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雪回去萌仙界後的第一天,願望把精力集中在修煉上,總而言之是和平時有點不一樣不過並沒有多少差別的日子,時間依舊那麼和緩地流逝。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也同樣如此。
雖然這幾天家裡似乎缺少了些什麼,但總體來說照樣是一如既往,要糾結的事情也還是那麼多,需要防備的要素並沒有增加,倒不如說輕鬆了不少。
‘多謝款待……’
萌物追雪離開之後,願望不需要再每天糾結早晚飯問題,午飯還不需要繼續吃沒營養的乾糧,更可以肆無忌憚地繼續推GAL,十足的快活宅男一個。
表面的確如此。
只不過,在接連不斷的練習‘強化’中,有種淡淡的空虛感涌上來。
大概是因爲已經習慣經常有隻萌物說那種呆萌的臺詞吧……對了,沒人一起討論中二漫畫的劇情或許也是其中之一,大概是。
即便最初的相遇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但習慣了有狐耳孃的日子後,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好像理所當然,追雪的任何舉動都能帶給宅男少年安心的感覺。
(不不不,不管怎樣,追雪也就離開幾天罷了,又沒什麼,別太在意細節,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吧。)
在狐耳娘萌仙回來之後,讓她看到自己突飛猛進的實力,然後看看她會露出什麼樣的驚訝表情……嗯嗯,這個值得期待。
以諸如此類的理由說服自己,願望打起精神來,將剩下的時間繼續計劃下去。
第四天——
同樣的鍛鍊,因爲黑龍今天沒來學校,要做的運動和『強化』訓練只能由自己定量,總之擺脫了每天都要聽取現充們的奇葩心願這個不得已的設定後,學園生活變得更加和平、或者說普通了點?
第五天……
‘怎麼,小狐狸還沒回來?有點失望啊,今天還想看看她的Q版姿態來着。’
聽着黑龍有些不舒服的話,不過願望沉默了一會兒把前半句忽略掉。
‘其實Q版也沒什麼特別的。’
‘你要這麼說也是。算了,在訓練之前我得去學生會一趟,你也要來嗎?’
‘……我有拒絕權嗎?總覺得學長會以此爲藉口跑掉。’
‘不會,頂多在樓頂睡一下午。’
‘結果不是差不多嗎!’
今天也是沒多大波瀾的一天。
星期六到了——
‘願望,不是我想揪你的痛處,不過……’
‘啊雪櫻,我現在要出去跑步,有事情待會兒再說好嗎!’
明明離午飯時間不遠了,願望卻硬是找着藉口跑去操場,他這個樣子,好似在逃避着什麼一樣。
雪櫻想說的問題當然只有一個,雖然這麼早下結論是不行,但畢竟已經過了五天,不懷疑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追雪會不會回來?
這個揪心的問題,從昨晚開始就籠罩在她心頭,想必願望也一樣,或者說從星期一那時候就……
‘真是的,不去想如果能解決問題,那就好了。’
…………
接下來的發展都不用仔細說明了,即便到了星期日晚上,追雪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願望低着頭做着作業,不過從他揮動鉛筆數分鐘就滑動一下可以看出他的心情。
假如明天、或者夜晚追雪就突然而然地回來,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願望若是繼續希冀着這種概率級低的結果,那麼……
不得不再一次認識到願望所擁有的劣根性。
‘……學長,今天繼續……!繼續訓練!’
‘你還有幹勁?呵,不是做這種無聊事的時候吧。’
‘什麼啊,這很重要……!’
第八天,如果繼續那麼忽視細節過下去,未來就變得非常不穩,即將破碎都說不定。
黑龍當然知道這一點。
局外人最爲清楚事情已經危險到什麼地步,雖然他現在依然躺在行政樓樓頂曬太陽,一副懶散的模樣。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你還準備忽略下去?’
‘啊……啊……不是才七天嗎?’
‘已經一星期了,如果折算成考試時間,都可以估算可不可以畢業了。’
‘不是啦,回萌仙界應該沒那麼快吧,算上這一點,花費一星期也很有可能啊。’
‘哼,你這傢伙還真是……該說你樂觀還是說愚蠢呢。’
‘難道不是嗎?’
願望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齒,他也知道自己的理論有可能說中的可能性不到三成,但比起會越想越不安的胡思亂想,忍耐着相信下去——
‘不可能的,即使實力最弱的狐仙,回到仙界最多用兩天時間。’
毫無疑問的,黑龍準備不留情地擊碎願望脆弱的希望。
‘可追雪的師父都保證過……’
‘雖然童話中某些事情不能全信,不過狐仙擅長說謊並不是無稽之談,這一點你應該已經心裡有數。’
剛想反駁的願望,話到嘴邊立刻嚥了回去。
‘那、我手上還有和追雪的契約啊,這可是連接我們倆的重要證據不是嗎?’
最最有力的屏障,願望是這麼重視手臂上狐仙給他的契約道具,或許就是因爲這樣,他纔會忍着等到現在。
‘你說項圈啊……這東西用過一次就可以丟掉的,對於那羣毛茸茸仙來說,人類大多是臨時的苦力,從設計上就可以看出天上的水準。’
‘怎麼會……!’
‘騷年,你認爲把不需要的狗或者貓丟掉時,會有人習慣性地把它們頭上的項圈摘掉嗎?’
‘什……!’
發覺內心的負面情緒開始噴涌,願望緊緊抓住手腕上冰涼的物體,渾身顫抖起來。
像是不顧忌願望的心情,黑龍把殘酷的發言扔下之後就離開了。
‘明白了吧,那麼差不多該面對現實了。——掙扎吧,放棄浪費時間的訓練,把幹勁全部放到怎麼把小狐狸拉回身邊,否則,你就像個廢宅那樣縮在家裡腐朽掉吧。’
‘…………’
樓頂進入死寂,連風都未吹來,在這個幾乎冰凍的空間裡,願望從腳底升起一股冷意,慢慢擴散到全身。
面前可能有條路,但踏步的方向並不清楚,是就這樣止步不前,還是跨出去?
最殘酷的是,即使跨出去了,那個方向究竟有沒有能踏足的地方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