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安小朵和同事商量了一會,她的同事便跟着那些記者朋友們繼續守在公司門口,等齊美出來。
而安小朵則帶着餘隊二人在公司一旁的咖啡館坐下,準備進行採訪。那些跑過來的記者見採訪無望,只得灰溜溜地又跑回公司門口守着。
餘隊見這麼多人圍在齊美的公司門口,卻遲遲不見齊美的身影。這次來正好是要找她的,她卻不在,看來還是要等上一會,便同意了安小朵所說的採訪。
安小朵的面前坐的是劉法醫,而餘隊坐在劉法醫一旁,目光時不時往窗外望去,似是早已養成了習慣,監視着宜奇美公司外面的一舉一動。
她有些緊張,畢竟面前坐的是自己喜歡的人。雖然這是公事公辦,但多少摻雜着些個人感情在裡面。
想來想去,她覺得也正好趁此機會多瞭解他一下,也不失爲件好事。
“劉法醫?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
安小朵採訪過的明星大腕也不少,但是遇到他,倒是第一次這麼緊張,問完話還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大妹子,你不用這麼緊張。”餘隊被小朵的聲音吸引過來,朝她這邊瞅了兩眼,打趣地說道。
劉法醫輕輕瞥了她一眼,他這一看,讓小朵的心跳似是漏了一拍,急得她臉快要騰騰地躥紅。好在她知道這是公共場合,也不敢像昨天夜裡那麼放肆。
“嗯。”
他的回答簡潔有力,也不給人接着說下去的餘地。
見餘隊沒怎麼看這邊,小朵偷偷望了望眼前的男生,只覺得他身上飄過來的淡淡福爾馬林的味道甚是好聞,甚至能讓自己感到片刻的舒緩和放鬆。
“劉法醫,我可以問問您,您爲什麼要選擇法醫這一職業呢?”
安小朵沒有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有關案子的事情,而是先了解對方的一些基本信息,問一些能夠拉攏對方的話,也能從中看出來,她雖是個實習記者,卻對溝通交流這一方面頗有天賦。
再加上她本就長得小巧可愛,顯得精怪,很難不讓人喜歡。
劉法醫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似是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問,幾乎是習慣性地將接下來的話和盤托出。
“因爲只有死人才會說真話,法醫的存在,就是離真相更進一步。”
古板的回答,教科書般的解釋,讓小朵覺得問了幾乎等於沒問。
隨後,安小朵又將目光轉向餘隊,輕輕問了一聲:“餘隊,您爲什麼要選擇做警察呢?”
這一問題雖然再普通不過,但餘隊還是很樂意回答她這一問題。畢竟比起問案子進度之類的問題,他覺得回答這種問題還是較爲輕鬆的。
“我小時候就想做警察,因爲我覺得那些警察叔叔特別厲害。他們是正義的化身,是國家的守護者,是人民的領航人。”
“雖然這些年來,我與那些逃犯和殺人犯幹過不少架,身上也落下不少或輕或重的傷,但我爲自己感到驕傲,我相信我女兒也會爲我感到驕傲。”
說到這裡,餘隊雙眼通亮,似是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夥子,找到了自己的當初的方向。
不僅如此,他現在還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有了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奮力緝拿真兇的特案組成員們。
他覺得十分滿意,人生就應該如此。
只是,真兇遲遲沒有緝拿歸案,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即使耗掉了自己的腦細胞,推算出了各種各樣的起因與過程,但他畢竟不是兇手,無法揣摩到兇手真正的意圖和想法,這纔是他感到最無助的。
想到這裡,小朵的聲音又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
“劉法醫,從醫這幾年來,你碰到過最棘手的案子是什麼?”
她不經意間的一個問題,讓劉法醫瞬間陷入痛苦之中。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隨即將那串話給直接說了出來:“最棘手的案子,應該是我助理的那一起。到現在,我們還沒找到他的頭顱,也沒有找到殺害他的兇手。”
劉法醫垂下眼眸,就連認識他才一天的安小朵,也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極大的悲傷與痛苦。只是他真的很堅強,安小朵覺得如果是自己,也不能將這種事情,以這種方式給說出來。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件事的。”
看到他不開心,安小朵自己心裡也不舒服,暗暗責怪自己問的問題太不着邊際了。
紀宇的事情她哪裡會不知道,這下襬明瞭就是往槍口上撞,心裡只得默默祈禱,希望他不要因爲此事而厭惡自己......
“沒事。”
劉法醫搖了搖頭,似是毫不在意,誰都看得出來他只是故作堅強。
安小朵暗暗吐了口氣,不敢再去問劉法醫問題,話鋒一轉,又朝着餘隊問道:“餘大隊長,你們最近的這起連環姦殺案,調查的怎麼樣了?”
問來問去,終於是問道點上了。
餘隊朝她笑了笑,也知道她的意圖,嘆口氣道:“這起案子錯綜連環,有些東西也不方便和你透露,我們這次來找‘宜奇美公司’的齊美,就是覺得她可能會和本案有關。”
“你是說,齊美可能會和犯罪嫌疑人認識?”安小朵驚呼道。
“噓——”餘隊示意她小點聲:“下一個死者,可能就是齊美。”
劉法醫瞥了餘隊一眼,好沒氣地將目光投向另一端。
和餘隊共處了好幾年的他,早就看出了餘隊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他是想通過媒體的方式,吸引這個“玫瑰殺手”出來,再將他來個一網打盡。
可是兇手未必會這麼蠢。
就算他再怎麼仇視那些品格不好的女人,也不會傻到去自投羅網。兇手已經作案兩次,犯罪手法基本嫺熟,反偵察能力也極強。
按道理上來說,他的確會有可能去選擇難度更高的人來下手,但是餘隊這麼提前一說,反而會打草驚蛇。
另一方面,警方又不能坐以待斃。
與其等着兇手鎖定下一個目標,不如先主動出擊,刺激一下這個囂張的犯罪分子,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餘隊這麼想,劉法醫也能理解,便也就沒有阻止他。
安小朵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她剛想問爲什麼,誰知道就被餘隊一把打斷。
“我們希望你能將這件事傳出去,越快越好,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玫瑰殺手’下一個要殺的人,就是齊美。”
劉法醫好沒氣地望了望他:“是你希望,不是我們。”
“好吧好吧。”餘隊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