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很乖,立馬不情不願的飄了下來。
某人知道,凡事都該有個度,要不然真把她惹毛了她拍拍屁股走了,那自己該找什麼來下臺階?難不成還真在樹梢掛着等她回心轉意麼?
所以,什麼罵娘罵奶奶在她這裡都沒有用,至於那個碎屍萬段的誓言,只好等以後的某一天,找個良辰吉日再來實現吧。
蕭靜好看了看他的臉色,抓起了他的手扣住腕脈,探了半晌放開了他的手。
脈息虛弱,臉色蒼白。
蕭靜好扁了扁嘴,低聲道:“對不起!”
“沒……呃……”
他把“沒關係”三個字縮了回去,覺着讓她內疚下也是好的,要不然就辜負了自己故意抑制內力調沉的脈息了。
“方纔的話你都聽到了?”蕭靜好看着他,“你說薩滿巫師所說的地宮會是在哪裡?”
“那人說了那麼多。”他靠着樹斜斜睨她,眼眸在搖曳的樹影下漂亮的驚人,“你也就對地宮裡的解藥感興趣。”
蕭靜好:“……”
“金玉相連的地方……”他蹙眉看向遠方,淡淡道:“應該是沙漠和草原相連的地方。”
蕭靜好眼睛一亮,喜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他目光落到她的眼睛上,“雲丹草原有三塊沙漠,離綏縣最近的一塊沙漠位於雲丹草原西北部,也就是新月族人夏冬交替遊牧移居的場所。”
他說完,定定看了蕭靜好半晌,再開口時,聲音卻是透着酸楚:“我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地宮,但……”他頓了頓,眼中抹過一絲心疼,“務必等我回來,陪你去!”
蕭靜好看着他的眼睛,很快點了點頭。
他最後一句話讓她沒來由的選擇點頭,雖然一直希望他和自己劃清界線,但聽到他要回去,心裡又覺得很失落,就像那一抹握在手心的陽光在渡過下一個黑夜後便會消失不見。
地宮一行兇險難測,她當然會害怕,可她必須要去,而他,說他會回來,要陪着自己一同去地宮,本該拒絕,卻不想拒絕,也許是自己自私吧,有個又聰明又有頭腦的人陪着,有危險時擋着,有陷阱時讓他先跳,這樣成功的機率豈不更大些。
她爲自己找到了一個不該拒絕的藉口,心裡好舒坦,對面沐沂邯早就笑的眉眼彎彎。
她眨眨眼睛心想,傻缺!拿你當墊腳石你還笑的這麼開心!
他伸手想撥開她額前的碎髮,突然不遠處“哄!”的一聲巨響,兩人一驚。
飛沙走石塵土飛揚間,前面一處土坡邊的地面憑空凹出了一個大洞。
蕭靜好跟在沐沂邯身後上前打探,那處地陷瀰漫着濃濃的塵土,還沒到洞口就聽到裡面傳出一女子罵罵咧咧的聲音。
“操你二大爺……咳咳咳……”
“老孃帶着你打洞洞塌,喝水掉牙,尼瑪,你就吃嘛嘛香……咳咳……”
“姐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破爛年代就沒見過比你還衰的人……”
聲音越來越近,沐沂邯和蕭靜好好整以暇的在洞邊等着底下說着一口稀奇古怪方言的傢伙出洞。
“騰”“騰”
一先一後冒出來兩個烏漆抹黑的腦袋,整張臉只有兩隻眼白骨碌骨碌溜溜轉。
四雙眼睛對對碰。
你看我,我看你。
你再看看我,我再看看你。
半晌。
一聲女高音穿破雲霄:“二狗子——”
“嘭”的一聲,其中一個腦袋的主人閃電般跳了出來,手裡還帶着黑臉女子,還沒落地就“唰”的一下將手中的女子一把丟出了三丈遠,自己已經在空中一個漂亮的旋轉,兩隻黑爪子破空抓向了沐沂邯和蕭靜好。
迅雷不及掩耳之間,三人已經過了七八招。
這人內力雄厚身手靈敏,以一對二並不現弱勢,當然,蕭靜好和他們比起來,只是個半瓢水,所以她趁亂躲開了,把麻煩留給了沐沂邯去對付。
而她的目光,則鎖定了那稀奇古怪的姑娘。
那姑娘正忙着收拾自己,脫掉了靴子倒掉了裡面的沙子,又拿出個小小的鏡子照了照,三兩下擦掉臉上的黑泥,整了整衣服攏了攏剛摔塌的胸部,把自己搞清楚了纔看向蕭靜好。
蕭靜好發現她擦去了黑泥後,還真是個美人,這美人的定義就是,這姑娘和她長得還比較像,只不過眉毛和眼睛更濃黑,整張臉更顯大氣,脣紅齒白,天生的美人胚子。
“嘿,你知道一加一等於幾嗎?”那姑娘悠閒的抖着腿,絲毫都不注意那邊的戰局。
蕭靜好想了想蹲下身,笑問:“二?”
“椰絲!”女子打了個響指,低頭白眼陰測測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右手一撈一捏,那姑娘疼的“嗷嗷”叫喚,手中藏的極好的本欲偷襲蕭靜好的銀針掉到了地上。
“女俠饒命……呼呼呼……流年不利遇瘟神,君子動口不動手……呼呼呼……疼哇!”
神醫3無彈窗
蕭靜好笑道:“我不動口,因爲我動手能力比較強。”
那姑娘疼着叫喚,慘兮兮的看了看蕭靜好,得到授意,忙叫道:“二狗子……住住住住手!”
