貼出皇榜,“昭告天下臣民:我天瓊國四皇子沙冥絡身患癡疾,經多人醫治無效,現招下醫士,若有治好皇兒疾病者,加進爵,賞萬金。”後面蓋着昭德帝的玉璽,金燦燦的顏,在陽光下灼灼生輝,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此時,街邊一位身着繡衫的少年人,背上揹着簡單的包裹,一身風塵僕僕,看着皇榜,怔怔出神,口裡喃喃自語道:“天生癡疾?怪哉!怪哉!”說着,伸手扯下了那張象徵着財富與權威的皇榜。
旁邊的人都紛紛大喊,“有人揭皇榜了,有人揭皇榜了。”頓時奔走相告,消息瞬間傳遍整個京都。
“這位小哥,您揭了皇榜,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旁邊看榜之人一見,心頭大喜,可也忍不住嘀咕,這揭榜之人年紀未免太小了點吧,所謂醫士,經驗最爲重要,這十幾歲的孩子能有幾年經驗?但既然有膽揭了皇榜,他也不敢怠慢,客氣地領着少年人,一節一節的通傳上去,終於到了皇宮,首先見到了焦急等待的昭德帝。
在殿內不安走動着的昭德帝一看下面跪着的少年,眉頭就皺了起來。
“草民遲天鵬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昭德帝在遲天鵬眼中雖然不像普通百姓般擁有那麼高的地位,但,那種上位者的威壓還是令初出茅廬的他顫抖了一下,有些不情願地跪倒行禮。
“皇兒的病,你可有把握?”昭德帝板着臉問道。
“草民需要看過才能回答陛下的問題。”此時,遲天鵬已經鎮定下來,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安寧氣息,讓人倍感舒暢。
昭德帝眼前一亮,這孩子基礎很紮實,不急功近利,實事求是,醫德這方面是過關了。
“好,隨朕來。”昭德帝沒報什麼希望地率先走了,皇宮中的御醫,都是有着多年經驗的好手,費大力氣從全國各地挖掘過來的,可至今仍然沒有任何消息,這麼一個小少年,當然不會有多少希望,但看看也無妨,所謂人不可貌相,萬一中的萬一,豈不錯過去了。
西宮娘娘居住的程鸞殿外,御醫們正束手無策,剛出生的孩子,不知道病症,不敢胡亂施藥,一羣鬍子白的老爺子們搓着手,似乎使勁搓就能搓出辦法來,看見去而復返的皇帝,紛紛跪倒,身子顫抖着,深怕震怒中的皇帝首先拿他們開刀。
“都起來吧。”昭德帝聲音還算平和,腳步未停,帶着身後的遲天鵬直接進了程鸞殿。
西宮娘娘雲兒終於在御醫的藥物下睡了過去,眉頭緊皺,小臉蒼白着,呼吸還算平穩,昭德帝這才放下心來,吩咐人把四皇子沙蒙絡抱出去,遲天鵬正低着頭在外面等候,看見一名一身翠綠的宮,抱了個孩子出來,那孩子,紅潤的小臉上,還有些皺,只是大睜的眼睛卻沒有焦距,彷彿沒有意識,沒有靈魂般。
遲天鵬一皺眉,這種情況從未聽老師提起過,怪不得那麼多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呢,手輕輕搭上細細的脈搏,‘突,突,突’脈搏跳動正常,翻了翻眼皮,什麼問題也沒有,若不是那雙癡癡的眼睛,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比普通嬰孩還要健康的寶寶。
遲天鵬思索着,此時昭德帝在旁邊也緊張起來,雖然不報希望,但看見孩子就在眼前,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奢望,希望這個少年能創造出奇蹟。
忽然,那雙朦朧的眼睛,逐漸清晰起來,所有的焦距都集衆遲天鵬繡的外衣上,只見白的綢布上繡着一朵嬌滴的牡丹,粉紅的瓣彎着,隨着半圓的弧度似乎要滴下水來,繡工很好,很,可此時人們的眼中卻只有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水靈靈的似乎還透着失望和無奈。
“皇……皇……皇上……四皇子……他…他…他……”宮吃驚得忘記了禮數,而昭德帝也快步走近,接過只有一尺多長的小娃娃,一臉驚喜,“哈哈哈,皇兒好了,皇兒真的好了。”
歡喜過後,昭德帝平靜下來,可臉上掩不住的笑意讓殿外的衆人都鬆了口氣。
“遲天鵬少年天才,醫治四皇子癡症有功,自今日起封爲御前醫者,跟隨四皇子身邊,另賞賜黃金萬兩,欽賜,謝恩!”小太監宣讀聖旨的聲音都帶着歡快的語調,皇上高興了,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遲天鵬還沉浸在震驚中,自己似乎什麼也沒做,怎麼四皇子就莫名其妙地好了呢?
再次睜開眼睛,沙蒙絡看着眼前的紅帳精雕,閉了閉眼,不是做夢,還是古代的,難道自己真的死了?該死的牡丹會,該死的黑牡丹,要知道如此,怎麼也不會貪圖最後一張打折的門票,去看什麼一年一度的牡丹會呀!好好的大學生活多啊,青澀的初戀,浪漫的約會,都一去不復返了。
“娘娘,您看殿下的眼睛多有精神啊!”小宮甜豆笑呵呵地盯着沙蒙絡的漆黑大眼,指給半臥在上的雲兒看。
“抱過來,我看看。”雲兒自從得知孩子病好之後,精神就出奇地好了起來,臉上也有了粉,配上細緻的白皙肌膚,二十出頭的她更顯成熟嬌媚。
沙蒙絡的臉被瞬間埋在一股淡淡的乳裡,深吸一口氣,心說,這樣的子實在是朋友的最佳人選,可現在居然成了自己的老媽,而自己卻被封在這小小的身子裡,連行動的能力都沒有,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何況在這樣的皇宮大院。
想着想着,沙蒙絡就憤怒起來,眼睛睜得更大了,雲兒在嬰孩水嫩的臉上捏了一把,咯咯笑道:“絡兒真的好有精神,這雙眼睛比寒兒小的時候還要大呢。”
“母,誰的眼睛比孩兒的要大。”人未到,稚嫩的嗓音已經傳了過來,簾瓏一挑,五歲的二皇子沙蒙寒走了進來,一身天藍小衣,越發襯得臉蛋白淨水潤,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規矩地向母行了禮,一臉猴急地看向雲兒懷裡的嬰孩。
“這麼大了還是這般急,怎沒換了衣衫再來?凍着了怎麼辦?”雲兒臉上掛着淡笑,責備道。
“孩兒身體好着呢,怎麼會凍着,倒是皇弟怎沒睜開眼睛,難道又睡着了?”趴在沙蒙絡的臉上,上下端詳一番,輕聲問道。
“剛纔還醒着呢,可能是累了,小孩子嗜睡,你小時候根本就是吃完睡,睡完了吃,還不如絡兒呢。”雲兒看了看懷裡閉上眼睛的孩子,憐愛之情盡希
沙蒙絡的眼珠轉了轉,小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吃完睡,睡完吃,那不是豬嗎?
“皇弟笑了,母快看。”一直盯着沙蒙絡的沙蒙寒驚奇道。
雲兒一看,果然,那小小的臉上真的在笑,只是轉瞬間又沒了,“大概在做什麼夢吧。”雲兒也不敢肯定。
“這麼小就會做夢了,皇弟長大以後一定很聰明。”小蒙寒自以爲是地得出結論。
讓閉着眼睛的沙蒙絡暗自翻了翻白眼,得出結論,自家哥哥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