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憤怒悲傷

其實雍王沒想過要怎麼對待蕭然和他的妻子,他只是爲雪影的遭遇感到憤怒,悲傷,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身份或者態度去判決蕭然和他妻子的罪過。

李全微微挺了挺身子,表情變得嚴肅了些,看着女人說道:“你還記得,嗯,薛雪影嗎?”

雍王聽到這個名字,閉了閉眼睛。

女人的表情瞬間變了,變得淒厲而瘋狂:“又是那個該死的薛雪影?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是,我是關她了,教訓她了,可那又怎樣,是她不要臉在先,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她瘋狂的朝他們喊,把手邊的東西都掀了。

李全怔了下,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雍王站在李全身後,目光冷冽的看着她,聲音如寒潮涌來:“你說得倒是理所當然,你也不想想,你有什麼資格‘教訓’人!”

女人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

她看着這個男人,目光裡有畏懼,嘴上卻不肯服軟:“我爲什麼不能教訓她?是她賤,勾引有家室的男人,她就是個狐狸精。你們一個兩個來替她主持公道,難道你們敢說沒有被她勾引過嗎?”

“放肆!”雍王大吼一聲,“無知庸婦怎能如此胡言亂語?雪影是我李顯的妻子,是我雍王府的王妃,怎麼可能勾引你那懦弱無能的丈夫!分明是那蕭然欺騙雪影單純不懂事,你這悍婦還爲虎作倀,聯合你丈夫關押雪影,還做出那等無恥下流的事情,你們這是死罪!”

雍王真是氣不過,一席話說下來,連眼睛都是紅的。

女人似乎被嚇到了,她只當這人是個有錢人家的紈絝少爺,卻沒想到是個王爺,一聽說是死罪,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跪在了地上。

“無知婦人,你可爲你做的事感到羞愧?”雍王遙遙指着她,滿臉嚴肅。

“王爺,求你開恩哪!”女人一下子就哭了,她一邊瘋狂的磕頭一邊口齒不清的嚷嚷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王妃呀,要是我知道,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而且我真的已經受到懲罰了,真的,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她涕淚橫流,額頭很快就磕破了,卻一副毫無感覺的樣子,磕得額上是血肉模糊。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遠遠的跑過來,嘴裡喊着“出什麼事了?”

雍王回過頭去看,見來人一身長袍,手裡拿着本書,滿臉書卷氣,只可惜眉宇間沒有正氣,一副懦弱無能樣。

“你是蕭然?”雍王並沒有打算讓他進去,只是堵在大門口,上下打量他。

“在下正是蕭然!”蕭然衝他拱拱手,反倒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跟沒見着屋裡的女人似得,看着雍王道,“敢問閣下是?”

雍王看着他這樣子,輕輕的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蕭然被他的樣子搞懵了,卻也不見尷尬,視線往屋內而去,這才見到跪在地上伏地哭泣的女人,臉色青白交錯,頓了良久才說:“幾位,我與你們素昧平生,你們怎麼……”

“不要說了!”屋內的女人突然大喊一聲,尖銳的喊道,“他是你那個小情人的丈夫,是王爺,你惹得起嗎?你說你勾引誰不好居然找了個王爺的女人!”

雍王額頭青筋直跳,這女人說話真是難聽,他真想找人把她的嘴給堵上。

“啊?”蕭然愣了,臉色一下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雍王,小聲問道,“你真的是,雪影的丈夫?”

雍王現在心情煩躁,只是不耐的點了點頭。

蕭然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的說:“雪影,雪影沒說過她成親了啊!”

李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心的提醒道:“她現在是王妃了!”

潛臺詞就是,你管她有沒有成親,反正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你都比不上人家雍王一根手指頭。所以雪影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分明就是你有錯在先。還不快認清現實承認錯誤!

蕭然擡起頭,呆呆的看着雍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又想如何?”

雍王還沒說話,蕭然卻跟想起什麼似得,不甘心的問道:“王鈺,狀元郎王鈺,也是你派來的麼?”

雍王愣了愣,自言自語道:“還真是他來過了!”

