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呼吸也跟着越來越困難,大家都慌了手腳,趕緊叫了救護車把老於送進了醫院。醫生說這是心肌梗塞,需要馬上手術,並且無情的下了病危通知單。
老闆娘捏着病危通知單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暈了過去。醫生和護士又手忙腳亂的,把老闆娘推進了另一間急救室。
高中生張東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擊的只有哭的份,毛頭找出老於的通訊錄,分別給老於夫婦在國外的孩子們和其他親屬打電話。打完電話後,他已經像沒了思維的木頭人一樣,戳在醫院的走廊牆邊,彷彿又回到了楊子割腕的那個清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絕望!
太突然了,就像早晨的鬧鐘,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做準備的時候,一切就都尖銳的爆炸了。
正當所有人都手足無措的守在醫院的時候,王勇又接到了小張打來的電話:郊區的西拉沐倫河裡發現了兩具屍體,正是昨天夜裡他們拜訪過的李清巖的父母。他們心臟的部位各中一刀,一刀斃命。屍體用黑色塑膠袋包裹,沉在了河中。早上在西拉沐倫河採砂的工人發現了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4小時。很有可能是早晨他們看到的那個收垃圾的作案並轉移的屍體……
還不等小張說完,王勇就已經驚得頭都炸開了。林菲雨依舊下落不明,曾小菲又離奇的失蹤了,李清巖的父母也被害了!這都是從何而起的災禍?難道全部都是林菲雨做的嗎?頭頂上的尖刀又懸了起來,只是這次懸着不是一把,而是好多把刀。
他頭痛欲裂。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劉銘軒,現在他在做什麼?除了林菲雨,這些事情只能是和這個神秘的心理醫生能扯上瓜葛,難道是他?
王勇越想越不對,他派人在醫院盯着,自己火速趕回了刑警隊。氣勢洶洶的推開劉銘軒辦公室的門,王勇看見劉銘軒正在他的辦公桌上搗鼓着幾個小瓶子,瓶子裡面有一些藍色的液體。劉銘軒工作得非常認真小心,也很全神貫注,連王勇冒失的闖進來,他都渾然不覺。
“劉醫生在忙什麼?今天怎麼沒約曾小菲來做催眠?“王勇很直接的切入主題。
“是王隊長啊,我在做一個實驗。曾小菲不是失蹤了嗎?我沒有辦法再對她進行催眠了。”劉銘軒很平靜的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曾小菲失蹤了?”王勇吃驚的問道,難道真的是他在搗鬼?
“一大清早,曾小菲失蹤的消息就在刑警隊傳開了,估計現在整個鬆洲市的人都知道了吧。我的耳朵很健康,聽力沒有問題,所以我也知道了。”劉銘軒頭也不擡的把王勇噎了回去。
“你……”王勇氣得說不出話。
“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就請回到你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吧,而且我在做實驗,不希望被打擾。請在門外幫我把門關上,謝謝!”劉銘軒非常不客氣的請王勇離開。
“你……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咱們走着瞧……媽的!”王勇氣呼呼的走了,還重重的摔上了門。
“蠢貨。”劉銘軒擡起頭微笑着說道,一臉的不屑。
王勇趕緊去查看李清巖父母的屍體,法醫正在做屍檢。
“怎麼樣?”王勇焦急的問。
“刀刺的位置很專業,正中心臟。從刀口的痕跡看,與陸永仁一家還有包瑞身上的刀口痕跡十分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人作案。具體的數據明天就能出來。”法醫邊忙着手裡的活,邊向王勇報告。
“什麼?又是林菲雨?這也太扯淡了!她是不是真瘋了,見人就殺?”王勇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很震驚,但事實確實如此。”法醫無奈的說。
