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我媽媽和薄礪辰媽媽從初中起就是很好的閨蜜,一直到大學,兩人約定如果雙方各自結婚後,一方生了男,一方生了女,就撮合他們在一起。
所以自打我記事開始,我就經常在薄礪辰家玩。每次我在他家樓下吃飯,他媽媽總是給我做許多好吃的,還經常逗我,要我叫她媽媽。
小時候大人看到我總是誇我可愛懂事,或許是爲了擺脫這個看似美好卻將我“禁錮”住的稱號,我從小學開始慢慢變得異常活潑好動,儘量想擺脫“淑女”這個表象。
薄礪辰從小時候開始就和別的小孩子不同,別人家的小男孩,要麼就是玩着樂高堆着積木,要麼就是坐在電腦面前打着各種射擊遊戲。
而他,時常捧着一本書,一看就是很久。受他的影響,我也早就擺脫了那些豔俗的芭比娃娃,養成了看書的好習慣。
他看文學,我就看那些冒險小說,我還記得,那時候特別火的組合就是“冒險小虎隊”。
我拿着一張“破譯卡”,每次看完一章,那一章的後面就會有問題,大多是關於破譯數字和找規律的問題。而答案就在問題的下方,是一條棕黑色的條紋,必須要拿“破譯卡”的透明部分放在棕色條紋區刷着看答案。
破譯卡用久了,看答案往往就會看不清。這個時候,我就開始養成了找薄礪辰問答案的習慣。而且我驚人地發現,他往往只要看一遍問題,就能把答案說出來,或者快速算出來。
記得比較清楚的是,那會我們都在讀初中,一個班,而且還是同桌。
那個時候,班上有許多女孩子都喜歡他,由於我是他同桌,所以每次都有各種學姐學妹,或者同屆的小迷妹託我給他遞情書。
“不要。”
他每次看都不看,丟給我同樣的兩個字,拒絕的堅定決絕。我不好意思退給那些女孩子,只得全部收起來,想着有一天去他家,一次性全部塞到他房間裡。
有時候,我也好奇像薄礪辰這麼不近人情、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那些女孩子到底喜歡他什麼。拿起那些女孩寫的情書,最後,我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八卦之心,將那些信全部收到了一個盒子裡。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句歌詞,或許說的就是這些人了吧。
有一次我見他實在是生氣了,便想和他道歉,誰知道他根本就不想理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想來寫封道歉信,表示自己以後不會再接那些送給他的情書,也許會更有誠意。
我將那封道歉信遞到他面前之時,他將臉別過去不想理我。我有些泄氣,便和他說這是我寫的,他愣了愣,接過我手裡的紙,打開後看了兩眼,又立馬丟在了我的桌子上。
還有一次,也是在初中的時候,我記得有個女孩子來他家玩。那個女生頭髮長長的,性格甚是文靜,典型的一個淑女。她來薄礪辰家的時候還帶了自己做的曲奇餅乾,端莊優雅地坐在沙發一旁,和薄礪辰的媽媽有說有笑。
薄礪辰媽媽走後,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給那個女孩倒了一杯水,擺在她的面前,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給你的。”
見那女孩笑着接過他手裡的水,甜甜的笑容讓人覺得十分清純可愛。我正在想,這女孩長大後一定是個美人胚子,不對,她現在就是個標緻的美人兒。
她將手中的曲奇餅乾遞給薄礪辰的時候,薄礪辰只是接過後放在桌子的另一角,剛想回房間看書。
誰知道這時,那個女孩忽而站起身問道:“我可以去你的房間看看嗎?”
其實這時候我一直躲在薄礪辰房間偷聽,剛剛薄礪辰呆在他房間的時候,我一直問他要不要出去見見人家,畢竟這個女孩是專門跑過來看他的,他沒有理我,我只得作罷。見他媽媽走後,我覺得把那個女孩子一個人留在客廳不太好,拉起薄礪辰,打開門就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他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走到一旁就給人家端了杯水,果然還是那個處事不驚的他。
見那個女孩要來他房間看,我左瞧瞧右瞧瞧,想找個地方躲進去,繼而又想,不對啊?我爲什麼要躲起來?
於是我便掀開薄礪辰牀上的被子,哆嗦着躲到被窩裡,那時候的天氣還比較冷,我一躲到被窩裡,就感覺一股暖意遍襲身體。
原來他在被子裡放了個暖水袋,到現在還暖乎乎的。也不知是何時,我見他倆還沒有進來,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再醒過來之時,我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了,而且身上竟然連一牀被子都沒有,很顯然我是被冷醒的。
“薄礪辰!”我氣呼呼地衝到他房間,這才發現他正坐在自己的牀上看書,懷裡還抱着個暖水袋,就是我剛剛揣着的那個。
更讓我瞠目結舌的是,他竟然將自己的牀鋪和被套都換了一遍,就連我剛剛躺過的枕套也沒有放過。
我這纔想起我剛剛睡着的時候,似乎是被什麼人給擡起,那時候我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沒想到這竟是真的。
薄礪辰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翻了一頁書,看着書說道:“誰叫你睡在這裡的?”