“哼,他豈止是來過了!”蕭然的臉色出現忿忿不平之色,語氣也變得激怒起來。

雍王衝李全使了個眼色,李全便裝模作樣的說道:“看樣子,狀元郎做了些讓你不痛快的事情啊!”

這話顯然正好戳到蕭然的傷上了,他的表情變得悲愴,帶着無力的蒼涼感:“他痛打了我一頓不說,還叫人,叫人……”他說着,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臉上顯現出痛苦的神色。

而這時,一直在屋子裡沒有出聲的女人突然尖叫一聲,嗓音淒厲:“不許說,不許說不許說啊啊啊啊啊啊!”

雍王瞬間就明白了。

看來王鈺果真是個狠角色。如果是他,不一定能做得出來這種事,雖然他也恨不得將這兩人千刀萬剮。

雍王嘆了口氣,垂下眼睛低聲說:“我們走吧!”

李全詫異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問:“這就走麼?”難道他們不遠千里過來真的只是來問幾個問題的麼?

雍王覺得十分疲憊,揉揉額角,轉身走了。

李全看了蕭然一眼,也跟着離開了。

這件事,便就此作罷了,畢竟,人都不在了,再苦苦糾纏其中,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儘管如此,雍王還是想去找一次王鈺,他纔是真正的讓雪影受到最大傷害的人。

雍王沒想過懲罰或者替雪影報復什麼的,他只是想問一問,爲什麼?他相信,雪影也是想知道原因的。

雍王一路波折回京,去了狀元府,卻發現狀元府大門緊鎖,裡面空無一人。

他無奈只得派人去打聽,卻被告知王鈺前不久辭官回老家了。

這可真是前所未聞的事情,才做了多久的狀元,居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離開了?

雍王百思不得其解,又風塵僕僕的往王家老宅而去。

這段時間,雍王幾乎都是在路上度過的,再加上他對雪影難以紓解的相思之苦,整個人看起來不止憔悴非常,更是一副蒼老了不少的樣子。

日夜兼程來到了王鈺家,雍王想起雪影也該是生長在這個地方,不禁越發的覺得悲愴了。

他並沒有直接去王鈺家,而是沿着上次他與雪影一起走過的地方慢慢的走,慢慢的回味。懷想他們有過的過去,他們在一起的歡樂和悲傷。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那些回憶完好的封存起來,讓它不至於褪色發黃呢?

他好怕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她,卻又怕自己就那麼忘了她,忘了他們一起的所有回憶。

讓雍王沒想到的是,到了這裡,他都沒有找到王鈺的人。

王家大門緊閉,裡面聽不到一點聲音,雍王鬱卒之餘又不甘心就這麼白跑了一趟,吩咐李全給他去打聽清楚。

李全很快就問清楚了。

三天前,王家上下包括

僕從全都帶着行李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據說是要回王員外厭倦了這種整日爲了金錢而活的日子,索性拋下一切,帶着全家人回了王家的祖宅,那裡有他們的許多親人,也算是落葉歸根吧!

“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李全補充道。

“就這樣?”雍王不知道自己此刻臉上該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他一路趕,風塵僕僕,卻一直都沒趕上王鈺的腳步,到底是他計算得太好了,還是自己真的永遠慢他一步呢?

“王爺打算接下來如何呢?”李全小心的問他。

雍王現在情緒很差,臉色也很臭,因爲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

似乎所有人都走了,他追趕了一路,誰都沒有看見。如果就這麼回去,那空蕩蕩屋子也只有寂寞,他實在是不喜歡那種感覺。

“走走吧!”雍王垂下頭,顯得很疲乏。

李全正想說什麼,卻又聽見他說:“你先去找個地方候着吧,讓我一個人走走,我想清靜清靜!”

