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聖西羅球場。朱球的腦海裡。再次想起了布拉伊達的抱怨：
“在巴西。在阿根廷。在世界的很多角落。有着許多才華橫溢的年輕球員。他們在未來將成爲球星甚至巨星。可我們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現實。在每年的轉會期來臨時。我們只能艱難的從中挑選其中一名球員……”
作爲未來球星最大孕育地的巴西。有着多年球探經驗的布拉伊達。手中捏着一大把成名的或未成名的巴西球員資料。而在這其中的不少人。在首席球探看來。都符合了加盟米蘭的要求。
可是。且不說首席球探的手中。還有大把來自來自阿根廷等足球強國的球員資料。就只一個巴西。就有一大票的天才球員。讓布拉伊達心中。着實難以取捨。
這樣的矛盾心理。原本並不明顯。在博斯曼法案生效前。歐洲各國聯賽有關“外援”的定義。可要苛刻的多。那時候歐盟範圍內其他國家的球員。統統都是外援。這種情形下。意甲各俱樂部的目光。往往都是先放在歐洲大陸的優秀外援身上。至於遙遠的巴西、阿根廷。那裡地球員。還遠沒有到“海量”登陸歐洲的境地。
這樣情況同樣適用於米蘭。在早些年的球探經歷中。布拉伊達雖然極力爭取。但也僅僅是
服俱樂部。簽下了一個從巴西帶回來的羅伯特埃爾伯。
而那一次。他帶回來的另一位巴西天才兒童——如今已經以天價轉會同城對手國際的羅納爾多。卻在當時俱樂部高層的連番否決聲中。轉而投奔了荷甲的埃因霍溫。
對此。布拉伊達沒有怨言。畢竟那時候的外援名額極爲有限。而與可以近距離觀察的歐洲外援相比。那些來自南美地外援。雖然個個才華橫溢。但能否適應歐洲足球的風險。也無疑大了許多。
後來因爲成功引進了荷蘭三劍客而獲得俱樂部上下信任。逐漸成爲米蘭首席球探的布拉伊達。覺悟般的爲俱樂部草定了三到五年引進一名南美外援的計劃。
不過很多時候計劃完全趕不上變化。比利時無名球員博斯曼的一紙訴狀。徹底顛覆歐洲足壇現有的轉會秩序。
博斯曼法案的淫威之下。以往地歐盟“外援”。搖身一變成爲了“內援”。像布拉伊達一樣。衆多歐洲球探。對於南美球員的關注度。一時間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布拉伊達的“球探精神”。再次凝華到了一個新的狀態。甚至連朱球都詫異的發現。最近一年來。老傢伙飛往南美的次數。已經超過了過去幾年的總和。對此。俱樂部內最熟悉布拉伊達的加禿子告訴朱球。前者爆發出地這種職業熱情。在當年引進荷蘭三劍客時。也曾出現過。
加禿子無須戲言。聖西羅看臺上。布拉伊達玩笑式的抱怨。再一次註解了他令人窒息的職業熱情。
歐盟內。外援變內援的新形勢之下。布拉伊達地職業熱情。終於有了一個新地噴發點——空出來的三個外援名額。讓這位米蘭的首席球探再次點亮了心中的職業。他的手中。可是捏着一大把的南美球員資料啊！
然而。布拉伊達還是忍不住當着年輕老闆的面。說出地他心中最大地抱怨——伴隨着博斯曼法案的生效。意甲隨即出臺了一項新地規定。各俱樂部每個賽季只能引進一名非歐盟球員。
布拉伊達的抱怨言猶在耳。見證了巴西前鋒賈德爾在聖西羅的歐洲首演後。朱球也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執着而眼光奇準的布拉伊達面前。如果不是哪項限制加保護性規定的話。或許。早就被首席球探記錄在案的超級馬里奧。此時已經身披着另一件球衣。出現在了聖西羅的舞臺上。
事實上。朱球更多在意的。並不是意甲的那項引援規定。更不是在布拉伊達的抱怨聲中。錯失了一個貌似米蘭克星的馬里奧賈德爾。
恐怕連布拉伊達也清楚的是。一支球隊的球員容量畢竟有限。在布拉伊達記錄在案的那本厚重的球探小冊子裡。即使身爲歐洲豪門的米蘭。也着實容納不下太多的分量。
朱球知道。布拉伊達的抱怨。更多的並不是不能將那些天才球員收之帳下的快感。而恰恰是在不斷的比較與選擇中。所帶來的難以取捨、欲罷不能的痛苦。
身爲穿越人士的朱球。心中的這種痛苦淡化了許多。不過。朱球卻在布拉伊達一次次的“抱怨”中。引發了另一番嚴肅的思考。
曾幾何時。創造了五十八場連敗。在歐洲足壇所向披靡的那支米蘭。他的老闆受到美國籃球夢一隊的啓發。向全世界喊出了要將這個地球上所有的巨星統統收歸帳下。組建足壇夢之旅
的口號。
只不過。那樣的口號。在那樣的年代。最終只能淪爲一紙笑談（倒黴的帕潘同志。成爲了笑談爆發前唯一的犧牲品）。
