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有着必須戰鬥的理由。
就算整個香格里拉的人都站在自己對面,只要紅姬沒有命令自己住手,那她就繼續戰鬥下去。
原因很簡單,紅姬是水銀的救命恩人。
沒有紅姬,就沒有現在的她。
水銀以前是香格里拉底層的普通警察,從沒有戰功、沒有背景、沒有力量開始,到覺醒願力天賦升至一箇中隊的隊長,一年後她因爲能力出衆兼職成爲香格里拉警衛的一員。
當時還是和平時代。
誰都沒有想過不久之後會有大規模的妖仙戰爭爆發。
——意外都是連鎖發生的。
或許可以這麼說,水銀的前半生就是因爲太順利了,所以上天要在那時候給她降下不幸。
即使之前沒有妖怪敢入侵香格里拉,但是窺視這個地方的傢伙不在少數,藉着名義妄圖竊取這裡技術的也有,各方的不軌之徒慢慢集中在這城市的周邊。
而戰爭時期,更多的混亂使香格里拉每天都處於緊張狀態。
因爲妖怪和獸仙在附近遭遇激戰,香格里拉中也有特異者主張出擊,甚至有藉此機會企圖發起暴動的野心家。
水銀就是在一場內鬥中犧牲的。
沒錯,就由於站在最前線被反叛者集中進攻導致重傷。
幾乎任何人都認爲她活不成了。
然而紅姬給了她重生的希望,受損的內臟被某種人工製造的東西代替,雖然失明的眼睛不至於挖出來重新移植,但能夠知道能活着的感覺是非常美好的。
“所以我爲了她而死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就因爲這條命是紅姬給她的。
面對葉宵的追問,水銀堅定不移地如此回答。
她認爲紅姬手裡的技術能夠給香格里拉的未來增添希望。
當時水銀是這麼覺得的,甚至是確信。
“那麼你是覺得她現在做的事情也是正確的嗎!”
葉宵還不清楚紅姬如今在做什麼,但鼠母這種東西,認真想想都不可能帶來美好的未來。
“她究竟是創造了多麼可怕的生物你知道的吧!”
鼠妖製造的戰略兵器一直以來都是用於侵略。
“不斷改良?那是要生產這麼東西!”
葉宵連續不斷地出拳。
沒有了液態物體的水銀,目前也是使用格鬥術,雙方在高塔門口你來我往地展開搏擊。
縱然只是女人,她們也是特異者,【強化】的等級基本處於接近第二級的程度。
由肢體衝突造成的氣浪以及願力碰撞產生的碎片,將周圍的土地擊碎,空氣稀薄得令人無法正常呼吸,緊張的節奏跟着腳步移動不停轉變,互不相讓的攻防在第三者的眼裡是那麼玄幻。
“咕。”
紅夾克抓着邊上的欄杆嚥了口唾沫。
貿然闖進去是不可能的,所能做的也只有把周圍的警衛拖走不被波及罷了。
明明只是女人的拳頭相撞卻產生了石塊互擊時的聲響,看起來柔滑的肌膚像是披上了一層鐵皮,因爲強化引起的外表變化令葉宵原本纖細的身軀看上去有些粗壯。
實際上是肌肉由於不斷受到衝擊鼓了起來而已。
相比開始喘氣的葉宵,水銀的節奏要穩得多。
她很少說話,僅僅回答了葉宵一個問題,而她的身體遠比少女要前凸後翹得多,這在紅夾克眼裡顯得很難直視。
不僅是因爲豐滿胸部的劇烈晃動,還因爲水銀腰間掛着的手銬以及剛剛丟下的電棍,女警風貌的特異者此時像極了S的女王。
(好吧,我這是腦袋秀逗了……在想啥呢我!)
情況變化得很突然。
電棍一旦離手,水銀開始用第二種武器。
手銬是爲逮捕犯人準備的,算是日常的用具,不過水銀用它當作格鬥用的牽制手段。
“呼……!”
