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雙瞳熠熠放光,回過身來拿眼掃視衆人。那堂下的五個人,已經陸陸續續地恢復神智,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在五行陣內做完這一場關聯大夢,這五人顯然已經疲憊不堪,丁萬與張別古更是眼神閃爍、神情緊張,滿臉做賊心虛的模樣。
三元冷冷一笑,咬着牙說道,“好一齣精彩的連臺本戲,一隻烏盆奇冤報!傳唱了數百年,讓多少人陶醉其中,今天總算是真相大白了,呵呵,我就好好給你們戲說一番,堂下五人,都打起精神,給我聽真了!”
他一步衝到包拯的暖閣臺上,氣勢洶洶地抓過驚堂木來,往桌案之上猛一拍下,“咚”的一聲響!堂下五人連同堂上端坐的包拯,全部被三元這副架勢給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但見三元放下驚堂木,依然從暖閣中出來,走到那五人的身邊,先來到了丁萬的身邊,冷聲說道,“丁萬,丁捕快,你知罪嗎?”
他這一聲,並不高昂,但那丁萬卻不似剛纔在大牢中那樣倔強敢於反抗了,可能因爲此刻頂頭上司包拯坐鎮公堂,他受震懾不小,再加上五行夢陣之中,他已知道自己罪行暴露,因此雙腿一軟,居然就跪倒在地。
“呵呵,”三元繼續說道,“丁萬,三年之前,劉世昌前來投宿的那天的晚上,你也在趙大家,不過非常可惜,除了趙大的妻子之外,這件事情並沒有人知道。對麼?”
丁萬低着頭,毫無表情,三元轉過身來,向堂上包拯行了一禮,繼續說道,“包大人,說到丁萬爲什麼會在趙大家,這就和我先前問過趙大的一件事情聯繫到了一起。我曾經問過趙大,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如何?趙大回答,夫妻感情很好,可是我又見他面有難色,似乎還有難言之隱在心,不願啓齒。大人,俱我猜測,身爲堂堂男子,會有這樣的反應,無非是那牀笫之歡,房中之事,不太如人意。夫妻感情雖然和睦,可是就那緊要的事情上並不得力,這一點,就從他夫妻如此年紀膝下卻無一子半女也能看出來一二來。”
說着,他轉頭看向趙大,微微傾下身子,問道,“趙大,在下說的對是不對?”
趙大低頭不語,似是默認。三元又看向一旁的趙妻,那女人早就以袖掩面,害羞不肯擡頭了。
三元“呵呵”一笑,“果然被我料中了,不過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光是我。估計丁萬、張別古二人也都知道,並且正因爲此,你二人心中就對趙大妻子總存非分之想,就我看來,你們欺負趙大妻子爲人膽小怕事,遇事不肯聲張,估計揩油賺便宜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幹了。經常的上下其手都成了習慣。可惜趙大妻子,卻是個貞潔的女子,並不肯輕易就範,她唯一的弱點,就是雖然貞潔但不夠貞烈,對你們這些色中餓狼的騷擾只敢拒絕,卻不敢反抗。多半是爲了面子的緣故,所以讓你們得以越來越膽大包天,變本加厲,對趙妻想入非非。”
三元一番義正言辭的說教,把丁萬和張別古二人俱說的將頭低埋到胸口裡去了,果然全都默認。現在堂下這四人,除了劉世昌這個屈死的局外人之外,其他四人全部都是低着頭矮了半截縮成一團的樣子,十分的可笑。
那劉世昌雖然是站挺着身姿的,卻拿眼不斷地望向三元和堂下這羣男女,他完全不明白三元說的這些與他被害有何關聯。
三元衝劉世昌笑了一笑,“你不要着急,很快就該你這個倒黴鬼出場了。我先來說說那個雨夜,在你還沒到東大窪之前,趙大家中發生的事情吧。張別古來給趙大送柴火,以第二天幫忙燒窯爲名留宿在柴房內,不過張別古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那眼睛可是一直都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娘子呢。丁萬那天也在趙家,偷溜進倉房,索歡不成,惱羞成怒地離開了,估計丁萬你是發了狠心去準備迷藥去了吧,你這時候可能已經打算好了,想給趙妻來個霸王硬上弓,先迷倒她丈夫,再強暴人家的妻子!就憑趙妻的性格,如此懦弱怕事,就算被你怎麼樣了,也不會聲張,所以你有恃無恐,打算作惡到底了。”
“可惜這時候你正好離開了趙家去準備迷藥,所以並不知道劉世昌前來投宿。”三元迴轉過身來,“劉世昌啊,劉世昌,你這個倒黴鬼,偏偏這天大雨滂沱,你誰家不能投宿,就正好投宿到了趙大家。趙大對你殷勤以待,還專門爲你燒熱水洗澡,準備酒菜讓你吃飽。可是這天的柴火因爲淋雨十分的潮溼,趙妻生不起火來,所以趙大就去叫來了留宿在柴房中的張別古,幫忙生火做飯。所以,劉世昌借宿在趙大家之事,張別古是知道的,不過是因爲他一直在廚房中出入,因此劉世昌你並沒有見到過張別古,你在趙大家只見到兩個人,就是趙大和他的妻子。”
