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四個野人一下子懵住了,看着自己的隊長倒地,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手裡還高舉着武器,嘴巴驚訝地張着,滿臉都是恐懼和茫然。
青木知道機不可失,必須儘快制服這些人。當然,此刻佩特魯可以很輕鬆地把他們幹掉,但青木並不希望這樣。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瞭解塔卜的秘密,以及救出被困的科考隊員,而不是屠殺島上的土著。
雖然這裡的島民對精神干擾幾乎免疫,無法對他們快速催眠,但那不代表他進不了他們的夢。
催眠的方法有很多,普通催眠師都要求被催眠者的配合,讓他們主動放棄精神上的抵抗,當人體放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淺表意識會讓位給潛意識。
真正的催眠高手是不會要求被催眠者的配合的,比如蘇蕙蘭的香眠術,就是通過大腦嗅覺中樞和意識的聯繫來進行催眠反應,這種催眠法十分巧妙,叫人難以防範。
催眠大師們的手段各不相同,但說穿了就是一條,用強大的精神力,直接喚醒你的潛意識,同時阻斷你的表意識體驗,讓你進入夢境。如果精神力不夠,那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也稱不上催眠大師。
青木以往用的都是最直接最暴力的方法,利用完全壓倒性的精神力差,直接將對方的意識帶入到夢境空間裡,幾乎毫無技巧可言。
島上的野人世代在塔卜的強精神場中生活,習慣了精神干擾,大腦和意識大概都麻木了,加上剛纔青木和蘇蕙蘭離那幾個人有點遠,導致他們發出的精神波動在島上原本就存在的精神場能中並不十分突出。
如果能靠近一點,或者乾脆把人抓住,青木還是有把握催眠他們的。就算實在催眠無效,這些野人也總要睡覺,睡覺就會做夢,只要一做夢,他就可以進入對方的夢裡和潛意識對話。進入潛意識的世界,語言不通也不是問題了。
趁着野人隊長倒地,其餘的野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青木和蘇蕙蘭就衝了出去。
佩特魯的第二槍也響了,又一個野人被子彈射中額頭,倒地而亡。
這時候其他的野人才反應過來,然而他們已經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個人了。
他們顯然是把衝上來的青木和蘇蕙蘭當成開槍的人了,手忙腳亂地把長矛對準前方,躬着身子,做出迎敵的姿態。跨越時代的武器差距讓他們感到無助而絕望,他們的雙腿瑟瑟發抖,不知該衝上去決鬥,還是該逃走。
人類其實很脆弱,人性的弱點也都相差無幾,無論是現代文明社會的人,還是原始部落的人,對死亡都有着天生的恐懼。
終於,那個女人爆出了一聲大吼,仇恨的火焰再次點燃,率先舉着長矛挺身衝刺而來。
青木原本的計劃是去對付那個男人,把女人讓給蘇蕙蘭,卻沒想到女野人先衝了上來。不知道是在絕境中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是島上的人天生身體素質強悍,女人的速度極塊,長矛如蛇,帶着呼嘯之聲,削尖的矛刺直奔青木的咽喉。
長矛是人類最早學會使用的武器,它在原始社會人類和大型野獸的搏鬥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直到後來規模浩大的冷兵器戰爭時代,矛依然是最強大而實用的兵器。
女人的動作粗礦而原始,一點花哨的成分都沒有。她全身門戶洞開,用現代搏擊術的眼光來看,簡直毫無章法。但正是這種不要命的戰術才讓人頭疼,你可以攻擊她的弱點,但必須要小心對方凌厲的反擊,否則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青木不敢掉以輕心,面對疾刺而來的長矛,趿拉板踩住地面一個急剎,擰腰轉胯,身體往旁邊一讓,右手一把抓住了矛杆,輕輕往前一帶,想把女人的身體帶偏。
女人果然被他帶得一個趔趄,但她毫不畏懼,乾脆舍了長矛,順勢撲向青木,雙手伸向青木的脖子,嘴巴張開,露出一口像野獸般森白的牙齒,那意思竟是用咬的。
青木看到女人張牙舞爪,晃動着胸前兩隻黑奶撲了過來,連忙撤步後退,右手把搶過來的長矛往後一抻,左手抓住矛杆往前在一伸,左右一蕩,把女人的雙手擋開,茅根對着女人的臉杵去,恰好杵進了女人的嘴裡。
女人甚是兇狠,一口咬下去,竟然將牙齒嵌進了木棍裡,往回拔的時候,由於拔的太用力,連帶着拔出了幾顆牙,身體的慣性導致她仰面向後栽去,滿嘴的鮮血噴涌而出。
這時,她身後的男人也早已反應過來,已經拿下背上的簡易木弓,對着青木就要射箭。
青木用眼角的餘光看見,知道他們的箭頭多半有毒,若被射中可能會丟了性命。不過好在此時蘇蕙蘭已經衝到了男人面前,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如靈蛇吐杏,朝着男野人刺去。
男野人沒有機會射箭,又來不及換別的武器,只能拿弓擋,卻不想這木製的弓哪裡能擋住鋒利的現代軍用匕首。木弓被匕首折斷,蘇蕙蘭卻不停,噗嗤一聲將匕首刺進了男人的右肩。
男野人十分兇悍,被匕首刺中,不退反進,也不管手上疼痛,嗷叫一聲朝蘇蕙蘭撲來。蘇蕙蘭是個女人,當然不願意被一個男人摟抱住,側身躲過,就地一個掃腿,把男野人踢倒。
這邊的女野人牙齒掉落後滿嘴鮮血倒在地上,剛要起來,就被青木一腳踩住,趿拉板在她的太陽穴上踢了一腳,頓時將她踢暈了過去。
那邊的蘇蕙蘭把男野人踢倒後,返身就是一個疾撲,膝蓋頂住男野人的腰,雙手抓住他被刺傷的胳膊一個反關節擒拿,鎖在背後。男野人疼得嗷嗷大叫,豆大的汗珠子從頭上滾落下來。
不過蘇蕙蘭畢竟是個女人,而這土著人的力氣大得很,雖然被鎖住了關節,還受了傷,但反抗的力氣依然很大。
青木穿着趿拉板踢踏踢踏地走過來,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根菸,用火柴點上,問道:“你這樣壓着累不累啊?”
蘇蕙蘭氣不打一處來,一邊拼命壓住不停反抗扭動的男野人,一邊氣道:“你說累不累!”
青木吸了一口煙,上去一腳把男野人也踢暈了。
佩特魯趴在峭壁上從瞄準鏡裡看着場上的打鬥,嘴裡罵了一句:“Putain !”
然後摸着旁邊的貓背上柔軟的毛說,“你這兩位主子不但精神力強,打架也這麼狠,這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酣然無聊地看着前方的山林,喵嗚叫了一聲,突然懷念起放在青木包裡的小魚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