“可是……”

“別可是了!”雍王煩躁的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去哪裡,也許他只是不想回去,回去那空蕩蕩的屋子,也許他是想在這裡尋找雪影曾留下的足跡,看看能不能感受到她生活的氣息。他想念她,真的想念她,這種思念侵入骨髓進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備受折磨,那種想見卻又不能見的痛苦讓他絕望,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去排解。他痛苦,無力,更多的卻是虛無縹緲的無奈。

他默默的走着,走過繁華的街道,走過嘈雜的巷口,走過安靜的小路,走着走着,竟然來到了昔日的薛宅門前。

讓他驚訝的是,薛家門上的那把大鎖居然是開的。

鎖勾在一邊的環裡,連門都只是微掩着。他的心突然劇烈的跳起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慢慢的從他的心底滋生,讓他整個人顫慄不已。

他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那扇門走去,就怕驚醒了什麼東西一樣。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雍王探頭朝裡望了一眼,發現裡面並不是自己想象中荒涼的樣子,不自覺吁了口氣,擡起腳步輕輕的走了進去。

薛家的宅子不算很大,前面是個花廳,可以看見後面的涼亭和池塘,側面有一座屋子,屋子前面種了許多樹,居然還有不少花。那些花正開得燦爛。

雍王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要停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往那座屋子走去,還沒走近,屋裡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

雍王嚇了一跳,不自覺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深深的在那座屋子前面徘徊,想要確定聲音是從哪扇門裡傳出來的。

又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比剛纔那聲還要尖銳悽慘。

雍王的目光停在了最右邊的一扇門上。

“啊!”尖叫聲開始持續不斷的響起來,雍王聽得頭皮發麻,卻挪不動腳步。

他側着耳朵仔細的去聽屋子裡的聲音,發現除了尖叫聲外,還有一個人在不停的說話。那個人的語速很快,很激動,雍王模模糊糊的聽到了“用力”、“加油”這樣的字眼。

雍王好像有點知道里面在幹什麼了。

他聽着那一聲慘過一聲的叫聲,感覺那聲音一陣陣的在自己的心上敲擊,讓他備感揪心。

他眼神茫然,大腦裡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尖叫在裡面不斷盤旋。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雍王怔了怔,看到裡面出來了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孩。

“你是誰?是來看我們小姐的麼?”小丫頭端着一個盆子,裡面是鮮紅的血水。

雍王尷尬的抿抿脣,還沒說話,就聽見小丫頭說:“我不跟你說了,我們小姐還等着用熱水呢!我走了!”她說完,將盆子裡的水倒進了屋子側邊的一個木桶裡,然後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雍王看了一眼她跑走的方向,又默默的轉回了視線。

沒一會兒,小丫頭又端着盆子過來了。她看到他,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道:“你等一會兒吧,興許還可以抱抱我們小姐的孩子!”

她說着,推開門就進屋了。

雍王臉色怔忪,似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啊,出來了,頭出來了,用力啊,快,馬上就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興奮的響了起來。

接着又想起一陣陣尖銳而淒厲的叫聲。

雍王的手不自覺握緊,似乎感受到了裡面人的緊張。

“加油,快出來了,快,再用一把勁!”裡面的人興奮的喊起來。

一聲短促而無比淒厲的叫聲過後,響起來一陣響亮的啼哭聲。

“太好了,是個少爺呢,小姐小姐,你看是個少爺!”這必定是那個小丫頭在說話。

雍王緊握的拳頭微微放鬆,臉色也鬆弛下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出了滿頭的冷汗。

他牽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準備離開。

屋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

“哎,你要走了麼?怎麼都不來看看我們小姐?你看,我們小少爺可愛吧!”小丫頭笨拙的抱着懷裡小小的一團,向他走來。

雍王停住腳步,然後轉過了身子。

“你看我們少爺!”小丫頭獻寶似得將孩子湊到他眼前。

小小的皺巴巴的一團,臉上還帶着青紫色,眼睛閉得緊緊的,正乖乖的躺在小丫頭的懷裡。

雍王的心跳奇異般漏掉了一拍。他看着那個孩子,微笑着說:“很可愛!”

“是吧,像我們小姐呢!”丫頭得意的笑起來,很驕傲的樣子。

“春彌,你在幹什麼?讓你抱着小少爺去清洗身子,你在這裡閒聊什麼呢?”一箇中年女人走出來,虎着臉罵她。

“好啦,我知道啦!”春彌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對雍王說,“小少爺我先抱走啦,不如你去看看我們小姐吧,我一會兒就把少爺抱過去!”

