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彈起身,第一時間摸向右邊。
還好,還好,我的右手還在!
深吸一口氣,我覺得臉部乾乾緊緊的,摸了摸臉,臉上還有沒幹的淚痕,這才發現竟然自己一邊做夢一邊在流淚。
我洗了把臉,拿起手機的同時,內心實則極其抗拒。
我要不要將餘曉施的事情告訴他們?
思來顧去,我“蹬蹬”着步子下樓,這才發現樓下竟然只有薄礪辰一人。
我望見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看到了我,這樣一來,我也不好躲過他的視線,只得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了?”
薄礪辰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似乎是不明白我爲什麼見他就躲。
我怎麼了,我看到你和許婷婷孤男寡女在山上抱在一起,你問我怎麼了,你自己心裡居然還沒點數。
我只是嘆了口氣,隨即道:“我沒怎麼。”
餘曉施的事,我打算等大家都下樓了,再和他們說。
薄礪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上樓取下一條毛巾掛在脖子上,推開門便打算出去跑步。
難道他是專門坐在這裡等我的?
我感到疑慮,隨即見白亮叔叔下樓做早餐,忽然想起前日是白亮叔叔送餘曉施回去的,他一定知道餘曉施去了哪裡,便走上前去。
“語冰,早上好啊,起這麼早?”
白亮叔叔笑眯眯地看了看我,右手執着一塊鐵鏟,翻騰着鍋里正煎得黃白相間、外焦裡嫩滋得冒油的雞蛋。
一陣香噴噴的蛋香蔓延在廚房的每個角落,我神思有些恍惚,隨即道:“白亮叔叔早上好。”
隨即,我又補充道:“白亮叔叔,你前日送餘曉施回去的時候,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白亮叔叔稍微遲疑了一下,扭過頭望着我道:“我記得,當時她說要去什麼麗花酒店,所以我就按導航開車把她送到那個地方。”
麗花酒店?這不是我們沙林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嗎?
我點了點頭,對於這個酒店,我還是有所瞭解的。
麗花酒店,在全國光是連鎖酒店,就有不下三十家。且目前就沙林市來說,麗花酒店就有三家,可以說是家家裝修風格都是外觀宏偉,氣勢豪華,環境優雅,僅住一晚,最低價格就不下兩千。
一般來說,這家酒店是用來接待外賓華僑、港澳臺胞和旅遊散客及團體的。酒店同時附設大型桑拿中心,夜總會及KTV包房、棋牌室等,可以說是專門來給有錢人揮霍的。
可是餘曉施一個女學生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我覺得有些詭異,因爲一般來說,她應該都是第一時間回家的,而不是從我們這裡直接去五星級酒店。
除非說,是有人約她去那種地方。
這時,我突然間想起,餘曉施的父親五年前曾經是刑警隊的隊長。現在出現了這種事情,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起案子可以說一定是驚動了整個局。
如果說從餘曉施的案子裡能找出五年前的一些蛛絲馬跡,那麼說不定兩件案子還可以併案展開調查。
這樣一來,也就是說,劉法醫重新調查當年的案子就有希望了。
我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餘曉施的死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白亮叔叔,那你當時看到她走進酒店嗎?”我又問。
白亮叔叔搖了搖頭,道:“我當時開車把她送到酒店門口,就離開了。至於其他的,我也沒多留意。”
我又點了點頭,一無所獲,只得垂着頭走出廚房。
見大家一個個洗漱完走下樓,我故作輕鬆地和他們打了打招呼。許婷婷見我一臉悲苦狀,昨晚餘曉施的事情我已經和她說了,但她依舊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內心微微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麼。
“夏語冰,你怎麼了你,魂不守舍的?”
和我說話的是白一山,我想我此時的臉一定是臭到了極致,纔會這麼容易被看出來。
見大家圍在一起準備吃早餐,我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頭,我需要時間來緩解自己的情緒,於是只能這麼說道。
“你說。”
陳漫吹了吹碗裡剛出鍋的麪條,一陣陣熱騰騰的煙氣往上冒。隨即,她夾起碗裡的荷包蛋,一口咬下去,一股橙黃的蛋液從白嫩嫩的蛋白出流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只見大家都將目光望向我,我緩緩開口,故事這纔開始。
我有兩個表弟,一個表妹。
我們四人從小玩到大,在我約莫十歲左右,我們成立了一個小隊,名字叫做冒險小虎隊。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童年,在你小的時候有幾個玩的特別好的玩伴,陪你瘋,陪你闖,陪你走遍你認爲是天涯的地方,陪你說以後一起走的路很長很長。
誰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至少我們曾經相信過。
那天,我們四個組團去我一個表弟的朋友家裡玩。
我這個大的表弟只比我小四個月,我們叫他唐老鴨。而小的表弟比我小三歲,我們都叫他剪毛機。至於表妹,她比我小一歲,外號叫安坨坨。
身爲冒險小虎隊的一份子,對於那些與外界不太符合,或是看起來較爲怪異的事物,我們都較爲敏感。
路過唐老鴨朋友家的隔壁那棟房子時,我們紛紛停下了腳步,因爲這棟房子給我們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感。
雖說才過了正午,但那棟別墅卻給人一種陰陰森森的感覺,大有一種古歐洲吸血鬼住所的味道。
別墅外圍了一圈木質柵欄,我們進不去。透過柵欄,我們能看到別墅外的草地雜亂無章,滿地都是些紙屑和數不清的垃圾。
可想而知,這棟別墅的主人,看很久都沒修整過他的庭院。
我給弟弟妹妹們使了個眼神,他們便立馬明白我的意思。
唐老鴨拍了拍他朋友的肩,問道:“你這鄰居,平日裡是個怎樣的人?”
此刻,我們全都將眼神聚集在他朋友的身上。
他朋友被我們忽然間的集體觀衆給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我們是發什麼神經,只得訕訕地道:“隔壁好像住了箇中年男人,我很少見過他,所以對他也不是很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