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房的外面傳來夏日傍晚的蟬鳴聲,經久不絕。一樓的窗戶此刻緊閉着,客廳的門外,一片漆黑,只有房間裡還亮着燈。
我聽到水流聲“唰唰”地,樓上似乎是有人在洗漱和沖涼。
薄礪辰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攙扶着暈乎乎的我,我還一雙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肯放開。
“薄、薄礪辰?”
我歪着頭,看着他,臉上還掛着傻笑。
“嗯?”
他輕輕迴應着我。
“薄礪辰?”
見他一副不愛搭理我的樣子,我又重複叫了他一遍。
薄礪辰有些無奈,“怎麼了?”
我“嘻嘻”笑了兩聲,腦子一熱,鬆開他的手臂,踮起腳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一跳,竟然就掛在他的身上。
“你給我下來。”
薄礪辰有些惱怒,想要推開我的手。
奈何我似個八爪魚一樣纏着他,就這樣掛在他身上,像個潑皮猴。
“別,別弄我。”
我笑笑,眯着眼睛,湊近他的臉,朝他哈了一口氣。
頓時,一股酒味在我倆之間蔓延開來。
“快抓緊你姑奶奶。”我耍起了酒瘋。
薄礪辰根本沒有理我,只是定定看着喝醉酒的我,沒有笑,也沒有不耐煩。
見他沒有摟住我,我有些氣惱,這樣掛着讓我很吃力,我只得又從半空鬆開腳,跳下來。
我鬼鬼祟祟望了一圈,周圍沒有一個人,也許我心裡是有幾分心虛,可是又覺得很興奮。
他轉身想走,我立馬一把拉住他。
“喂,你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啊?”
我朝他低下聲,語氣裡還帶着幾分委屈。
薄礪辰轉過身望着我:“那你想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固執地看着他。
“我不想怎麼樣。”
我想了一下,又暈暈乎乎的,嘴裡說着胡話。
“薄礪辰,你就像在我的汪洋世界裡開了一艘汽艇,越開越快,快到我覺得自己怎麼追也追不上。我只能眼巴巴看着你留下的波紋越來越大,卻什麼也做不了。”
說完,我盯着他的臉,只覺得胃裡一陣難受,頭也又暈越痛。
我不知道我的話他有沒有聽明白,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薄礪辰淡淡望着我,笑笑道:“那要我停下來等等你嗎?”
他笑的真的很好看。
我心裡猛地一驚,傻乎乎地望着他,良久說不出話來。
說着,他俯身低下頭,湊在我耳邊,輕輕啓脣。
“還有,汽艇如果在水面上開的越快,接觸水的面積就會越小,引起的波紋也會越小,知道嗎?”
我驚的扭過頭去看他,沒想到,雙脣忽的相抵,讓我一時之間又驚又狂。
我望着他如此之近的漆黑眸子,瞬間往後彈了一步。
他的脣冰涼,就像他的心一樣深不可測。即使是一瞬間的碰撞,也使我的思維立馬統統混亂。
我的心又抑制不住地跳的厲害,根本不知道他剛剛那句話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只得立馬低着頭,不敢再看他。
“那個,我就先上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衝到樓梯口,像個落荒而逃的小偷一樣,頭也不回地立馬竄上樓。
回到白亮提前告訴我的房間,我扭開門,鎖好後立馬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我整個人呈發呆狀,神思遨遊九天之外。
窗外的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遠處是望不到邊的青蔥的綠,令人心曠神怡,這也許就是在山腳下度假的好處。
我爬起身,頭還是有些痛,走下樓,發現大家早已經圍在餐桌前,桌上還擺着無花八門的早點。
香味瀰漫着整間屋子,我頓時覺得飢腸轆轆。
大家看到我,都和我打了個招呼,隨即有說有笑地吃着。
我沒看到薄礪辰,望着在廚房還在搗鼓早點的白亮叔叔,便走上前去道了聲“白亮叔叔辛苦了。”
白亮叔叔朝我很客氣地笑了笑:“快去吃早餐吧。”
我“嗯”了一聲,找了個位置隨便坐下,拿起一塊麪包,抹了些沙拉醬,再夾上一片雞蛋和一片一片火腿,自如地吃起來。
這時,白亮叔叔端來一壺淡黃色的飲料,熱氣騰騰的,往我們面前的杯子面前倒。
“白亮叔叔,你實在太客氣啦,讓我們自己來吧!”
許婷婷從他手機接過玻璃壺,俏皮地給大家倒飲料。
“這是蜂蜜水,可以醒酒,你們多喝點。”
白亮叔叔坐在一旁,朝我們笑笑道。
我點點頭,特意多喝了幾口,還時不時望門外瞧了瞧,想看看薄礪辰什麼時候回來。
昨晚的事情,我雖然喝斷片了,但我幹了些什麼,我還是很不幸地都記得。
“蜂蜜水能解酒,有什麼依據嗎?”
這時,平日裡不怎麼說話的薛亮忽然間問了一句。
莫致朗嚥下食物,笑笑朝他道:“蜂蜜的主要成分是果糖和葡萄糖,這二者可加快血液對酒精的清除,而且都無需經過消化系統便可被人體直接吸收,快速到達血液循環。”
我拍了拍手,朝他比了個厲害的手勢:“致朗兄就是厲害,給你豎大拇指。”
“切,喝多了還不是會發胖?”餘曉施白了一眼拍馬屁的我,我立馬噤聲。
見她沒動過桌上的蜂蜜水,我很佩服她酒量如此可以,至少她昨晚沒少喝酒,但是現在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用過早飯後,我這纔看到薄礪辰從外面跑進來,脖子上還搭着一塊毛巾。他臉蛋紅撲撲的,頭髮凌亂,看來是晨跑的毛病還沒有改掉。
我們對視了一下,很有默契的把昨晚的事情都統統忘了。
“一山,上來幫忙。”
白亮叔叔朝白一山招了招手,他們便一起上樓去,隨之而去的還有剛晨跑回來的薄礪辰。
我們坐在沙發上聊天,沒過多久,白一山和白亮便拖着兩個大型塑料袋下樓,我估摸着裡面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裝備了。
果然,他們將兩袋塑料袋解開後,我們一瞧,一袋裡面滿是迷彩頭盔和背心,另一袋裡面則是激光發射槍和無線系統遙控器以及揹包等等。
我們雙眼冒光,紛紛取出一套屬於自己的裝備,嘴裡盡是驚歎與羨慕。
“好傢伙啊,白一山,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陳漫將那個迷彩頭盔帶在自己頭上,大小正好合適,看起來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