“快走快走!”中年女人說着,看了雍王一眼,也說道,“你是我們小姐的朋友麼?不如去看看她吧!她現在還醒着呢!”

“不用了,我還有事,就走的!”雍王笑笑,“你們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真不去看看?”女人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很奇怪他爲什麼走到門口都不進去。

“不用了,你們忙吧!”雍王說着,朝她們拱了拱手。

“那好吧,走吧走吧!”女人推推春彌,兩人一起往後面走去。

雍王斂住臉上的笑,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轉過身正準備走,卻聽到了那個叫春彌的小丫頭的聲音:“誒,你說,咱們小少爺該取個什麼名字好呢?是跟着少爺姓王,還是跟着小姐姓薛啊?”她說完嘆了口氣,“少爺好久沒有來了,今天也沒有來,難道他忘了我們小姐了嗎?”

那個年紀稍大點的女人沒好氣的說:“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嗎?你能做好你的本分事情就不錯了!”

春彌小聲的嘀咕了幾句,然後兩人轉了個彎,看不見了。

雍王的腳步頓住了。他轉過頭看着兩人離開的

方向,臉上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他想多了?還是他聽錯了?少爺姓王,小姐姓薛?消失了好久的少爺和生產的小姐?真的是他想多了麼?

他緩緩的轉過身子,目光沉沉的望着虛掩的房門。他的心在胸腔裡劇烈的跳動,他不知道在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麼,他只是莫名的激動,難以抑制的覺得激動。

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從屋子裡清晰的傳出來:“你好好休息幾天,叫廚娘多做些好吃的,月子期間不能生病,要保持心情愉快知道嗎?哎,我先走啦,你好好歇着吧!”

另一個人說了些什麼,聲音很小,完全沒辦法聽清。

那人就應了:“知道了,王少爺都吩咐過了,你別擔心,我走了!”話音落了,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走了出來,看起來十分精明能幹的樣子。

“咦,你是誰?怎麼站在這裡?要是想看薛小姐進去就是了!”那人衝他打了個招呼,笑着說,“薛小姐剛生了個少爺,你去看看吧,我走啦,你們慢慢聊!”

不待雍王答話,那個女人就走了。

雍王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了。他小步向前走了兩步,又挫敗的退了回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巧合嗎?還是是真的,裡面那個人,就是他惦念的那個人。

他害怕他滿腔欣喜的進去發現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又害怕如果真的是她,他又該如何!他的心對她惦念了太久,久到幾乎成了他的習慣,而一旦這份惦記真的成爲現實,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慢慢的往前走,臉上帶着近乎虔誠的渴望。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推開了門。

裡面的人聽到聲音,小聲的問道:“春彌,是你嗎?快把我的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他!”她的聲音很虛弱,嗓音沙啞,似乎說句話都十分費力。

牀的前面隔着一扇屏風,屏風上繡着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那是他的雪影。

雍王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涌了上來,讓他幾乎熱淚盈眶。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她的容顏了,現在一看,讓他發現自己對她深入骨髓的思念是那麼強烈,強烈到讓他的心一陣陣悸動。

應該是沒有聽到有人回答,裡面的人奇怪的自言自語了聲:“怎麼沒人?是我聽錯了麼?”

雍王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小步小步的走了過去,而越靠近那個人,他便越是緊張。他從不曾這樣的緊張過,這真是他人生中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他人生許許多多難以忘懷的感受,都是雪影給予他的。

透過屏風,裡面的人看到外面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人嘆了口氣,十分疲憊的說:“是你?”

雍王怔了怔,慢慢的走了過去。

牀上的人沒有看他,只是垂着頭輕聲說:“你不是說過不會再來了麼?”

