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命運交會

艾斯德斯話音未落,曨應就感覺到前方出現了一股古怪又陰森的氣息。

“!?”

有如違背了所有的常理,空間被撕開般,在他與風霞眼前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裂縫。

縫隙逐漸崩解擴大,時間僅僅一秒鐘左右,隨即從裡面伸出一隻手。

有什麼出來了。

依照輪廓能夠判斷出人形,但那陰沉恐怖的氣息委實不像人類能夠發出的,要比喻的話只能是亡靈之類——然而那依然是人類的身軀從空間縫隙中走出。

身穿破爛的黑衣,用碎散的繃帶遮蓋住除眼睛外所有的皮膚,純黑的男人用血紅瞳孔掃過周圍。

“……!”

感覺環境裡所有的分子都在這道視線下顫抖了一下。

同時曨應的大腦在激烈震盪。

這種不尋常的反應也傳達給了風霞。

“應——!”

“不要過來,霞!”

在風霞發音的瞬間,純黑男子就極速進攻了過來,其目標毫無偏移完全瞄準曨應,所以他才讓青梅竹馬不要輕舉妄動——到底是爲什麼呢,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有種本能的抗拒。

四人間的距離剎那就拉開到近百米。

純黑男子移動過的位置都留下了陰冷幽深的痕跡,隨後他出招了。

僅僅是普普通通的一拳,卻感覺可以摧毀所有的防禦。

曨應啓動了龍炎,並讓自身的四級強化繼續增強。

“?!”

但即使是這樣,用手臂進行的格擋卻仍舊遭到了衝擊和破壞。

怎麼可能!

(距離上一次受傷多久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被輕鬆破防啊!)

痛楚是毫無疑問的,曨應相當清楚自己能夠防住多大威力的進攻,事實上在大妖怪幾乎絕跡的現在,根本再沒出現過能夠危及他生命的敵人——然而眼前的男人卻輕易做到了。

彷彿無視着任何的法則和理念,純粹用隨手的一拳就能夠擊傷特異者。

“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

手臂的皮膚和骨骼幾乎被擊碎了,彷彿忽然間防禦力就降低到了零,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曨應將龍炎完全燃燒起來。

【龍吼·絕炎衝】

在一邊移動的滑行中火焰凝聚成巨大的手掌,握拳,然後沒有受傷的右臂控制着這巨大的拳頭進行強擊。

兩者間的距離僅僅只有數米,火焰增幅的推進力加上豪猛的揮拳,理論上就算以前的狴犴都會被擊退。

“……”

巨大的響聲之後,曨應狠狠地咬緊牙齒。

連認真起來的一擊都毫無效果!?

純黑繃帶包裹住的男人只是用單手掌就阻擋了爆炸和衝擊,不,嚴格來說就這個動作好像製造出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不論風壓、火焰、震波還是衝擊都能擋住。

“作弊過頭了吧,你這傢伙!”

而此時此刻曨應涌上心頭的並不是驚愕或者無力感,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與這邊戰鬥相對應,遠離震盪中心的風霞展開了手中的火焰,她想趕過去支援曨應,可惜艾斯德斯重新阻擋在了她面前,並且做下了冷酷的通牒。

“無論是誰在他面前都和普通人沒有兩樣,放棄吧,你們將會死在這裡。”

觸目驚心的冰層從艾斯德斯身邊聚集,製造出高大的牢籠,封鎖住風霞的退路,同時阻擋了風霞盯住曨應身影的視線。

“……”

唯有一戰了。

雖然完全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但風霞也察覺到在那個純黑男人身上有難以言喻的東西,恐怕這或許就是他們來到這世界需要解開的謎團之一。

大概眼前的艾斯德斯也是一樣的吧,作爲不得不親手擊倒的敵人而攔在前方。

不可思議地出現了這種預感。

“呼。”

一眨眼,疾風就與冰霜交錯,兩種力量完全不可能相容。

雙方身影接近,又各自彈開,隨即再次發生衝撞,以烈日下的冰之囚籠爲戰場,風霞和艾斯德斯純靠自身的屬性力量展開激烈的近戰。

爭鋒開始時,風霞就自然而然地動用了全力,不過她很快發現力量似乎到達不了上限。

這是個值得在意的問題。

“戰鬥中還顧慮別的事情,你原來是這種無趣的女人嗎!”

