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做足了高人風範,直到離開總督府也沒打開皮箱數下。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得先把身後的跟屁蟲給擺脫了再說。
令海濤嘴上答應地很漂亮,但讓他什麼都不做就眼睜睜放李密離開,這事聽着就很童話。
身爲一省之督,李密能治百病的奇藥有多少價值,那真是用毫無上限來評估也並不爲過。
李密說這藥一年就三顆他就信了?別鬧,他只是不想在自己家裡動手罷了。
而且在外面動手,哪怕失敗了,總督大人也能推說自己不知情。
李密是走出了兩條街道外後纔想明白這些,而跟來的人已經把小巷前後全堵上了。
身後四人,身前四人,樓頂似乎還有幾人,但不擡頭看不見。
大約是得到過令海濤的提醒,穿着與特種部隊近乎無異的跟蹤者並沒有直接衝上去捉拿,而是隔在十米開外端着黑洞洞的槍口:
“摘下面具和斗篷跟我們走。”
“好大的陣仗啊。”李密並不緊張,十幾把槍看起來不少了,但要對他產生威脅還差的遠。
他本還想調笑這些人幾句,比如說誘使他們把背後的主謀總督大人說出來之類。
然而他卻低估了這些人的專業性,沒得到回答,領頭者已經立刻舉起了左手,五根手指陸續彎曲。
“五,四,三,二……”
這是在倒數了?李密愕然,反應自然也就慢了半拍。
他慢,對方可不會慢。
“一,制服他!”
啪!啪!啪!……一連串清脆的炒豆子聲,但李密並沒感覺到被子彈攻擊,所有槍口射出來的全是帶着藍色火花的釘針。
哦明白了,這是電擊槍嘛。
小巷裡沒有任何閃躲的地方,幾十枚釘針如同暴雨梨花針一樣,頭上頭下全方位覆蓋,再靈活的特工也不可能躲開。
李密不是特工,但他也不需要躲。
‘輕蘿劍舞!’
小巷中陡然颳起一道旋風,領頭者眼睜睜看着己方射出的釘針彷彿撞上了石牆被瞬間彈開,不等他露出驚訝,腦門上突遭襲擊,瞬間便沒了意識。
他這一頭正是小巷的出口,不單是他,身旁三位同僚近乎同時腦袋一揚,一起仰天而倒。
叮叮叮叮,釘針沒射中目標後落在牆上或地上的聲音這時才傳入衆人耳內,巷子裡除了倒下的人外,目標竟不見了。
“快,看看頭怎麼了!”
“樓頂千里眼,快找目標,目標去哪了?!”
“沒找到,三號巷口沒有,四號巷口也沒有!”
一個大活人居然會眼睜睜地從衆人的口袋陣裡消失,而且連逃跑方向都找不到,領頭者才一醒來便得知這一讓人沮喪的情況。
他摸着長了個大包的腦袋站起來,緩緩走到巷子中心。
手下人關心道:
“頭,你還是別亂動,等醫生來最好。”
“沒事,最多一點腦震盪。”領頭者看了幾眼地上的痕跡,突然倒吸口冷氣:“釘針是被彈開的?”
電擊槍的釘針很細小,但同時也很鋒銳,哪怕對方穿着防彈衣,釘針釘不進去,也肯定會紮在防彈衣上。
但現在,領頭者這方射出的釘針,針頭已經彎了,就像是射在了鋼板上一樣。
人會穿着鋼板出門麼?就算穿着鋼板,他還能跑地像閃電一樣快?
“誰都沒看到他往哪邊跑了?”
