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手機,這才發現打電話來的竟然是劉法醫,
想都沒想我就接通電話,莫致朗撓了撓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手機放在耳邊,輕聲道:“劉法醫,你找我什麼事?”
我心想,我們不是昨天才在咖啡館見過面嘛,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找我,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和我說吧。
“電話裡說不方便,你來警局一趟吧。”
去警局?如果不是我爸是局長,我肯定會覺得他這句話有什麼別的意思。好在警察局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一來二去早就和裡面的人混熟了,這次去也正好和陳隊他們打個招呼,順便拜訪一下我那這幾天都沒來看女兒的老爸。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警局我好像並沒有看到餘隊口裡提起的五年前的唐生和胡俊,雖然餘隊不幹了,但是他們倆個應該是會呆在警局繼續幹下去的,難道說是被調去別的支部了?
“那好吧。”
我掛斷電話,朝莫致朗開口問道:“劉法醫叫我去一趟警局,要一起去嗎?”
莫致朗笑了笑:“那種地方我就不去了,如果你見到白亮,也許你就會明白關於他的事情。”
我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也沒有多問什麼。等他陪我辦完出院手續,道別過後,我便隻身前往沙林市公安局。
每次來公安局的時候,我都覺得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這種壓迫感這麼多年了我都沒習慣。門口的保安說我爸不在局裡,我有些慶幸,不在更好,便踏着小步子跑到門口,誰知正好撞見從門口路過的蔣冰大美女。
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我走到門口都會遇到局裡的信息採集員,這也真是說來就巧。
她也正好看到我,朝我緩緩走來,臉上還掛着嬌媚的笑:“呦,小冰同志,好久不見,今兒個怎麼來局裡耍了?”
蔣冰將一隻手搭在我的右肩上,語氣帶着些輕鬆的調侃意味。
我見她兩隻眼窩周圍一圈黑色,臉上略顯幾分疲憊之色,便有些關心地說:“劉法醫叫我來的,對了,大冰姐,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昨晚沒休息好嗎?”
因爲我倆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都是“冰”,所以我叫她大冰姐,她叫我小冰。
她晃了晃腦袋:“前些日子的無頭案終於是破了,可把我給累壞了。”
說罷,她長嘆一口氣,我能感到她的確是十分疲憊,聲音都有些沒力氣。
無頭案?她指的應該是前不久發生的兩起無頭女屍案,一個是被發現在自己家中,另一個則被拋屍在郊外,按理來說,這兩起案子的兇手應該不是同一人所爲,局裡應該也是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這才得以破案。
“辛苦你了,那兩起案子,結果如何?”我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按耐不住好奇朝她問道。
“第一起是熟人所爲,情殺。第二起的兇手是個出租車司機,第一次作案,沒有前科,但手法嫺熟,反偵察能力極強,我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纔將他緝拿歸案。這兩名兇手互不認識,犯罪時間相近也只是巧合而已。”
原來他們在查餘曉施的案子之時還在同時調查這兩起案子,事情這麼多,難怪餘曉施的那件事警方調查了這麼久,應該是人手不夠。
只不過那個司機既然不是玫瑰殺手,五年前的無頭案看來也和這兩起案子並沒有什麼聯繫。我本以爲她的話到此結束,誰知道她皺了皺眉頭,看我的表情十分怪異。
“看我幹嗎?”
“沒什麼,只是有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
“這兩起案子的兇手都不承認死者的頭顱是他們取走的,也就是說,有第三個人,在他們殺了人之後,將死者的頭顱給取走了。”
我心裡一陣訝異,突然高聲道:“你說什麼?殺死他們的,和取走他們的頭的人,不是同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五年前的三起連環姦殺案的死者的頭顱,和紀宇的頭顱,以及餘曉施的頭顱,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取走的!
這個變.態,有收集人頭的癖好!他要這些人的頭拿來做什麼?
難道說,他纔是操控所有殺人犯的幕後黑手?
我的腦子瞬間混亂起來,如果說這個城市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擺滿了人的頭顱,有一個變.態穿梭在這個地方,來回地欣賞着這些人的頭顱,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在想什麼?”蔣冰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愛。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如果我也是刑警就好了,那樣我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辦案,可我只是個學生。”我垂下眼眸,將自己的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話剛說完,不知誰從我身後摸了摸我的腦袋,我扭過頭去,這才發現劉法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的身後,臉上掛着淺淺的笑:“你與我們同在。”
是嗎?我望着他,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喜悅。蔣冰見到劉法醫的時候,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臉還紅了紅,輕輕推了我一下:“好啦,你要見的人來了,我就先去搬磚了。”
她挑眉朝劉法醫比了個“ok”的手勢,臉頰上掛着淺淺的梨渦,我被她的樣子給逗樂了,朝她揮了揮手,轉過身便問劉法醫:“你叫我過來幹嘛?”
蔣冰一走,劉法醫的神色立馬變得十分嚴肅,彷彿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生人勿進的樣子。我真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麼了,神神鬼鬼的,一點也不像我之前認識的那個劉法醫。
“有件事我想確認一下,你跟我來。”
我跟着他一起走到解剖室,他帶我走進一間滿是儀器的房間,拿出一塊膠帶,撕開一小塊放在我面前,示意我用大拇指摁上去。
他這是要採集我的指紋?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隨意將手指覆蓋上去之後,他將膠帶放在一旁,見四周無人,平靜的朝我問道:“曹小樂死之前,你真的沒有去過第一案發現場?”
他的語氣讓我感到有些陌生,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腦子一抽,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平靜地朝他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雖然我的問題很有歧義,但我還是這樣問出了口。
劉法醫的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淡淡開口道:“昨日你喝過的咖啡杯上留下了你的指紋,所以我採集下來了。晚上比對後,我發現和曹小樂案發現場留下的那第三枚指紋基本吻合。所以現在,我還想再確認一次。”
我感到有些好笑,說到底他還是在懷疑我?
“所以你覺得當時你叫我幫你留下那八隻杯子,是將自己喝過的杯子上的指紋擦拭過了,然後刻意留下其他人的指紋,是嗎?”
說真的,我並不知道我的指紋爲什麼會出現在曹小樂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但那個地方我連去都沒去過,第三枚指紋的事情也是劉法醫和我說的。
我明明是個默默調查的不知情者,怎麼現在倒成了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