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白龍真身

綜合至今爲止得到的所有信息,包括容易忽視的小細節,不難發現——或者說推導出真相。

關鍵時刻來這麼一句準沒錯的,即便是沒有什麼伏筆和邏輯,只要這麼名正言順地一說,大部分都可以糊弄過去,不是劇情太鬆散不緊湊的緣故、奈何發展就是這樣的。

啊?到底在說什麼?

設定的話題吧。

總之白龍的面具破碎了,他一直以來所扮演着的英雄角色在這個瞬間形象崩壞,而在神聖背後隱藏着的則是——

“願望?!竟然是你嗎!”

沒錯,就是裡世界歷史中的宅男少年。

早就能猜到了不是嗎?啥,哪能想得到?別這樣,好不容易藏到現在的伏筆!

活躍氣氛就到此爲止,接下來會是一段比較沉重的經歷敘述。

誠然白龍的身份被揭穿了,但並不等於所有的迷霧就已經被撥開,畢竟無論如何出現在裡世界歷史內的人物基本上不會是本人,都是或多或少被控制着強迫扮演着另一個人物,依照裡世界系統設定的走向勞碌。

可以說是一點榮耀、一點樂趣都沒有。

願望也一樣——不,他纔不是真正的宅男少年,雖然本質上有點像,而且被賦予了差不多的性格,經歷了漫長虛無的另一人生後,最起碼現在他已經與願望這個名字融合了。

所以稱他爲‘願望’也沒有錯。

“……我也有自己的願望,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什麼都做不到的我,總有能夠達成的目標。”

追溯到最初的人生,他原本是一名普通的妖怪,在無數妖怪亂舞的時代遵守本份,與其說是妖怪不如說是接受了人類生活的異類,所以一等到和平時期他就立刻跟隨家人投靠了麒麟王。

“那一年我剛成年。和平時代,那是比任何時期都要幸福的日子,不需要害怕任何事情,不必爲了一點小事就遇上特異者廝殺,完全擺脫了大概率會死的擔驚受怕——我就是這樣的傢伙。”

難聽點講就是膽小孺弱,像他這樣的類型在妖怪裡也是很少見,不過就是因爲這種性格,他才能在出生後的二十年裡存活下來。身邊死掉的妖怪實在太多了,大部分是明明弱小卻硬是把自己當成上位種族的貨色,在他看來這都是傻蛋,不是死在特異者手上就是會被上級的妖怪當成棄子。

“說白了,在戰爭時期弱小就是原罪,至少在我們妖怪這邊這就是法則。如果沒有力量就只能卑躬屈膝,在努力當強者的奴隸外還要不斷搖着尾巴捨棄尊嚴討好,前提還得是碰到比較好的頭兒……因此麒麟王創造的和平時代是對我而言莫過於奇蹟,將我等最卑微的存在從黑暗中解放出來了。”

當然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明白。

好景不長,和平時代僅僅持續了三年就唐突地結束了。

失去了麒麟王的庇佑,所有的景色又重新回到了以前有如地獄的時期,加上戰爭再起,狼煙席捲了妖怪圈大大小小的城市,幾乎沒有逃離的可能性。

“我因爲年輕所以被強行徵兵,被逼迫着進入前線。就因爲總帥是狴犴所以會贏?開什麼玩笑,無論哪個傢伙都不會考慮我們這羣炮灰的想法!”

“……”

“說到底就是炮灰,我還是那麼弱小,連自己的性命都保護不了。”

殘酷的戰場上再沒有能夠代替自己決策的父親,再沒有可以以自身承受痛苦換取家人存活的母親,所有的一切都壓在完全對戰鬥陌生的年輕妖怪身上。

結果自然不必明說。

光環、運氣、力量都不具備的白龍在出徵的中期就喪命了。

“能撐到那個時候或許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即使逃跑也會被抓回來處刑,狴犴的鐵血軍規束縛了我們的自由,講什麼參加戰鬥會好好照顧我們的父母,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還活着沒有!”

白龍短暫的前人生就是以極端的悲劇收場,沒有任何選擇權,就是一味被逼着赴死。

但也許是上天對他有了憐憫,竟然使再一次重生成爲了可能。

當然在成爲願望的那段時間裡,他沒有以往的任何記憶,單純作爲一名隨處可見的人類生活着,直到與成爲萌物追雪的某個意識相遇。

裡世界連接着所有命運的地圖至此完成,最終將局面引導到黑龍死亡的那一刻——

“那傢伙不甘心自己的失敗,破壞世界想讓經歷的一切重新來過,可惜再次失敗了。哼哼,真是傑作!我不知道是什麼阻止了他,但因此我取回了我本身的記憶,從那個虛僞的世界逃離出來了!”

白龍笑得很暢快的樣子,但曨應下一秒的提問立刻讓他的臉龐微微扭曲。

“你就只顧着自己離開是嗎,在你身邊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那時候我只能保護自己一個人!我沒有任何選擇!我到達這個表世界後也意識到自己的罪孽,所以我才成爲了白龍,爲了反抗那個混蛋……!爲了讓裡世界的靈魂得到解放!”

聽到這冠冕堂皇的話,曨應露出微妙的表情。

“啊,我理解你前世今生究竟是怎樣了。但,這些並不能說明現在你向我發起挑戰的事實。目前階段我這邊和你的目的應該是一樣的,無論是誰達成,對你來說沒有壞處。當然你要是反駁我們的目的是破壞這個異空間就另說了。”

“那是自然的!好不容易還能繼續活着!怎麼能夠讓你們就這麼輕易地再次剝奪我們活下去的權力!”

“結果就是你的一己私慾嗎。嗯,在這方面我也沒資格說你。”

看着白龍將臉上崩碎的面具修復好,曨應擡起手握了幾下。

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可以的話想盡量避免和白龍交戰,爲了最好的局面應該將目標放在阻擋黑龍回收裡世界系統纔是,但曨應卻沒法保證對面的英雄能夠被自己說服。

“你說得沒錯,我是打算破壞掉這個世界。但那是假定的目標,依照情況也不是不能改變——”

“即使如此,你現在依然是我的敵人。”

萊薇和希格諾重新在白龍身邊集合,他們的心思非常顯而易見,繼續戰鬥。

“我承認你並不是那傢伙,與我所知道的那混蛋相差太多了。所以落櫻現在纔會站在你身邊吧……然而爲了對抗那混蛋,我必須取得足夠的力量。”

“掌控裡世界的權限,是嗎。”

“啊,是這樣。如果做不到我們就不再有勝算,至今所作的努力就會白費。”

“我覺得向贏不了的對手發起挑戰是愚者……!”

“那可難說。”

“…………好吧,不得不說這次是超出我的預料。”

在曨應試圖制止白龍的愚行時,對方卻像是對着什麼做出了指令,於這個瞬間,原本還保持完好的空間忽然被一種神秘力量切開,就像白龍最初出現的那樣,天空冒出了幽深的縫隙。

不僅如此,整個空間都出現了動搖,宛如這邊在突然下沉,頃刻間就分成了兩塊。

在白龍的指揮下,萊薇和希格諾衝向了另外一塊空間斷層,而同一時間白龍身後浮現出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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