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事態發生的現在,又有了更出乎預料的進展。
‘爲何刃舞會在你手上?說起來雪櫻你似乎認識應……是嗎,你原本就是那一邊的人啊。’
君玲因雪櫻的拔刀而出現明顯的躁動和激昂,她認定了局面,不會再被輕易左右思考,除非情況與預測的大不相同。然而這並無可能。
‘會長,我並不想和你爭鬥!請住手吧!’
‘已經晚了,現在我好像嚐到了被背叛的味道。’
藍色雷電激烈地絞動着天花板和地面,君玲的情緒不穩定可見一斑,她注視着雪櫻和安婕拉。
‘再問一遍,把真相告訴我,這是很難的決定嗎。’
‘……君玲,抱歉,如果放任你不管,之後你肯定會再對安琪兒下手。’
‘我像是那種隨意傷人的性格嗎?’
‘不是這樣。在第一次阻止你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的力量是專門剋制妖怪的,也許你有着除妖師的血統。’
‘除妖師嗎?這倒是不錯。’
‘會長,學校裡可是還有願望和追雪,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應該能妥善地解決。’
‘我說過了,我只想知道真相。’
看起來聽不進什麼了,雪櫻握緊刀刃,而君玲威懾性地將雷電擊落在她和安婕拉周圍,雖然氣勢十足,但還不至於達到有怯意的地步。
真要說的話,也許還多虧了當初對峙龍騰的經歷。
君玲的能力很強,然而還沒到令人恐懼的程度,如果努力一點,或許和安婕拉一起可以有機會——
‘是嗎,我有點失望。’
腦袋裡迴繞着記憶碎片,君玲將雷電聚集到右手中,形成了一條炙烈的長鞭,隨着她猛力抽打,藍色長鞭夾着無數電花一邊侵蝕着地面一邊朝雪櫻襲來。
‘!’
一開始就是強悍的攻擊。
雪櫻反應很快,安婕拉也是如此,知道硬碰硬肯定不行,兩人明智地選擇了躲避。
但是形勢卻反而嚴峻起來,君玲的鞭子並不是用一次就會消失,她在寬闊的房間不斷揮擊,而不過一分鐘,有限的空間裡就佈滿了灼熱濃烈的電流。
‘唔……!’
雖然不曾被正面打到,可電流卻是無處不在,一觸及到就會從身體各處流竄,很快就感覺到手腳麻痹。
‘果然是棘手的能力……!’
安婕拉也是如此。
雖說她比雪櫻多了一項強化的技能,但等級根本不高,只能勉強拖延下身軀動彈的時間。
‘雪櫻,我們先離開這裡!’
‘逃不了的。’
彷彿沉浸於自己的強大力量之中,君玲用雷電封鎖了大門,而此刻的她,真正像個女王一樣,掌握着他人的生死。
哐啷!
意識到不妙,安婕拉拉着雪櫻朝最近的窗戶跑去,用肩膀撞開厚厚的玻璃。
‘!’
然而君玲真沒有放她們離開的心思,雷電長鞭再次抽打過來,雖說沒有太用力,但已經背朝對手的安婕拉和雪櫻面對這次打擊,表現得力不從心。
‘哇……!’
長長的走廊之中,門兩邊的花瓶被擊碎,雪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安婕拉卻已腿上受傷。
真是苦了她,上一學期就數次受傷,現在剛開學又是遇到*煩。
‘這裡是我家的大樓,可沒那麼簡單讓你們跑出去——!?’
‘可是卻能讓人很容易地闖進來。’
忽然,在君玲走出房門的同時,另一個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應,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琳,我可是你的朋友……是這樣吧?’
接到雪櫻的信息,清音立刻找到在協會睡懶覺的黑龍,他立刻打着哈欠跑過來了。
‘在你對我隱瞞重要事情的同時,朋友這個稱呼就沒有資格了!’
君玲的精神似乎出現了暴走,即使是黑龍她也惡言相向。
‘我啊,真沒想到一到家就發現像被小偷光顧,來到這裡又是這副慘狀,琳,想要新學期變形象嗎?’
‘很遺憾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瞎扯……既然你來了,就告訴我這力量究竟是怎麼回事,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邊雪櫻和安婕拉同時爬了起來,她們以複雜的眼神望着像算準好時間跑來的黑龍,說是複雜,其實只是等待他是如何應對的,畢竟是罪魁禍首般的當事人。
‘……藍色雷電,妖怪的剋星。過去我們受過你母親的照顧,又是協會的成員,知道這力量代表着什麼。’
丟掉略微輕佻的語氣,黑龍嚴肅了表情。
‘噬妖者,你母親的異名。當然並不是說真的會吃妖怪,只是形似的比喻,對妖怪有着天性上的殺戮衝動。’
‘……是這樣嗎,所以我就是妖怪們的天敵?不能容許的存在?’