叫二狗子的男子木訥的停了手,慢悠悠飄過來,身後沐沂邯也跟了過來。
蕭靜好看向了二狗子,只見他嘴裡叼着支竹籤,用手指轉了轉從嘴裡拔了出來,卻是一個穿着竹籤的麥芽糖,他津津有味的砸吧砸吧嘴巴,又把糖含進嘴裡,一臉滿足。
蕭靜好放開那姑娘,問道:“你們是哪裡人?”
“山頂洞人!”姑娘揉着手腕,沒好氣的回答。
一聽就是胡編亂造,蕭靜好欲給她兩下子教訓一下,身後沐沂邯淡淡道:“若沒猜錯,你們是在盜墓,對嗎?”
姑娘一驚,劈頭蓋臉罵道:“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到我盜墓啷嘎?本姑娘可是準紀守法良好市民,誹謗誣陷是極大的犯罪……咯!”
蕭靜好卸掉了她的下巴。
二狗子正要上前幫忙,彎下腰眨巴眨巴着眼白看了看,似乎覺得她也沒死沒傷沒破皮不在他的管轄範圍,而且讓她閉嘴似乎也不是啥壞事,於是便坐到地上繼續舔着糖棒棒。
“你媽?”沐沂邯指了指那姑娘,又指了指二狗子,“或是他媽?‘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姑娘擠眉弄眼,你他媽纔是東西,啊啊啊啊不是東西!
蕭靜好手一端按上了她的下巴,笑道:“膽子不小,盜墓盜到了燕京城郊,要不和我們去官府走一趟如何?”
“不如何!”姑娘立馬變臉,換了副笑眯眯的臉面,“放過我們,我給你卜一卦當作謝禮!”
“嘖,神婆!”蕭靜好不屑。
“哇,你怎麼知道我的外號?來來來,我先說說你的前半生不對不要錢……”姑娘不由分說的拉起蕭靜好的手,摸了摸,故作神秘的道:“三歲喪母,幼年家庭不和睦,沒人疼,十五歲離家,十六歲時離鄉背井,人生起伏在一年後,命中註定有兩個男人和你牽扯,我想其中一個……”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沐沂邯,湊近蕭靜好耳邊低聲道:“就是這個娘炮吧?”
“什麼是娘炮?”
沐沂邯豎着耳朵聽的清楚,他直覺這娘炮裡面帶着個“娘”字就不會是讚美人的話。
“嘎嘎嘎嘎……”姑娘拍着腿大笑,“娘炮就是娘生下的帶炮筒的那一類,嘎嘎……帶把子的……嘎嘎嘎……站着噓噓的……”
沐沂邯臉色很古怪,有點難堪有點害羞,隨即正常了,他想反正帶炮筒的又不是他一個,心裡就平衡了一點,接下來他很想知道那麼女子該叫娘什麼。
“那女子該叫娘什麼呢?”蕭靜好好奇的低聲問。
“呃……”姑娘傻了眼,正在想詞解釋是叫“孃親”還是“娘們”,旁邊的二狗子伸出手噘嘴道:“叮叮娘子,棒棒糖吃完了。”
叫叮叮的姑娘忙在身旁的布袋裡翻,蕭靜好看向沐沂邯,她知道,關於自己的過去,他肯定比自己清楚,她想向他求證。
而沐沂邯卻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二狗子。
他覺得這男子眼熟,雖然臉上塗了黑泥,但難掩他的五官和氣質,看他的坐在地上卻絲毫不覺得低下,而有種與生俱來的從容和淡定,這種氣度是在怎麼掩飾也無法磨滅的。
而方纔交手時,他的內力渾厚武功竟和自己不相上下,也許還要更上一層。
叮叮翻了半天布袋,有氣無力的道:“棒棒糖沒有了,明天給你做。”
“哦……”二狗子有點失望,接着開始摳臉上的泥,“不舒服,髒!”
“尼瑪,老孃千里迢迢橫穿幾十個世紀,一落地咋就遇到你這種人類歷史上最強的廢材咧?”叮叮罵罵咧咧的掏出布巾,給二狗子擦臉,一邊擦一邊罵,但擦臉的手勢卻很輕很細緻。
蕭靜好心裡暗笑,又是一個心裡喜歡嘴上逞強的傢伙,她這樣想,目光不自覺看向了沐沂邯。
兩人目光對碰,均縮了縮,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正如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最終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擦乾淨了臉的二狗子。
——又是一張足以顛倒衆生的臉。
蕭靜好憤憤的想,這年頭美貌都被男人佔據了,這讓女人們怎麼活哦!
牛乳色的皮膚細膩剔透,在陽光下卻是淡淡的金色,剔羽長眉,刀裁鬢角,一雙極深的雙眼皮下如深潭般的烏玉黑眸,瞳仁極大極黑,眼白又白的純淨,如嬰兒的眼睛般純澈微泛沉藍的光,微翹的睫毛如蝶翼般美好,鼻樑高高如玉柱,脣型飽滿性感,脣色極鮮,整副五官線條利落分明又絢爛亮眼,有一種異域的美感,就像一支海棠,鮮亮豔麗明潔,他的美跟沐沂邯和斥塵衣不同,前者是攝人心魄般的奪目,後者是繾綣至深的誘惑,而斥塵衣則是清雅絕塵般的夢幻。
這兩個二貨的出現,是爲了幫大傢伙找到新月地宮,只是一個鋪墊而已,咳咳,話說這男的大家眼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