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恐的模樣讓人覺得心疼，那段記憶是最深的秘密，她不願意在回憶起來的，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能這樣子無懼說出來。
“他將我控制住了，所以我不能離開他，他讓我幫他殺人，一直不停的殺人。”周薇薇道，“一直不停的殺人，我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我親手將一整個村子裡面的人都殺掉了，那些人很淳樸，很可愛，但是我不能控制住我身體裡面的那股殺戮將他們一一的挖出心來，看着他們難過的死去，沒有一個人逃開，就連小孩子都不例外。多少年了，我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但是已經夠了，那些日子就快要過去了。”
“你覺得痛苦嗎。”李瑞道。
“很痛苦。”周薇薇道。“我會做夢，看見那些臨死前驚恐的看着我的樣子，始終揮不去抹不掉，我看着自己的手上全都是鮮血。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血池裡面一樣。”
“微微，放棄吧。”李瑞道。“告訴我那張名單上面到底還有誰？”他已經衝開了周薇薇給他下的靈術，全身已經能夠動彈，他坐起來看着周薇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目光堅定的看着她道。“你告訴我，讓我們來幫助你好不好。古瓷會幫助你的，會讓你重新投胎，你喝了孟婆湯，就能忘記我，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你覺得我還會有新的人生？會投胎？”周薇薇道，“李瑞，像我這樣的人只適合下地獄。”她猛然出手。李瑞淬不及防根本無力的還招，或許是放下了戒心，即使他能夠還手他也不會去還手的。
“怎麼？你可憐我？竟然不出手？”周薇薇詫異，“不用可憐我，李瑞。我周薇薇不需要誰來可憐，只有我去憐憫別人的，我不需要那種可憐的眼光，出手。你必須在我和古瓷之間選擇一個。”
“周薇薇，不要冥頑不靈。”李瑞咬牙切齒，這女人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出手。”周薇薇道，她長長的牙齒已經生長了出來，抓過李瑞衝出門去，按着他往走廊的盡頭走，這裡麪人太多，很容易引起人的注目，李瑞的身體將巨大的玻璃撞破，衝向空中的時候周薇薇已經放開了他，轉眼間身體已經利落的落在了一個房頂之上，而李瑞的身體向下呈拋物線一樣的落下，他聽着耳邊的呼呼風聲，一個翻身躍上了最近處的一個房頂上面。嘴角邊的長牙已經生長出來，他跪在房頂之上看着周薇薇直立在不遠處，衣服將她的身形勾勒的凹凸有致。周薇薇不知道從哪裡變幻出來了無數把劍來，呈現藍色的光向李瑞飛去。
應該是周薇薇的武器。
李瑞看着那些飛速過來的刀腳尖一點四處躲閃着，將那些飛來的刀子重新踢向了周微微，在周薇薇將刀子收回的時候李瑞已經逼近了周薇薇，他拳頭用力的向周薇薇逼去，周薇薇側身一閃那拳頭上面帶出來的凌厲之氣便落在了不遠處的房屋上面，頓時屋子的一角便坍塌了一片，殭屍的
力量非比尋常，這一拳過去也算是小意思了。她扣住李瑞的手，用腳去跪李瑞的後膝蓋，想要將李瑞的另一隻手扣住，一手在攻擊他的脖子李瑞便無法在掙脫開。
她無意想對付李瑞的，只是愛的深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秒那也是幸福。
然後李瑞好像知道了她的下一步一樣，在周薇薇扣住他的手的時候，李瑞已經先她一步將她的手反扣過來，膝蓋頂住周薇薇的腿，自然的一彎周薇薇便跪了下去，她一隻手騰出來扔了刀子給李瑞，李瑞聽見背後皮肉綻開的聲音卻也不做聲響，一個殭屍來說，疼痛算的了什麼。他冷冷的一笑，將她的另一隻手扣住，然後周薇薇卻一聲嚎叫吼了出來，瘋狂的釋放着自己心裡面的怨氣一樣，她雙手頓時充滿了力量，目光嗜血一般，尖利的手劃過李瑞的胸膛，而後那雙手滑向了李瑞的脖子，她死死的扣住李瑞的脖子毫不留情。
就讓這一切去見鬼吧。