“?”

“怎麼了你這表情!霞……肯定是風霞吧!真沒想到還能看到你!”

艾斯德斯的情緒看起來相當激昂,彷彿遇到了欣喜若狂的情況,看着風霞的目光都充滿着癡狂。

(她見過我?不,我對她沒有印象。這種類型的女人,至今都沒認識過。)

勉強擋住了冰霜的侵襲,風霞向後移動,在身體附近製造出氣流的屏障以阻擋寒意。

只不過有一點是確定了的,戰況漸漸有些陷入弱勢。

(才適應沒多久的身軀還無法準確地操控……!)

同樣陷入危機的還有曨應。

他的情況還要更加糟糕。

心靈上的震撼在每次出招前都在響起,宛如根源上就在排斥,訴說着必須否定眼前這個男人。

(切,攻擊無法奏效……是我弱化了嗎。)

曨應已經發覺自己的願力容量正與風霞連接着,也就是說這個狀態下只要各自爲戰就不可能發揮全部的力量,就現在而言,力量比例大概是7:3……不過即使是動用所有力量釋放殺招,能不能觸及眼前的敵人還很難說。

【龍吼·爆芯】

擊中了。

但反而是攻擊成功的曨應在後退。

的確有命中的手感,但那肯定不是打在肉體或者正常物體上的感覺,打比方的話就像有道看不見的防護罩圍繞在純黑男表面,不管什麼力量都能吸收或者說無視。

(相當棘手的能力……不,有種並不是正常能力的直感。)

純黑男人的移動速度並不快,至少強化程度比曨應低,依靠些微的差距,調整態勢勉強戰成平手罷了。

曨應受損的手臂在火焰修補下暫時停止了流血,在比常人快數倍的恢復力下,目前還不至於影響行動,只不過對方好像也沒有動用真正的力量,現階段的戰鬥就像是同使用強化的特異者之間的追逐戰。

火焰繞着鎮上延伸,除了一開始的大招將邊上的房屋破壞之外,赤色基本開始消失,而純黑男人所留下的黑色印記卻久久未有平息,彷彿像詛咒性質的東西,地面被侵蝕得千瘡百孔。

曨應吐出一口熱氣,平復因爲劇烈消耗帶來的疲勞。

“喂,你還要玩耍到什麼時候?明明是一副想殺掉我的模樣,卻在最關鍵的地方猶豫不決。”

他緊緊盯住對方血紅的瞳孔。

“黑龍……我的本能在告訴我,你這傢伙是絕對不能容許存在的東西。那或許是因爲你就是我,我內心深處在拒絕着變成你現在這悽慘的模樣吧。”

理解情況是很簡單的。

除此之外還有誰會令曨應如此厭惡,甚至產生着微微的恐懼。

敏銳的直覺從戰鬥初期就在引領着他走向答案。

“…………”

基本確實就是這個世界的曨應的男人沉默不語,大概有十幾秒之後,他擡起了手臂。

“!?”

霎那,只看到他周身涌現出兇猛的黑色颶風,如災禍般不祥,如地獄般漆黑。

空間的溫度驟然變冷,所有的生命都被籠罩在壓倒性的陰影下,在這個瞬間,黑龍身上的颶風猛地膨脹,就像突然間綻放的黑暗花朵。

在燃燒。

本質就是黑暗般的東西竟然燃燒起來了。

“……這就是我的本質。這黑炎將焚盡一切。”

黑龍赤色的瞳孔發射出奪命的光亮,與此同時他向前衝鋒。

殺意沸騰的一擊。

他遲疑的內心終於做下決定,將曨應徹底消滅。

【龍吼·滅燒炮】

完全一致的招數,唯一不同的是黑龍不需要凝聚出巨大的龍爪,他僅僅是釋放氣息就讓願力達到了驚人的濃度,完全凌駕於現代任何大妖怪之上。

能承受住嗎?

這一擊!那看起來就充滿悲劇、痛苦以及哀嚎的火光!

“那種,絕不是我的火焰!”

回答——現在只能想到這個!

但是曨應根本沒有避開的想法,他把燃燒得赤紅的手臂舉起,決然地釋放出渾身的力量。

【龍吼·滅燒炮】

將自身現存的一切都灌注進這一招裡,赤炎與黑炎,互相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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