雍王站在那裡,幾乎貪婪的看着牀上的人,沒有出聲。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縱使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現在看到她,他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才能最恰當的表達自己的情緒。他感覺自己的眼眶慢慢變得潮溼起來。

牀上的人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嘴脣發白,頭髮凌亂,頭上還有沒有擦拭的汗珠。雍王深吸一口氣,生生的忍住自己心裡那股洶涌的痠疼,慢慢向她走去。

牀上的人疲乏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又慢慢睜開,將頭轉了過來。

雪影做夢都沒有想到雍王會出現在這裡。她呆呆的看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後眼淚就流了下來。

雍王努力的想笑一下,但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深吸一口氣,猛的衝上去抱住了她。

雪影這才崩潰了般,嚎啕大哭起來。

“顯……”她的頭伏在他的肩膀上,不知到底是高興多還是悲傷多,“你爲什麼現在纔出現?爲什麼?我還以爲,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雍王緊緊的摟着她,想笑一笑,卻流出了眼淚。

“不要哭,傻瓜,不是說坐月子不能哭嗎?”雍王輕輕的鬆開她,仔細的爲她擦去了眼淚。

“你還說我,那你哭什麼?”雪影臉上的眼淚都沒幹,看着他的樣子又笑起來。她伸手在他臉上胡亂的摸來摸去,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怎麼又哭?不是都說了不能哭麼?”雍王故意板起臉嚇唬她。

“你嚇不到我啦,你現在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雪影咧開嘴,終於還是開心的笑起來。

“嗯,我也不想嚇你!”雍王笑了笑,又把她樓到懷裡,悶聲說,“再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雪影將臉埋在他肩上,輕輕點頭,“再也不分開了!”

“小姐,小少爺洗好澡啦!”春彌一下子推開門,咋咋忽忽的喊道。

“死丫頭,喊什麼,不知道小姐要靜養嗎?”廚娘不高興的訓斥她。

“呃,知道啦!”春彌吐吐舌頭,躡手躡腳的往裡走。

“呃,你在這裡呀!”春彌看到雍王,笑起來,“我說要你進來看小姐你還說不進來呢,這不是趁我們不在又偷偷進來了嗎?”

雪影臉紅了紅,拽了拽雍王的袖子,小聲說:“我想看看孩子。”

雍王笑了聲,站起來接過廚娘手上的孩子,重又坐回牀邊。

春彌正想說什麼,卻被廚娘打了一下腦袋。她不高興的嘀咕一聲,廚娘衝她使使眼色,她只好不情不願的跟着她出去了。

雪影接過孩子,臉上溢出燦爛的笑容。

“這是我們的孩子!”她摸摸孩子的臉,輕輕的、溫柔的說道。

雍王怔了怔,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又看看她懷裡那團柔軟的小生命。

他自走到這裡之後,全副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到她的身上了,即使是剛纔春彌把孩子遞給他看,他的心裡不是沒有微妙的起伏,但因爲更多的他是想確定房間裡的那個人是不是雪影,所以根本就無暇多想孩子的問題。而現在,他的愛人坐在他面前,輕輕的告訴他那個孩子是他的,他不止在這瞬間找回了他遺失已久的心,還多了一個愛的結晶。

他怔怔的看着那個孩子,他緊閉着眼睛,很乖很聽話的模樣,在她的懷裡沉沉的睡着了。

雍王伸出手,他這才覺得自己似乎在哆嗦。

他想抱抱那個孩子,猶豫了一會兒,又不敢似得,重新將手收了回來。

雪影笑了起來,嗔道:“不敢麼?”

雍王不好意思的說:“像做夢一樣。我都沒想過,感覺你和孩子都跟天上突然掉下來的一樣,把我給砸暈了!”

雪影“撲哧”笑起來,說道:“那你伸手接住就好了啊!”

雍王斂起笑容,一臉嚴肅的接過了她懷裡的孩子。

他低下頭,仔細看着那個小小的人兒,他那麼小,那麼軟,就那麼乖乖的躺在他懷裡,一呼一吸間全是對他的信任與依賴。 ¸тTk án¸C○

他擡起頭,看到她也在看他們的孩子,嘴角便揚起來,輕聲說:“雪影,我們回家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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