而現在。在博斯曼法案施行後。某人原先那樣的“空想”。還會不會成爲旁人的笑料？
布拉伊達的“抱怨”。代表了冷靜狀態下的首席球探。仍然是笑料說的堅定支持者。然而這一次。朱球卻知道。布拉伊達錯了。
即使如布拉伊達這樣地眼光。也始終有他的侷限。他的侷限在於更多的集中在對於球星的發掘與品鑑上。而有着更多記憶優勢的朱球。卻知道博斯曼法案的影響力。幾乎超越了所有眼光人士原先的預料。
最出乎意料的一點。誰也無法預料。因爲博斯曼法案的淫威。在數年之後。全歐洲乃至全世界地足球資源。瘋狂的向着那些豪門俱樂部匯聚。這種集約化的程度。打碎了所有預言家的眼鏡。
在朱球的記憶中。人們根本無法想象。在數年之後。五大世界足球先生可以在同一家俱樂部匯聚。更無法想象。在數年之後。歐洲豪門級數的俱樂部。一個賽季裡可以有三十多名一線球員。以及不少於一線隊球員人數的租借球員。
這在博斯曼時代之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布拉伊達地抱怨。乃至在聖西羅完美首演的賈德爾。都在提醒朱球。在日漸升溫的足壇資源爭奪戰中。有些事情。是該有一番未雨綢繆的打算了！冠軍聯賽首秀後的三天。意甲聯賽第二輪。在九個比賽地相繼打響。強隊如尤文、國際、拉齊奧等。紛紛在週日下午的比賽中。取得勝利。
米蘭的比賽。被安排在週日晚間進行。這個時間段的比賽。被認爲當輪最受關注的比賽。而米蘭對手。是主場作戰地桑普多利亞。本來。這場比賽只是晚間黃金段比賽的候選。不過在晚間照明系統的要求上。桑普多利亞的主場費拉里斯球場。更符合夜間比賽地要求。因而職業聯盟才選中了這場比賽。
本賽季。海藍軍團暗溝多利亞。在俱樂部老闆恩裡克曼託瓦尼地極盡折騰下。繼續着它的“大換血”進程。不過。或許是運氣使然。在敗家子小曼託瓦尼賣掉了上賽季的最佳射手基耶薩和中場主力西多夫等人後。球隊幸運的引進了幾名非常適合球隊打法的年輕球員——皮耶雷萊格勒、文森佐蒙特拉、塞巴斯蒂安貝隆。
九月十五日的夜晚。在燈火通明的費拉里斯球場。看臺上出現了一位焦點型地人物——出現在費拉里斯球場地阿根廷球王迭戈馬拉多納。受到了桑普球迷國王般的禮遇。相反。與老馬一道前來觀戰地某人。似乎被忽略成了球王的小跟班。
在客場的貴賓間裡安然入座的朱球。突然覺得。馬拉多納這樣的生活。也是一種境界。有些人。在足壇的成就似乎超越了老馬。譬如貝利。但他卻沒能達到老馬那樣的境界。因爲巴西人在很多時候。都生活在虛僞的世界裡。
“哈哈。法比奧。怎麼樣。我說過來這裡不用帶保鏢的吧。你沒看見這裡的球迷多麼友好……”
在透明的過道里接受了球迷一圈歡呼的老馬。心情大好的走進了朱球所在的看球間。可他卻發現。後者正望着雙方球員的出場名單若有所思。
“呵呵法比奧。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呢。又是哪個桑普多利亞的球員被你盯上了嘛……曼奇尼、卡倫布。還是那個年輕的前鋒。好像叫蒙特拉的是吧？”在朋友面前。老馬破有些狗仔的潛質。
“嗯？”朱球回過神來。擡起頭的他。看着眼前真實率性的球王。頓時有種輕鬆躍然心中：
“怎麼。爲什麼不可以是你的同胞塞巴斯蒂安貝隆呢？”
“貝隆？噢噢。不行不行。他不行……”老馬很是認真的搖了搖頭。
“嗯？不是吧迭戈。我可是聽說。這個貝隆。可是被你騙到桑普多利亞的噢。怎麼。一輪聯賽下來。就對他的表現不滿意了哇？”
“被我騙來的？”老馬的驚訝溢於言表。“絕對沒有地事！哼哼。又是哪家報紙在那胡編亂造了！要是讓我知道的話……”
“呃咳咳。難道我記錯了？”朱球曖昧的笑了笑。“我可是記得。今年年初。博卡青年隊的教練。打電話問你貝隆這個球員怎麼樣時。你說至少值200萬美元。結果不久博卡青年就真的花了200萬美元。從拉普拉塔大學生那裡引進了貝隆。”
“呃。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老馬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還有。”朱球的話還沒說完。“這個夏天。你會阿根廷看了幾場博卡青年的比賽。而貝隆專門找到你。向你請教桑普多利亞隊怎麼樣時。嘿嘿。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呃法比奧。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我想起來了。我告訴他。桑普多利亞是一支值得他效力的球隊……哎呀這個。他不會這麼地就來到意大利了吧？天吶。我真是冤死了！”老馬鬱悶的低下了頭。早知道那個貝隆那麼“聽話”。就告訴他非米蘭不去了。
