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煎熬（上）
千歌與無解走進房間，聞淵已經在牀上躺好。無暇注意眼前的大好風光，千歌當機立斷，立即跳進牀的內側，牽住聞淵的手。入手一片潮溼，微微發熱，似乎還有更熱的跡象。
“無須擔心，這是正常反應。”
無解顯得很淡定，將針排列好放在一旁之後便站立在牀邊觀察着聞淵的面部情緒和身體狀況。
“聞小子，感覺到疼痛的時候跟老身說，要是穴位處疼痛便說穴道。”
聞淵點頭，儘量使自己心平氣和。全身已經涌起許多道細小的熱流，偏偏像碎片一樣散落在全身各處，就連頭也跟着發熱發懵。
很快，原本發熱的地方漸漸開始產生痛感，如同秋季草原上點點星火，稍加撩撥即可燎原。
“前輩，開始痛了。”
“怎麼個痛法？”
“全身各處，越來越強。”
聞淵的額頭滲出汗液，全身泛着粉紅，說話透露着淺淺的虛弱。
千歌也明顯感覺到掌心處不尋常的炙熱和汗溼，心裡微微咯噔，正要問無解能不能拿毛巾擦拭。無名卻在這時敲響房門。
“進來。”
無解彷彿早有意料，不待千歌表達疑惑就讓無名先進來。無名端着一盆熱水，放置在/近牀邊的桌子上，將毛巾浸水擰到半乾，無聲地遞給千歌。千歌感激一笑，假裝沒注意到無名對聞淵一秒鐘的注視，接過毛巾就爲聞淵仔細擦拭起來。無名眼神一黯，一言不發地退出房間。
無解對聞淵的情況全在掌握之中。在聞淵呼痛時就開始施針，從足部的太白穴一直到胸前的天突穴。聞淵臉色泛白，微微咬住下脣。看來還能忍耐，只是身上溼汗更多。千歌正猶豫該不該擦，就聽無解難得不帶情緒的聲音傳來。
“避開穴位擦汗。”
千歌聞言忙擦起汗來，雖然汗擦掉不久就再有滲出，也比之前好一些。聞淵現在全身通紅，只有一張臉透露着詭異的蒼白。
無解將一針施於聞淵人中後停下施針，再次觀察起聞淵的反應來。
“聞小子，現在怎麼個疼法？”
“唔……”聞淵組織着語言，淡淡的喘息在形容中逸出。“依舊是全身各處在疼，前輩施針的穴道似乎比其他各處痛感更加劇烈。”
“那就對了，現在你就咬着牙受半個時辰。丫頭，擦汗的動作不要停。”
“是！”
無解只是坐到牀邊閉目養神，從面上的輕鬆表情看得出她胸有成竹。聞淵臉色不大好，虛弱的蒼白，下脣同樣被咬到微微泛白，不過好在偶爾還會對千歌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千歌見狀鬆了口氣，嘴角不由掛起一抹笑容。看來效果不錯，倒是她過於擔心了。手上半乾的毛巾已經全溼，千歌跳下牀將毛巾重新浸水，擰乾後繼續擦汗大業。
不過顯然千歌太樂觀了。這半個時辰最多隻是開胃菜。
“聞小子。怎麼樣了？”
“很……疼……”
聞淵額間滲出豆大的汗珠，臉色已經完全蒼白。千歌一手緊緊抓住聞淵的手，一手爲聞淵擦着汗。見狀不由眉頭緊緊皺起，見無解還沒有其他動作。乾脆先跳至牀邊，好方便給毛巾換水。他的出汗速度越來越快。千歌已經來不及全部擦拭，只能着重在聞淵被紮了針的周圍擦汗。
“形容清楚。”
無解的話此時聽起來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地步，千歌知道這會子不該對無解的話有所質疑，但還是忍不住扔過去一個幽怨的眼神。
她家刺蝟都這個樣子了，無解怎麼還問這麼多東西！氣死了！
“唔，嗯……”聞淵猛地一閉眼一咬牙，將痛意稍稍壓制後才道，“全身的痛流正在往身上幾處施針的部位匯聚，嘶……痛楚翻倍。”
千歌明顯看出聞淵身體在微微顫抖，心下不忍，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側臉輕輕貼上聞淵的臉頰，柔聲道：“刺蝟，忍一忍！”
無解點頭，沉吟道：“你身上產生痛感的部位就是全身殘留逆行藥性較強的部位，而施針的穴位都是殘留最多之處。老身現在以藥引將你體內的藥性挖出，配以鍼灸將殘留之處漸漸匯聚，最後留置於膻中、四滿、關元三大穴位，三股藥流衝至氣衝，最後釋放。痛感隨着藥流的匯聚逐漸積累，到最後說不定鑽心蝕骨，且越到後面，放棄的後果就越發危險。聞小子，務必要撐過去！”
“嗯……”
這時候，聞淵已經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而一個時辰尚未過去。千歌眼睛微酸，不知道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會怎麼樣。
“丫頭，先跟我出來。”
千歌不捨地鬆開聞淵的手，在他脣角印下淺吻。
“丫頭，你知道聞小子在最後關頭如何釋放麼？”
“釋放？”
哪怕知道這個關頭不該，千歌還是不由往歪處想了一下，臉上爬出一抹紅暈來。
無解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沉重地點了點頭。“你沒想錯，就是那個意思。”
“你是說……”
千歌又驚又羞，不是一直在疼麼？怎麼會出現那種反應？
無解的表情擺明了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反而比剛纔更爲嚴肅。
“丫頭，氣衝離男子關口十分相近，必會引起那處反應，有藥性的精血會以此爲出口得以排出。但是相應的，反應越強，痛感也愈發劇烈，聞小子很可能因爲痛苦的不斷加劇而無法將其排出，你要做的就是務必讓聞小子解脫。”
解脫？唔，說的很正常，千歌還是忍不住偷偷往歪處去想。想歪歸想歪，該做的她是一定要做的，所以千歌毫不猶豫地點頭。
無解不甚放心，再次叮囑道：“你要知道，到最後痛楚的程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尤其是藥流匯聚至氣衝時，到時候你越早讓聞小子釋放，他結束痛楚就會越早！如果最後他沒有釋放而疲軟的話，這事情就完全毀了，他身子也就徹底毀了！”
男子的那處被視爲淫邪的根源，除開房事，很少有女子願意去觸碰。她也是怕千歌關鍵時候心有忌諱，只能將後果和盤托出。
千歌忙收起心裡奇奇怪怪的想法，鄭重點頭。
還是那一句，她絕不拿他的事情開玩笑！
ps：文中相關的“藥學”知識純屬杜撰，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