劉世昌邊聽,邊默默地點頭。
三元一轉身,再對着包拯抱一抱拳,“包大人,後面發生的事情,就非常的戲劇了。張別古因爲調戲趙妻,被趙妻關在廚房門外,悶着無聊,就回柴房裡睡覺去了。所以趙妻端菜進屋的時候,廚房裡就正好一個人也沒有。可是趙妻一次端不了很多,分了兩次來端,這正好就給了丁萬下藥的機會。因爲趙妻端菜必然雙手拖盤,所以廚房的門當時並沒有關。丁萬準備好了作案工具,此時又回到了趙家,他必然是看到趙妻從廚房裡出來的,溜進廚房,看到桌上還有酒菜沒有端走,他當時並不知道劉世昌前來借宿,以爲這酒菜一定是給趙大準備的,所以就將準備好的迷藥倒入了酒壺之中,想迷倒趙大,好去搞人家的老婆。”
“趙妻對丁萬的邪惡打算一無所知,將混了迷藥的藥酒和其他菜餚一起,送到了劉世昌的房中。結果麼,可想而知,劉世昌喝了那酒自然就中毒昏迷過去了。而此時,丁萬卻還一無所知呢。”三元轉向丁萬,繼續說道,“你一心還在想你的好事,你從倉房頂上那塊石條搭板躥到了趙大夫妻臥室的窗下,聽聽屋內沒有了聲音,你以爲趙大已經被藥酒迷倒了,便大了膽想要闖進臥室去淫人妻子。誰知道,這個時候,劉世昌正好醒過來,抓着椅子想要爬起,卻失手把椅子給扯倒在地,造成響聲,驚動了樓上正準備入睡的趙妻。”
“趙妻從牀上爬了起來,又弄醒了趙大,夫妻二人說了幾句話,我猜測,無非就是趙妻讓丈夫下去看看什麼聲音,趙大不肯,說沒有什麼聲音,讓老婆別瞎操心,繼續睡覺之類。不過這可就把窗外躲藏的丁萬給驚住了,原來趙大沒有被藥酒迷倒啊。呵呵,若是隻有趙妻一人醒着,你是不怕的,因爲就趙妻的性格,即便吃了你的虧,也只會打落門牙往肚裡吞,絕對不敢聲張,可是若人家老公醒着,知道你要搞人家老婆,怎麼能夠答應呢,你是官家人,要面子的,何況你的上司又是剛正不阿的包大人,從來不包庇下屬的,若是趙大吵鬧起來,恐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你趕緊又藏了起來,不敢造次。”
“趙妻決定去樓下看看動靜,走前她把你打開的那扇窗戶給關上了,雖然她也有所懷疑,但可惜並沒有想的太多,也沒有到天台仔細查看。她下樓去到劉世昌的房門外,本來,如果她推門進去一看,就會發現劉世昌中毒倒地,可她礙於男女授受不親,最終不敢越界,沒有進入劉世昌所呆的客房,甚至都沒好意思往裡看一眼。只是隔着門叮囑了幾句。見裡面沒有動靜,以爲沒事,就回房去了。”
“而這個時候,藏身在暗處的張別古正好轉了出來,看到了趙妻離開客房,回身上樓那一幕。他原本是睡在柴房裡的,這時爲什麼到主屋裡來了?無非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想來順點東西,要麼也和丁萬一樣,想做登徒子淫人妻子。不過張別古正好看到趙妻從劉世昌的房中出來,又回身上了樓去這一幕,這廝誤會了。他溜到劉世昌的房中去一看究竟,卻正好看到劉世昌滿口白沫倒在地上。張別古,不如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張別古把頭埋的更深了,不肯說話,三元自信滿滿地笑了一笑,“呵呵,不用你說,我來替你說。你是以小人之心猜度君子之腹。你立即就以爲是趙大夫妻謀財害命毒死了劉世昌,呵呵,你該怎麼辦呢?是報官?還是溜走?你兩樣都沒選,反而選擇了毀屍滅跡替人消災!爲什麼?無非兩個原因,一,劉世昌不過是個無人知曉的路人甲,只要毀屍滅跡,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他曾經在東大窪出現過;二,你可以以此爲要挾,得到你的某些訴求,是錢財還是女色?或者兩樣都有?呵呵,只有你自己心中知道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又出了一件意外,你搬動屍體必然造成響聲,又把才上牀不久的趙妻給驚動了。她要下樓來看,真的呼喊起來,你的舉動就會曝光,也能救下劉世昌一命。不過真是事不湊巧,這個時候,恰巧窗外還有一條色狼,見剛纔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估計丁萬除了給趙大準備了迷藥,還留了後手,這個時候正好他用麥稈頂破了窗紙,將**散吹入了臥房。”
三元轉身朝向丁萬,“於是趙妻才從牀上起身,要下樓去一看究竟,就和屋中昏昏入睡的丈夫一起,被丁萬你給迷倒了。然後你就不顧廉恥,翻窗入室,在趙大夫妻的臥房之內,當着昏迷中的趙大之面,把他妻子給姦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