朱球不知道老馬此時的想法。不過。老馬頭上的球王光環。他卻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想到了老馬無差別式的殺傷力。心有所悸的朱球。略帶玩笑式的告誡到：
“知道你這個球王地威力了吧。有時候。或許你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會決定一名阿根廷未來巨星的命運。爲了你的接班人着想。嘿嘿。拜託你以後認真點好吧？”
老馬想了想。似乎覺得朱球的話很在理。性情高傲的他。出奇的沒有反駁。沉默了一會。老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這個貝隆也就這樣了。我估計他的最高成就。也就是入選阿根廷國家隊了……除了他。這次我回阿根廷。在博卡青年隊裡還發現了一個天才球員。我現在就鄭重地把他推薦給你。”
“哦。那個球員叫什麼名字？”
“裡克爾梅。胡安羅曼裡克爾梅。”
“哦……”
冠軍盃對波爾圖的比賽中。主教練道姆的執教能力。得到了球隊上下的普遍認可。因爲在聯賽第二輪對陣桑普多利亞地比賽中。當道姆派上因扎吉、卡福等替補球員首發出場時。球隊上下也沒有表現出絲毫地異議。
費拉里斯球場對於年輕的因扎吉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塊福地。早在他效力皮亞琴察時。就在足協盃做客費拉里斯球場時。洞穿了桑普門將——當時的意大利國門帕柳卡把守的球門。
而在加盟米蘭後的一個多賽季。爲米蘭貢獻的近十粒進球中。有三粒竟然都是在做客費拉里斯球場打進的。
這場比賽。年輕地因扎吉。依然延續着他在費拉里斯球場地“福運”——開場不到十分鐘。因扎吉就在一次前場丟球后的就地反搶中。獲得了射門機會。他姿勢不雅地射門。輕鬆的洞穿了年輕門將帕格託把守的球門。
丟球后的主隊。顯然不甘心接受這樣一場失利。他們利用主場優勢。向米蘭發起了一輪輪潮水般的反撲。然而。急於扳平比分的心裡。讓他們在米蘭堅定的防守面前。一次次的無功而返。相反。一球領先下的米蘭。從容的打起了防守反擊。三四名球員參與的反擊攻勢。對桑普球門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桑普多利亞主教練埃裡克森。在意甲也混了幾個年頭了。他知道此時球隊雖然場面佔優。但實際上卻處在了極爲危險的邊緣。在他的冷靜調度下。全隊上下丟球后的急躁情緒。漸漸被平息了下來。
靜下心來的海藍軍團。開始真正展現出新賽季他們“猙獰”的一面。
與隊中球星大量潰逃的上賽季不同。新賽季。海藍軍團桑普多利亞在各個位置上都得到了人員上的補充。雖然瞭解了這一切的朱球。更願意用“迴光返照”來形容新賽季桑普的突然“回升”。
守門員位置上。年輕的薩格託取代了老邁的曾加。由於這是一位記憶中加盟過米蘭的球員。所以看臺上。朱球給以了一定的關注。而從他開場以後中規中矩的表現來看。至少。朱球覺得。用此人取代光輝不再的曾加。是個明智的選擇。
後防線上。隊中元老曼尼尼從這個賽季開始成爲後防中堅。他與米哈伊洛維奇組成的中衛防線。在整個意甲裡也算是一大亮點。
最大的變化來自中場。雖然西多夫在新賽季投奔了卡佩羅執教的皇馬。讓朱球多少感到有些詫異。但貝隆的到來。填補了西多夫離去後留下的空缺。加上法國雙星薩格勒與卡倫布的輔助。朱球相信。這樣的中場。在埃裡克森的精心調教下。在意甲豪門中。也是很有競爭力的。
至於鋒線。雖然被小曼託瓦尼1200萬賣掉的基耶薩。傷透了桑普球迷的心。他們甚至一度將俱樂部老闆的官邸包圍了起來。不過在球迷巨大的壓力面前。這一回小曼託瓦尼似乎幹了一件亡羊補牢的好事。他運用了一系列非常規的手段。從同城死敵熱那亞那裡。“騙”來了上賽季意乙聯賽的最佳射手——文森佐蒙特拉。加上老隊長曼奇尼的及時傷愈。賣掉基耶薩的負面風波。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是道姆執教的第一場意甲聯賽。這讓朱球想起來他指揮的第一場比賽——那是教練培訓班的一場教學賽。比賽的性質不可相提並論。不過相同的是。大家面對的主要鋒線威脅。都是一個叫做文森佐蒙特拉的追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