“我......”我白了他一眼:“可是這樣你也不能把我丟在沙發上不管不顧吧?”
薄礪辰沒有看我,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下次把你丟到地上。”
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書,掃了一眼他書的書名,竟然發現是《時間簡史》,便惡趣味地問他道:“你有時間簡史嗎?”
薄礪辰笑了笑,但我覺得他那是似笑非笑,骨子裡還透着一股冷傲,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或許我還有空間簡史,如果你喜歡簡史,我可以把時間簡史和空間簡史都借給你,讓你多花點時間,多花點空間簡史。”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哪跟哪,只能盯着他的眼睛,聽他繼續“羞辱”我。
“我還有信息簡史、未來簡史、人類簡史、世界簡史、地球簡史,如果你那麼無聊的話,我建議你多看看。”
這傢伙這麼愛乾淨,叫他嘴巴不饒人,我嘴角勾起一抹奸邪的笑。隨即,三下兩下跳到他的牀上,一把掀開他的被子,便將被子裹着自己,靠在他的旁邊,還不忘搶過他手裡的熱水袋。
“嗯!棒極了!”我哈哈大笑,見某人氣得臉通紅,不得不從牀上跳下去,靜靜想着他被子又不得不再洗第二套的情景。
果然,第二天我再去他家的時候,他房間裡的被子果然換了。只不過這次,他的被套是那種騷粉騷粉的顏色,想必是他把兩牀被子都洗後,他媽媽給他換的這牀粉色被套還順帶鑲了蕾絲邊的被子。
一想到他這麼一個高冷嚴肅的人,躺在這一片粉紅色的花海中,我便忍俊不禁。
望着依舊在電腦桌旁看書的某人,我忽而興致大發,開啓嗓子便哼唱了一首歌,語調非常活潑歡快:“不能忘記你,把你寫在日記裡,不能忘記你,心裡想的還是你,浪漫的夏季還有浪漫的一個你,給我一個粉紅的回憶。”
唱罷,我得瑟的在某人面前張揚地說道:“這粉紅色的回憶,怕是某人無法忘記的過去了吧。”
薄礪辰依舊在看書,我本以爲我藉此機會出氣整了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如此腹黑。在這之後的接連一個月裡,都沒有給我抄過數學作業。
後來我翻啊找啊的,眼看這暑假快要過去了,而我的數學作業隻字未動,我便在他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一本作業。
再後來,我苦苦哀求數日,那傢伙問了我一句:“知道錯了嗎?”
我點着頭,哈着腰,賤兮兮地笑着說道:“是是是,臣知道錯了。陛下,臣罪該萬死,臣萬死不辭,但臣就是不想死。陛下啊,臣不應該因爲一時衝動不寫數學作業,而活活被數學老師抽死啊。陛下啊,現在邊疆正是兵荒馬亂之時,陛下應下達一則緊急召喚懿旨,譬如數學作業啥的,將臣等速速召回,以挽回臣的效忠之心啊!”
“得了得了,你這衝動竟然衝動了一個月,可真夠衝動的。你要知道,做皇帝的不是萬事都能自己決定,像某些叛賊窩有私心,我這也是爲國爲民着想。亂賊一如不除,朕的心就無法平靜啊。”
我長嚎一聲:“陛下!陛下!”就差給他跪了。誰知道這時,薄礪辰媽媽竟然推門而入,恰巧看到了我拉扯着薄礪辰的手,聽到我這這一聲聲深情的“陛下”,薄礪辰媽媽掩嘴笑了笑:“喲,在玩宮心計呀。語冰,礪辰,你倆先好好玩着啊,我先去做飯了。”說罷,她朝我倆笑了笑,後來她果然沒忘記把這件事告訴我媽,於是我扮作冷宮裡悽慘可憐的棄妃,跪求薄礪辰這個高冷的皇帝一點寵愛的故事便淪爲了大人們的笑柄。
“看嘛看嘛,你們家語冰還是很喜歡我們家礪辰的。”
“哎喲,還什麼你們家我們家的,早晚都是一家。”
“每次我媽和他媽都喜歡這麼說,他媽自從上次看到那一幕,我媽和他媽的那個心啊,簡直不要太激動。”這句話是我曾經跟一個網友說過的,那一剎那我彷彿覺得自己是在爆粗,但這件事笑笑也就過去了,而我纔是唯一的人生贏家,因爲我要的數學作業始終還是拿到了手。
嘿!這才叫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破釜沉舟、臥薪嚐膽、十年磨一劍,最終還不是達到目的了!雖說這過程有點憋屈,但俗話說的好,這抄作業就像是在拍言情偶像劇,雖然過程有甜有虐,但我知道我最終還是會和薄礪辰,的數學作業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