李瑞反手一拳擊在周薇薇的腹部，這一拳並沒有用力，周薇薇能下狠心殺了他，可是周薇薇是周薇薇，他是他，他始終是欠着周薇薇的，這一點不能否認。周薇薇朝後快速的退了幾步，被李瑞趕了上來，周薇薇又是一腳踢了過來，李瑞忙的用手一擋，自己也一腳踢了過去，正巧踢在周薇薇的腹部。周薇薇身體砸在了一輛剛剛開過來的車上面，那輛車裡面的司機被眼前的情況嚇住了，撞到了旁邊的防護欄，後面的車一個沒停住也跟着撞了上去，周薇薇從車上彈了下來，一輛車從她的身體上壓過去，卻見她毫髮無損的又站了起來，憤怒的將那輛車輕輕的擡起來在重重的放下，裡面的人撞的七葷八素的，腦子也破掉了。剛剛他們在天上打鬥的時候已經被一羣人看見了，這時候周邊更加是圍了不少人，好在夜黑，李瑞恢復了原形想要勸慰周薇薇不要再鬧下去，哪知道周薇薇現在是打上了癮，嘶吼了一聲便又像李瑞撲了過來。
李瑞站在原地不想還手，這時候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孽障，今天竟然敢在這裡鬧事。”
是古瓷，竟然是古瓷。
古瓷如今的力量跟以前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古家歷代傳人的力量不能小覷。他在古瓷還沒有趕過來的時候跟身後的人道。“讓我來。”說罷他便像着周薇薇的方向攻去，花拳繡腿李瑞也會做做樣子罷了，他招式奇快的打在周薇薇的周圍，卻並沒有碰到周薇薇。他看着古瓷跟周薇薇道，“將我打傷，自己趕緊走。現在的你根本不會是古瓷的對手的。”
“你是爲了古瓷還是爲了我。”
“爲了誰有那麼重要嗎？”李瑞真是不明白女人怎麼都那麼糾結，當自己是是十萬個爲什麼嗎？總是問男人愛不愛自己，或者說，如果我和你媽都落水了，你會先救誰，無聊也無營養。“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兩姐妹互相殘殺。現在，立刻，打傷我，離開這裡，不然我
不能保證待會古瓷不會出手。”
“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你來管。”周薇薇不接受李瑞的好意，李瑞沒有動真格但是周薇薇卻動了真格，那些白亮的光匯成了一把劍插進了李瑞的胸膛，他緊閉着嘴脣，吐出了一口鮮血來看着眼前這個冷漠，殺人如麻的女人。
他倒下去落在地上的那瞬間，是古瓷迎上來接過了她，急急地問道。“李瑞，你沒事吧？”
李瑞吐了一口血出來，道。“沒事。”
古瓷衝身後的唐毅風點頭，道。“李瑞交給你了。”說罷便站起來迎着昏黃的路燈光而立，她手裡面拿着那把桃木劍，目光冰冷的看着不遠的周薇薇。終於現出了原形了，她想。
現在的古瓷冷漠的像是一座冰山，看的人都覺得分外的寒冷，她挽好的頭髮拋在腦後，乾淨利落彷彿隨時都能夠化成萬把殺傷力十足的利器向周薇薇而去。她捏緊了手裡面的劍狠狠道。“周薇薇，我要你爲劉明明納命來！”
古瓷一陣的怒吼。她確定那晚那個白衣女人是周薇薇無疑，之前便已經確定，只是沒有證據來證明，那晚之後李瑞便變得不大正常，細膩如古瓷，這些變化她怎麼會看不出，李瑞總是擔心着一些事情，卻埋在心裡面不肯給她說，到底李瑞還是不相信她的，不然爲什麼出來見周薇薇的時候卻不告訴自己，卻撒着慌來騙自己。對，遇見一個好騙子，能願意騙你一輩子也很好，至少他還是願意騙着你的，但是古瓷不需要。她要一個真實的李瑞，而不是想聽見謊言。
李瑞離開家的古瓷在後面跟了出來，看着他進前世今生，下車之後也碰見小王帶着喝醉了的夢凡出來。她一直在前世今生外等着，等着李瑞出來給自己又給解釋卻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後聽見了一陣巨大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隨後便是他們在打鬥的聲音。周薇薇數把劍向李瑞攻過去的時候她心裡面都緊張的要死。好在李瑞佔了上風。她在人羣裡面看着約莫知道了李瑞來這裡的目的。
周薇薇的身形已經動作都跟那夜的那個人十分的相似，古瓷身體裡面的那股憤怒便油然而生了。劉明明是在她的手裡面死去的。
周薇薇被打下來的時候她忍不住的出聲，卻被李瑞制止住自己和周薇薇再次纏在了一起，可是古瓷看的清清楚楚，李瑞都有可能去真正的攻擊周薇薇，可是他卻沒有，卻用一些凌亂的招式在做些假象。而後周薇薇卻不領情將他一掌推開，反而向古瓷攻擊而來。
道。“古瓷，你不是想爲劉明明報仇嗎？現在我就在這裡，你怎麼不敢了，怕死嗎？膽小鬼。”
古瓷望着伸出長牙的周薇薇提起了那把桃木劍，“孽障，今日就讓你命喪於此，讓你爲那些死去的人祭奠。”她舉起了那把劍，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在劍上面，頓時紅光大盛，古瓷的目光也染了血跡，像是映在湖面上的夕陽，斑駁的帶着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