聽到聽起來很像的真相,君玲略微地愕然了一下。
‘並沒有那麼嚴重,但也差別不大。最近妖仙的格局變化很大,最關鍵的是妖怪和獸仙都是你的獵物,如果你覺醒了真會造成*煩。’
‘所以說願望的那一隻,安婕拉身邊的吸血鬼都會被我殺掉?’
‘坦白講,會是這樣。’
‘應,你也小看我嗎。我,君玲,會在屈服力量之下?’
‘嗯,我是很想信任你,可不行吶。’
黑龍走近了幾步。
‘第一次覺醒先不說,兩年前,你同樣控制不了,現在的可能性並不大。’
‘爲什麼?我現在可是很完美地控制這力量啊!’
君玲證明似地用雷電長鞭抽打了下地面,在哪兒留下一條深深的焦黑痕跡。
‘要命的是獵殺妖仙的衝動,並不是指力量的本身吶……唉,這麼講琳肯定不會相信吧。’
忽然黑龍將右臂整個燃燒起來,這是玉藻留給她的力量,正確說是以短暫生命寄宿在手臂之中。
‘!?’
就是這一瞬間,君玲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揮起長鞭打向黑龍。
‘……’
沒有驚訝,黑龍淡然地以火焰手臂抓住長鞭,直接將它捏碎。
‘哈!哈!……剛纔,是什麼?!’
君玲按住自己的心臟,她剛纔的一擊散發着濃重的殺意,這並不是她自己的本意,絕對不是。
‘這就是你力量的代價,無可避免的衝動,這下你該明白了吧,琳。’
‘……唔,即使如此!我,也要和這衝動對抗,戰勝……!’
‘果然如我所料變成遊戲裡的展開啦,但是不行。這力量還有一個詛咒,就是慢慢吸食使用者的生命。你母親是在你十一歲生日時去世的吧。’
‘你怎麼……!?’
‘對,那並不是意外。噬妖者的生命都很短,阿姨已經算是活得最長的了。’
‘怎麼會……!難道父親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
不可思議地望着身邊的雷電,君玲顯然不想相信這事實。
‘很殘酷的現實,我也很想真正意義上幫你……不行吶,即便克服了衝動,只要這力量還在,你的人生會很短暫,最多最多活到三十歲。’
黑龍沒明說的是君玲的母親,去世的時候還不到這個歲數。
‘這種事,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結果!我不會放棄的!應!你,還要像以前那樣,封印我嗎!我不要!’
彷彿走投無路的野獸,君玲起身做出戰鬥的姿態,她的性格決定了她的思考,不甘心就此再度沉睡!
‘別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
‘別過來!’
雷蛇奔騰,但強化已經達到極高等級的黑龍面對撲過來的獠牙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刺啦啦!
雷電切開地面,而黑龍的身影已經不在那個方向。
‘琳,咬緊牙關。’
從上空籠罩下一片厚實的窗簾,君玲的視線陷入黑暗同時擊出雷槍,黑龍飄然落到她的身後,用力而不致命地朝她的脖頸斬下手刀。
‘……應……!’
在雷槍擊穿窗簾,碎片下落之時,黑龍俯身扶住身體軟倒的君玲,而女王在意識徹底低沉之前,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領。
不過僅僅一兩秒的力道,隨即就鬆了下來。
‘抱歉,身爲朋友,我情願你活得久一點。’
當然如果有可能,佈滿荊棘的路也不是不能選擇。
‘結、結束了?’
‘還沒完呢,幫我準備下工具,我們得好快搞定封印,對了,順便聯繫下叔叔……嗯,就是君玲的父親。’
‘我知道了。’
安婕拉點點頭馬上跑下樓。
‘……’
而雪櫻依舊錶情複雜,誰會想到只是心血來潮般的一條信息,就讓這男人這麼快就跑來,還如此輕鬆地把事情解決了大半。
‘怎麼了?有空傻站着還不如去準備材料。’
‘我、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命令!……話說,材料什麼的,你不明說我怎麼知道去找什麼……’
‘哦,說起來也是,我都忘了你還是個萌新。好吧,去找張紙記一下。’
不久後準備完成,在地面上的法陣之中,君玲安靜地躺着,身體周圍的雷電消失一空,彷彿之前的都是幻覺。
‘……吶,這樣做真的可以嗎?總覺得沒必要把記憶清楚掉吧?’
‘別問我理由,現在只能這麼做而已。’
‘……那我就沒話說了。’
默默地把法陣補全,黑龍突然顯得遺憾地說道。
‘琳的天賦是我見過的特異者裡面最高的,然而命運卻給她開了個大玩笑。’
‘嗯,確實很遺憾。’
安婕拉點頭同意,而憐憫什麼的,並不需要。
‘話雖如此,這個封印法陣是阿姨親自制定的,我一個人要完美實現有點困難。幫下忙。’
與此同時黑龍撫摸着君玲的臉頰,輕輕說了一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