“沒有,目標一動就不見了,我們連影子都沒看到。”
“這速度簡直不是人,博爾特都沒他快。”
回答的都是在樓頂的觀察人員,他們本就是爲防備目標脫離觀察而準備的。誰都沒想到他們居然一點作用都沒發揮出來,領頭者聽完描述後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明白了,我們應該帶記錄儀來的。算了,我來向上面彙報吧。”
這事彙報上去簡直丟人,而且近乎沒法說通,世上有人能無緣無故憑空消失的麼?這話說出去簡直鬼都不信啊。
然而沒一會領頭者放下電話後又有點懵,不是被訓斥了懵,而是上頭居然直接信了。
再看另一頭,令海濤聽完餘管家的彙報,不由長出口氣:
“果然沒那麼容易,只是我們之前的猜測好像都錯了。”
餘管家附和道:
“是啊老爺,參謀那邊都猜測隱先生可能是某個大家族放出來的暗線,接觸您也是別有所圖。
沒想到他居然真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蹤,看來我們以後想找到他也很難了,只能繼續盯住那個叫李密的少年。”
“恩。”令海濤點點頭:“不要刻意去打擾那個少年,接觸還是由蘇家去接觸吧,別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就行,暫時先這樣吧。”
李密可不知道在隱先生的背後有多麼洶涌的暗流涌動,他只知道總督大人大方還是大方的,一千萬的夏幣一分不少,而且還全是不連號的鈔票。
這顯然是事先就準備好的,方便使用,同時也降低李密的戒心。
出了門就被人圍堵,李密也不是沒想過會遭遇這些,但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是被軍隊圍剿,從這些人手裡逃跑輕輕鬆鬆嘛。
在巷子裡七繞八拐,八拐七繞,直到確定了身後再無人跟蹤,李密才收起百變,搭輛出租又跑到藝術館外,把自己的車開走。
他順便也看了眼藝術館,大門緊閉,門上居然還貼着封條,程德這是被警察帶走了?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總督的手筆,程德可有罪受了,但是嘛,哼哼,活該!
李密纔不會對程德有半點同情,而且同情也沒用,任他自生自滅吧。
在小龍鎮外的廣場上停好車,李密正打算回老宅休息一下,突然注意到鎮外的公告欄上貼了一幅很大的通知。
‘拆遷通知……’
前半部分是巴拉巴拉一堆官方用語,到最後纔有真正的內容。總之就是告知小龍鎮居民,這裡要拆遷蓋新樓了,是個商務區。
所有小龍鎮居民會得到自家房屋面積乘以一點三的拆遷補償,需要拿着房產證和本人有效身份證到社區辦理。
“有沒有搞錯,這就要拆了?”
總督府的陣仗都沒把李密嚇到,這份通知卻讓他感覺像被五雷轟頂。拆遷啊尼瑪,整個小龍鎮都要被拆,老屋那還能保得住?
找總督幫忙?剛剛纔涮了對方一道,這口回頭草暫時是沒法吃了,至少今年沒法吃。
找蘇老?恩,打電話給蘇老問問。
說打就打,李密家門都沒進,先打電話:
“蘇老,有件事想找您諮詢一下。”
蘇三全聽完李密的話後沉吟了一會纔回道:
“抱歉啊小李,蘇家和小龍鎮那邊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與那邊的社區也沒什麼交流,這個忙幫不上。
不過我知道這次小龍鎮的拆遷是由哪家公司負責的,你的房子不想賣,也許可以找他們通融一下。”
“好的,謝謝蘇老。”李密掛了電話。
蘇老說完全幫不上忙,李密是不信的。好歹是海都市的商界大佬,怎麼可能會有所謂插不上手這種情況。
不過幫忙是情分,不幫忙是本分,李密又不是他蘇傢什麼人,憑什麼讓別人下死力氣。
而且也不是一點忙沒幫上啊,李密不是知道了搞拆遷的到底是哪家公司了麼。
李密是不知道蘇老其實可以幫上這個忙的,之所以不幫,是因爲老頭的信息渠道很靈敏,這時已經知道了隱先生和總督的衛隊有過一次小衝突的事。
蘇老沒法判斷這時總督對隱先生的態度究竟如何,自然不敢與隱先生再有太緊密的關係。
李密這是池魚之殃,但話又說回來,沒有隱先生,蘇老又怎麼可能接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