林菲雨殺死了李清巖的父母,曾小菲離奇失蹤了,老於躺在醫院……王勇懵了,他的大腦像是高速路上狂奔的汽車,飛速的思考着這短短几個小時裡發生的古怪事情。突然他踩了急剎車,停止了思考,因爲如果再思考下去,他可能會崩潰瘋掉,會抓狂的也想去殺人。
這時醫院傳來噩耗,老於去世了……
北風呼嘯,烏雲漫天,10月末的鬆洲,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所有的人都陷入到無盡的悲痛之中。
“滅門慘案”的兇手始終沒有抓到,而且又一再的發生新案;無辜的曾小菲被捲入其中,離奇失蹤了;作爲一名警察,老於帶着無限的遺憾,也離開了人世,死不瞑目。
林菲雨的通緝令雪片一樣的飛向全國各地,又都如泥牛入海,沒了消息。所有人都不能相信,這就是結局。但是無可奈何,所有和林菲雨有關的案子又都懸了起來。
王勇被上級責令停職反省,不久就被調離了刑警隊,下放到了基層。
由於作案嫌疑人一時無法捉拿歸案,劉銘軒也結束了他在鬆洲的工作,返回了北京。
楊潔結束了自己在派出所的實習,她沒有立功,也沒有突出表現,只能想大多數的警校畢業生一樣,回家待命。
老闆娘關閉了藍盾旅館,隨着子女去了國外,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踏上鬆洲這塊讓她傷心的土地了。
毛頭堅持到把口袋裡的最後一分錢花光後,才決定離開鬆洲。楊潔幫他買了車票,把他送上了返回北京的列車。楊潔想跟他一起去北京,和他一起尋找曾小菲的下落。但是毛頭拒絕了,他沒有勇氣帶楊潔一起走,他怕她也會像他身邊的其他女孩一樣,消失。
毛頭坐在車上,回想着一個月前他和曾小菲一起從北京來鬆洲時的情景,不由得黯然神傷。現在不但依舊兩手空空,還丟了懷有身孕的曾小菲。忽然他很想從火車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但是老於臨終前的話在他的耳邊迴盪,他不能就這樣被打敗,他要去完成老於交給他的任務。毛頭回到北京後,先去了曾小菲的家。環顧屋內,像一個月前他們離開時一樣,家裡的一切都沒變,只是這間屋的男女主人都消失不見了。毛頭還沒有把曾小菲失蹤的消息告知給她的父母,他不知道該怎麼向曾小菲的父母交待。殘忍的告訴他們:他們心中最疼愛的女兒,懷着將近四個月的身孕,失蹤了、不見了、人間蒸發了,兩位老人該會是怎樣的絕望?他的心裡無比悲痛。
毛頭用曾小菲的手機給小菲的媽媽發了一條短信:“我很好,勿念。”
小菲媽媽回覆了一條:“我們也很好,你自己多保重。”
毛頭決定先用短信穩住兩位老人,等有了曾小菲的消息再說。
忽然曾小菲家的電話驟響起來,毛頭被嚇了一跳。李清巖?曾小菲?會是誰呢?遲疑了片刻,他還是拿起了聽筒。打電話的是小菲以前公司的經理陳振國。
陳振國是來求助的,嚴雪接手的工作接二連三的犯錯誤,客戶氣憤的讓陳振國換人。誰能在短時間內接手如此複雜,又被嚴雪搞得一團糟的工作?面試了不下百人了,沒有一個讓陳振國滿意的。他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忽然想起了曾小菲,就試着打電話問問,沒想到是毛頭接的電話。
“曾小菲的病還沒好,暫時不能工作。”毛頭說。
“這樣啊,真是遺憾。哎……”陳振國非常失望的嘆了口氣。
“真是不好意思了,您從前對曾小菲很照顧,如果不嫌棄我可以試試頂替她的工作,等你找到了合適的人,我再離開。”毛頭忽然想到自己已經身無分文,必須先找份工作安定下來再做打算。
“真的嗎?太好了!真是求之不得,那你明天就來上班吧。太感謝了!”陳振國聽說毛頭要來,非常的意外和開心。毛頭的能力他見識過,在曾小菲之上,絕對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不用客氣,我明天就去上班。”毛頭說。
掛了電話,毛頭再次把曾小菲的東西收進紙箱,退掉了曾小菲和李清巖租住的房子,重新開始了他在北京,孤獨且面目全非的工作和生活。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
已經被劉銘軒催眠搞得神志不清的曾小菲去了哪?
殺了那麼多人的兇手林菲雨又去了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