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緊緊抓着手中的被子,在黑暗中猛然的掙開眼睛。大口的喘着氣,驚醒的剎那心裡唸叨着幸虧是個夢。卻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生的恐懼。
天還未亮,躺下身去輾轉反側再也沒有了睡意。只好批了件衣服起身。園子裡還甚是靜謐,也是,沒有人半夜三更的還想她一樣在外面轉悠。只是二皇子府是個晝夜都會挑着高燈的府邸。
燈光雖是昏暗但是還是看的清眼前人的樣貌。獨孤雲霄甚是疲憊的站在她面前,有一絲的差異,嘴角卻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怎麼,等我。”
景舒皺了下鼻子,“去,只是睡不着罷了。”景舒見他依舊是身着昨日見他的衣袍道“纔回來。”
獨孤雲霄含着笑意“嗯,軍務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北川虎視眈眈,不可小覷新皇。”
景舒大都是聽不懂他講的這些話,只是微微的點點頭“還不趕快去休息,你瞧你的樣子跟我說着話都一副要睡着的樣子。”
“無妨,有戰事的時候等上兩三天才睡覺的時候常有,你若願意我還能陪你等等天亮。”
景舒微笑了一下“誰來跟你發瘋,我逛了一會兒也困了,要等天亮你自己等去。”
說完便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自己的屋裡跑去。
獨孤雲霄收了笑意,一陣倦意深深襲來。
景舒回到屋內笙兒已經打着哈欠從內室出來,看到景舒從外頭回來,也醒了大半。
景舒一旋身坐到牀上,摟着被子。撅着嘴愣愣的盯着桌子腿兒發呆。
自己究竟是對獨孤雲霄怎樣的態度纔是對的,刁蠻,有些無理取鬧!平淡,似乎沒辦法把他當成個過路人一般看待!熱情,卻又讓自己臉發燙,難受!還真是個難題。
自己曾經是如何對他,把他怎樣看待呢,雖然潛意識裡不想回憶起過去,但是哪怕只是想起來這一點兒也是好的!
“我究竟幾歲了。”景舒看到一個小孩子手中的福壽糕,是剛纔那個被他叫做阿爹的人買給他。不是覺得一定好吃,可是是聽說生辰的時候吃的!而現在自己連自己幾歲都不知道。笙兒聽了她的話也是搖頭,不知道
爲什麼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景舒怎麼還會在意別人手中的一塊糕點!
景舒此時也沒有了玩兒的興致,並未留戀途中的各種新鮮玩意兒,打道回府。還沒到府門,就看到獨孤雲霄策馬而歸,景舒徑直向他走去。
“我幾歲。”
獨孤雲霄很詫異她爲何會問起這個問題。初見她時她有不過十七歲的年紀,今年應當是十九了!
“十九歲。”獨孤雲霄脫口而出。景舒點點頭有些開心,“那何時是我的生辰。”
“六月初九。”
景舒開心的笑了笑“到那天我要吃福壽糕。”笑了一下,便回身跑回了府裡。
獨孤雲霄雖然還是有些沒搞清楚狀況,但是隨着景舒的笑容笑了笑。他騎着高頭健碩的馬上颯爽英姿,帶笑的面容像是被藏在夕陽中。
“我還是想聽,納先生彈琴。”景舒人雖然已經回到府裡但是還是念念不忘易芳樓的納明蘭的琴音,讓不懂音律的她已然沉浸其中。
笙兒瞪了她一眼,比劃道“陛下說過要讓你和他一起用飯的。”
景舒回瞪了笙兒一眼,“我可以先去聽,然後再回來,我不會讓他等我。”
笙兒依舊是不依她“你就會說說。我去給你打水沐浴,收收你的心。”
收了手裡的手勢轉身離去。
景舒看着她走遠,不自覺的笑笑,這個笙兒,纔到下午就開始讓自己準備爲的就是和獨孤雲霄吃上一頓飯,要知道納公子的琴音纔不是想聽便能聽到的。
臺上依舊是空落落的沒有半個人影,可是那天的確是在這個時間聽到易芳樓的仙樂。臺下雖無一人欣賞,但是他依舊是沉浸。
“姑娘可是在等納公子。”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子,有禮的問道。景舒點點頭“今天他不在。”
“納公子何時回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看心情,只是吩咐若姑娘前來便可移至堂內。”
那個男子有禮的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景舒也不猶豫竟然隨着他的腳步跟了過去。
納明蘭的院子雖算不上華麗但也是個清幽之所,這種
樹木分別都是不同的開花時節,就是無論何時四季這院裡子都有花香飄散,所居之人必然是個有心意的人!
悠揚的琴聲傳來,剛纔引領自己來此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景舒聞着琴聲走到屋外。
“納先生可在屋內。”
琴聲驟然而聽“蘇姑娘,請進。”景舒得到邀約,掀簾而入。
一身素衣白裳,溫潤如玉的笑容,讓景舒看的心生暖意。“怎麼不在易芳樓,要我來着兒。”
景舒不解的問。
“蘇姑娘真的不懂音律。”納明蘭有些不解的問。
景舒搖搖頭。“都說知音難覓,雖在易芳樓聽者芸芸,但無一人有姑娘的一番感受。”
“雖音韻行雲流水一般暢快,輕快的似乎讓人覺得歡愉但是隻有浮雲罷了,只因現時的愁苦,當年的歡樂纔會被無限的放大。”那是第一次聽完他的琴音對笙兒說的話,可這不經意的一句卻被撥弄琴絃的納公子聽聞入耳。
景舒歪着頭笑笑,只是不經意間說出的話,自己都沒什麼印象了。
景舒靜靜的站在他的桌旁,聽他十指撥弄琴絃,聲音委婉動聽猶如天籟,景舒看着他的雙手靈活的伏在琴上。不經意間瞥見桌案上還放了一件東西,一根通透的暖玉笛子。
不自覺的拿起來,放在脣邊,試着吹出了幾個音。
納明蘭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彈奏,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景舒當然眼裡就只有這隻看似熟悉的笛子,發出幾個不規則的聲響,應和着剛纔的琴聲竟然吹奏出美妙的旋律來,景舒嚇了一跳,趕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納明蘭也是一愣。看着她不自然的神情。嘴角雖是笑意但是很是詫異。
“怎麼了。你會吹笛子。”
景舒搖搖頭“不會。”突然才覺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內也變的昏暗,雖然自己從不顧忌什麼但也知道孤男寡女還是在黃昏十分,十分不妥。
便匆匆告別要走。推門的時候一個身影立在門口,讓景舒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又回頭看了看送自己出來的納明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