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賭徒,百貌的頑抗更加激烈。
不過紫的實力足夠與她抗衡,何況對手一條手臂還不能動。
“可惡!可惡!可惡!憑什麼我要受這份罪!”
百貌的武器是腰間的皮鞭,纏繞願力之後如同蛇頭一樣靈巧,僅憑右臂就能揮動的長鞭擊打着路面,百貌一邊咒罵,一邊不斷追擊躲避的紫。
至今她接過很多次暗地裡的工作,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
有運氣不好的原因,也是她沒仔細看清情況被高額報酬吸引的報應。
百貌的進攻一刻不停,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完全不顧身後的賭徒,說實話她也顧不上,還不如一心保住自己的命。
“這女人瘋了呢。”
紫的敏捷身手保證了她自己不被輕易擊中,但同時也造成了無法靠近對手的境地。
試過用匕首接住鞭打,憑着冷氣的防護不算特別難,只是紫實在不習慣連續防禦,於是撤出最危險的範圍,在外圈奔走躲閃。
啪!刷!啪!
路面被皮鞭抽打得碎開了。
碎片濺起,又被長鞭揮動的軌跡抽飛。
蛇嘴形狀的頂端有尖銳的突刺,百貌用這隱藏的殺人利器進行了一次直線的揮動。
“!”
在身前釋放了冷氣,銳刺摩擦着堅硬的冰層擦過,紫意識到這是個機會,立即揚起匕首,對着皮鞭中段進行了強力地劈砍。
紫的匕首材質可不一般,鋒利度也屬於頂尖。
於是,鞭子很輕易的就被切斷了一半,不過情緒激動的百貌根本沒發現,依然執着的揮舞,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攻擊上,連賭徒死亡都沒察覺。
紙鈔零散的飄落在地上,菲尼克斯確認目標沒有了呼吸,拿着雙劍站直身體。
紫與百貌的戰鬥還在繼續。
願力充斥着這個迷幻的空間,菲尼克斯看到了被長鞭餘波擊打到的地方隱約出現了波紋。
雖然不清楚這是怎麼產生的,不過大致能猜出是什麼情況。
風大叔說過要抓活的,但菲尼克斯在意識略微模糊之中竟然殺掉了一個目標,當然賭徒是死有餘辜,不過菲尼克斯還是沒有完成指示。
對於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這件事本身,少年沒有一絲動搖,他以前經歷的更要血腥的多。
“……然而我依然不成熟。”
菲尼克斯的迷茫並沒傳到紫耳朵裡,她已經找到了勝機。
“可惡……!”
鞭子被成功切斷了。
百貌不甘心的吼叫暴露出了她的動搖,拿着只剩下半截的武器實在不適合繼續戰鬥。
不過已經沒有任何突破口了。
即使打敗紫,還有另外兩人,甚至還被困在詭異的空間。
看了眼死掉的同伴,百貌扔下了鞭子,將雙手舉起。
“我投降。該死的……早知道就不接這個任務了。”
女人做了最明智的選擇,她清楚自己不會被殺掉,因爲她是唯一還能讓搜查繼續的線索。
“現在後悔沒有用,這種背地裡的工作有什麼好的。”
察覺對手真的想投降,紫收起了匕首,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
而百貌用古怪的目光看了少女一眼,她說道。
“哼,你這小丫頭怎麼會理解。有些事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了,像我們這羣待在暗處做慣了骯髒的工作的傢伙,根本不敢想象能夠有一天能正經地過日子。”
“……”
紫沒有辯駁。
她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語句。
風大叔迅速帶着“疾風”本隊抵達了現場,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他也表示了驚奇,不過在給百貌戴上手銬並清理現場之後,周圍就回到了原本的景色。
幾乎沒有路人的街道。
所有的身影都跑進了各類店鋪,神奇的一動不動,直到兩分鐘後,纔有一臉茫然的人驚醒,路上重新出現行人和聲音,彷彿剛纔的時間段一切都靜止了。
“…………待會兒我得好好問問摸魚的那小子。”
敲打着車窗玻璃,風大叔總算下達了任務成功,全員收工的指令。
忙碌了半個下午,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回到平時的節奏。
“呃,我們,是不是繼續回去看房子??”
坐在出租車裡,斑斕眨着眼睛問道。
虎族少女跟着紫與凰自然不會跑去特異機構,那是屬於風大叔的職責,不過這個時間,太陽臨近降落地平線,更沒有精力繼續之前的事情。
“心情全沒了,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紫沒好氣地嘟囔着。
“回廢墟……不,既然如此,我們就搬到那傢伙說的免費公寓去吧。對了,那傢伙跑哪兒去了?嗯?我們該去哪裡找他?電話??怎麼可能有!”
幾乎是低沉的心情更加鬱悶了,紫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只能決定先回垃圾山那邊。
…………
行動結束,曨應放心下來之餘,還得考慮如何安置邊上的女惡魔。
“我嗎?去你家不就可以了?”
“不行,唯獨這點……呼,好像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我說笑的。”
黑鐮伸了個懶腰,她展示着自己美好成熟的曲線,對着落日的方向低語。
“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繼續待在這裡你會不安吧。”
“沒,讓你跑去別的地方我反而更加不安。”
這是真話,曨應不敢負責任地說這個大妖怪不會對別的城市造成影響。
“呵呵,誠實的孩子我很喜歡哦。如果你執意邀請我回家,我倒是不介意晚上陪你睡一次。”
“並沒有那種計劃。然後,你現在離開的話,想去哪裡?”
在心裡翻找着關於黑鐮的事件記錄,曨應試圖尋找自己可以讓她自由離開的理由。
“嗯,這個我還沒想好,不過隨便哪裡都行啊,只要不會被人約束,我哪裡都能安居。”
“……”
感覺到一絲違和感,看着黑鐮略顯寂寞的側臉,曨應摩擦了一下牙齒。
“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待着吧,對你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麼想讓我留下?會引火燒身的哦?還是說,想要我的身體?。”
“隨你怎麼想。身體先不論,在釋放你的時候我就已經被麻煩的火纏住了,熱到晚上會擔心得睡不着的程度。”
“……要是,我拒絕呢?”
“哦?”
曨應與黑鐮四目相對。
雙方各自的意識從眼瞳裡透出,交錯的願力於空中碰撞出火花。
“——!”
首先動的是黑鐮。
她的右手匯聚成粗大、尖利的槍頭,向曨應狠狠刺出。
下一瞬間,前方出現了熾烈的火焰。
猛火龍首張開巨大的嘴咬住了黑色的槍頭,雙顎的牙齒合攏,將攻擊完全吞噬,連一絲黑氣都不曾剩下。
黑鐮的身影朝後退去。
先制攻擊沒有成功,她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僅將右手悠然收回,還露出釋然的表情。
“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嗎。”
“坦白說,我可能抓不住你,但一旦真動手,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黑鐮沒有真正下殺手的打算,曨應也只是象徵性的迎擊。
兩人的心思基本能夠達成一致。
“怎麼樣,接受我的提議嗎?”
“雖說現在你的力量凌駕於我,但我一旦恢復全部力量可就反過來了。我可是黑鐮哦,禁忌的魔女,那時候想殺你易如反掌哦?”
“哼,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不會輕易讓你那麼做的。”
只有在有足夠力量壓制黑鐮的現在才能做到的事。
曨應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決定會在未來引發怎樣的後果,但他已經竭盡所能。
或者說做下了自己認爲最好的判斷。
——與其讓大妖怪跑到別的地方給自己添堵,還不如在自己的可控制範圍內活動,再說,這個城市強大的特異者可不止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