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睡得很晚,早上也是很早就醒了。醒了之後小蓮就帶了兩個丫頭幫着穆晴端水洗臉,準備早飯。在她剛剛準備吃早飯時祁子浚來了,對着丫頭說“去給我添雙碗筷!”語氣自然,像是理所應當一樣。這一動作不僅穆晴愣了,就連丫頭也是頓了一下,有點兒猶豫。
“沒聽到我說話?”感覺到丫頭的目光之後祁子浚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
“是!”丫頭被這冷冷的氣勢嚇得急忙就去準備了。
“祁公子,你在我這兒吃早飯沒關係嗎?”大戶人家的規矩不是都挺嚴的嗎,這一起吃早飯是個什麼意思!
“沒關係啊,你有問題嗎?”祁子浚想是沒注意到旁邊丫頭的目光一般,神情自若。
“我……我沒問題!”穆晴支支吾吾的說出這句話。
“嗯。”這時丫頭也拿了雙碗筷放到了二公子面前,而且還加了幾個菜色。“趕緊吃吧,吃完我帶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想看看京城的繁華嗎!”
“嗯!”穆晴只是應了一聲,趕緊吃起了飯。旁邊的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雖然二少爺這樣確實不合禮法,但是這可是二少爺,還是算了吧,別自討沒趣了。於是幾個丫頭安安靜靜的等他們吃完飯,然後幫着收拾!
在他們出門時,有個丫頭過來朝着穆晴鞠了一躬,穆晴有點兒莫名其妙,祁子浚也是很茫然。“晴姑娘,昨晚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然也不是有意的!”丫頭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還委委屈屈的說着話。穆晴想起來了,這丫頭應該是昨晚被她懟了的那些丫頭的其中一個。
“小晴,發生什麼事了?”祁子浚看了看穆晴,然後一臉吊兒郎當的問,眼睛裡倒是有了幾分笑意。
“沒事,昨晚的事我也沒放心上,你要不來說我都不記得有這事兒了!”穆晴有點尷尬,但是倒是做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丫頭還是不打算走的樣子,穆晴用眼神向祁子浚求救。
“沒事了,既然晴姑娘都說沒關係,那就是沒關係了,你先下去吧,以後對晴姑娘說話尊重點就行了!”祁子浚揮揮手裡的扇子,示意丫頭下去,丫頭也就下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丫頭過了月亮門之後,祁子浚問了問穆晴。
“沒事,就是昨晚我回來的時候,聽到她們幾個說一些關於我們兩個的事,正好被我撞到了,她們以爲我會跟你告狀呢吧!”穆晴也沒有打算瞞着祁子浚,畢竟今天她就會找到一個住處,然後就不會祁府了。
祁子浚哦一聲,合上扇子就出門了。
在大街上一片熱鬧繁華,人也是來來往往。雖然這樣的場面涼州城也是有的,但是就是沒有京城的繁華熱鬧。祁子浚似是有心事,一路上都很沉默,沒有說什麼話。穆晴一路走一路往旁邊的攤子上看看,雖然自己身上沒什麼錢,但是有些小玩意兒是涼州城沒有的,就特別吸引穆晴的目光。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走着,都沒說話,看上去就像是哥哥帶着調皮的妹妹上街玩一樣。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有幾個人正在暗暗的盯着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出手?”一個男人問了問旁邊正在喝茶的人。
“我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那人放下杯子問。
“一切都準備好了!”男人做出了一副整裝待發的姿態。
“好,準備動手!”那人吩咐了一句,然後就站了起來。向對面樓下正在端水的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立馬會意,慢慢走了出來!