葉宵的出拳很快收回,顧忌手銬是否用麻煩的材質製成的。
但水銀不容許她退回去,踏步向前,竟然先自己戴了上去。
不管是什麼意思,葉宵保持自己的節奏。
“纏住她!”
然而,跟隨水銀擊出的手刀,手銬忽然自主行動,張開環扣咬住了葉宵的手腕。
(糟糕!)
連紅夾克都看出局勢不妙。
水銀自己戴上手銬的位置是胳膊,也就是說她靠收縮臂彎就能控制葉宵的一條手臂,而且她自己的手是能夠自如行動的。
“可惡……!”
近身的肉搏。
因爲沒法退卻了,唯有不斷捱打或者躲開致命的攻擊,雙方拼的就是各自的【強化】持久力。
在這方面葉宵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如對手。
“唔……!掙脫不了!!”
S市年輕的特異者在較量中落於下風,甚至開始覺得體力不支。
意志力的差距。
如果水銀想說話肯定會是這個答案,事實上她能夠活下來部分原因就是這個。
肢體與肉體接觸,兩人各自在對方身體上留下願力痕跡,受傷最痛的自然是胸口、腹部以及小腿了,連膝蓋也在碰撞中擦掉血皮。
“等下!停停停!這樣下去誰也……!”
剛進入戰鬥區域的紅夾克,被水銀把葉宵甩動的動作嚇到了,伸出手想接住同伴。
“唔噗!”
不過完全沒碰到,反被水銀一腳踢在了肚子上。
紅夾克立刻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自然也意識到如此下去遲早會被擊倒,葉宵扭動胳膊,試圖掙脫手銬的束縛。
(僅僅是普通的鋼鐵罷了……!看我……!)
正巧這時候水銀把葉宵甩到邊上的樹木,靠着這個機會,葉宵用額頭狠狠撞在水銀臉上。
“嘖……!”
終於得到能夠讓胳膊能夠大範圍活動的間隙,葉宵用力繃斷了手銬的鏈子。
但決定性的劣勢已經出現了。
氣喘吁吁的葉宵給還有餘力的水銀逼近,身軀向後被踢出去。
用髒兮兮的手套擦了下鼻血,水銀再度衝上。
“慢着!啊!”
途中攔路的紅夾克又一次被擊中腹部。
(所以說讓你待車子裡……)
銀髮女孩敲了敲草坪爬起來,整理氣息,看着硬派的男孩忍着痛站直身體,又遭到一拳打在額頭。
“幹嘛打我頭髮……?”
感覺沒受到多少傷害,紅夾克翹起的髮梢全垂了下去。
“這髮型看着很醜。”
水銀久違地說了一句,再次擊中紅夾克的額頭。
“我……!”
不容許有人嘲笑自己最後的尊嚴——也就是硬派的髮型,紅夾克反射性地出拳,立刻擊中了水銀的,胸部。
豐盈、柔軟的物體之間就是他的手。
“……呃,抱歉……”
水銀沒回答,不過卻是繼續出手。
而似乎是不打算再對女性出手,過氣番長就這麼堅持不退,成爲水銀的臨時沙包。
(這算是在給我爭取時間?)
好吧,可能真有。
“別逼我,生氣起來我連女人都……唔!”
連續的拳頭和踢擊讓紅夾克傷痕累累,血液從鼻子、嘴邊流下。
仁王立!
不,只是有些體質所以比較耐打罷了,其實“血染的夾克”這名號一半是因爲自己受傷流血而得來的。
“噗……!”
但普通人終究是有極限,紅夾克被擊飛了。
算了算時間,他撐了有近一分鐘。
(足夠了。我也不能總給父親和兄長丟臉啊!)
事實上葉宵也遺傳有上一代的願力天賦,只不過並沒有熟練掌握,也就是——
“現在纔是認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