正在穆晴看着一個繡着鴛鴦戲水的荷包時,旁邊的祁子浚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就嗖一聲,一支羽箭從茶樓二樓射了過來。祁子浚立刻拉起旁邊的穆晴躲往一邊。穆晴被拉了個踉蹌,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祁子浚拉着朝旁邊的一個小攤旁蹲坐了下來。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羣似乎是被驚嚇到了一樣,各自亂竄。穆晴也不是傻子,頓時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什麼情況?”穆晴有點兒害怕,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被盯上了,對方人比較多,你自己小心點!”祁子浚渾身緊繃,眼睛注視着四周的動作。
穆晴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對面有一羣人圍了過來,穿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想來是專門等他們的。但是是朝着誰來的,他們兩個都不知道。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近,祁子浚說“我上去攔住他們,你趁機往旁邊的成衣店跑,記得到了裡面之後,就朝東面跑回祁府!”祁子浚說的認真,他知道憑他自己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這麼多人,能跑一個是一個了。
還沒等穆晴回話,他就打開摺扇,直接上去跟那些人打成了一團,蹲在攤子旁邊的穆晴已經被嚇傻了,動也不敢動,她知道那些人有弓箭,她就這樣跑出去以她的速度根本逃不掉。祁子浚畢竟只是一個人,他發現穆晴還沒有離開那個攤子,真是氣笑不得,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因雙拳難敵四手,他在不經意間已經被那些人用劍在身上劃了幾個口子,白色衣服上滲着一行行血印,畢竟寡不敵衆,他只能想辦法先帶穆晴跑路。只是這時人是越來越多了,有一部分想先困住他,一部分人朝着攤子的方向去了,祁子浚立刻發現了,這些人可能是衝着穆晴去的。祁子浚想先去救穆晴,但是一些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就在二樓上又有人朝他射了一箭,眼看着箭朝他而來,說時急那時快,一支箭從旁邊的房檐上射過來,和二樓上射來的箭碰到了一起,帶偏了朝他來的方向,射朝了地面。祁子浚看了看房檐上的人,那人身後來了幾十個黑衣人,從房頂緩緩落下,和那些百姓打扮的人打成了一團。祁子浚趁機機去攤子旁邊找穆晴。結果發現穆晴已經不見了,攤子旁邊落下了穆晴頭上帶的那枚簪子,普普通通的,上面還嵌着一朵藍色的蘭花。祁子浚撿起簪子看了看旁邊,只是還是沒有看到穆晴的影子。眼神有點兒模糊,有人跑過來一把扶住了他,“二少爺,您沒事吧?”這是顏宇焦急的聲音。
祁子浚搖搖頭,說“派人去找晴姑娘,她可能會有危險!”眼神焦急,但是很堅定。
顏宇知道自家主子擔心晴姑娘,於是吩咐道“你們快去找晴姑娘,務必確保她的安全!”一羣祁家丁奇聲應下,然後紛紛離去。
祁子浚想起來剛剛那些黑衣人,這時那些百姓打扮的人已經差不多被制服了,那些不聽話的,被前來查崗的官兵全部綁了,然後押走了。黑衣人來了一個正在跟護城將軍葉琳葉大將軍交代情況。兩人看到祁子浚之後,都朝着他走了過來。“祁二公子,您沒事吧?”這是葉琳的聲音。
“無礙!”祁子浚揮揮手。
旁邊的黑衣人朝着祁子浚拱了拱手,沒說什麼。
“葉將軍,這些人都是什麼人?”祁子浚終於忍不住問。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本將一定會好好省,祁公子受傷了先回府休息吧!”葉琳拱了拱手,然後準備回去收拾殘局。
“葉將軍。”葉琳被黑衣人叫住了,葉琳回頭看了看他。“這位少俠還有什麼事嗎?”葉琳問。
黑衣人遞給了葉琳一個令牌,“這是從那些人身上發現的,想來對將軍應該有用!”
“多謝!”葉琳接過令牌看了看,然後轉身離開。
黑衣人回頭看了看祁子浚,說“祁公子,保重!”然後回頭飛身從房檐上消失不見。
“少爺,我們回去吧!”顏宇看着少爺受了傷,急忙扶着祁子浚回了府。祁子浚還在想自己分明看見穆晴還蹲在攤子旁邊的,怎麼會一下子就沒了。
穆晴是在一張竹牀上醒來的,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置辦的不錯的房間裡,她以爲是祁府,立刻起身喚了一句“小蓮!”結果小蓮倒是沒有進來,而進來的是一個有點兒眼熟的人。她手裡端着一個托盤,這人和穆晴只有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她去食雲齋送食盒的時候,那個騎馬疾馳的女子。當然一下子穆晴是沒有想起來的,她只是覺得有點兒眼熟。
穆晴有點兒害怕的往牀裡縮了縮,問“你是誰,小蓮呢?”她是覺得這個女子有點兒奇怪,眼神裡有一些冷冽,肯定不是祁府的人。
“這裡沒有小蓮,我叫覃川!”覃川坐在了穆晴旁邊,順手想給穆晴把脈,看看她現在的情況。穆晴自覺的把手往後縮了縮,抵在了牆上。
“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脈象,你之前受到了驚嚇,脈象不穩!”覃川耐心的解釋。她知道眼前這個人肯定是害怕了。
穆晴搖了搖頭,就是不把手伸過來。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今天在街上對付他們的人覃川的同伴,不可能就這樣容易相信這個人。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叫我,我就在旁邊。”覃川剛準備出去時,被身後躲在牀上的人叫住了,“覃川姑娘!”覃川疑惑的回頭。又聽穆晴說“我在哪兒?”聲音有點兒發顫。
“一個普通的宅子,您放心吧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覃川回答。
“我可以會祁府嗎?”穆晴覺得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祁子浚了,至少他之前一直在維護自己。
覃川看了看穆晴,嘴臉微微上揚說“晴姑娘好好在這兒住着吧,您現在回祁家只會給祁公子帶來麻煩,您放心吧,我家主子已經通知過祁公子了!您安心住着就行了!哦,對了,記得把藥喝了!”說完就又離開了。
穆晴只能好好的坐在牀上,看了看熬的有點發黑的那碗中藥,聞着都想吐,乾脆也不喝了,鬼知道這藥裡是不是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睡覺吧。
“世子!”覃川來到了一個房間裡,說“那姑娘看上去不像是你要找的人。”
“怎麼了?”葉璇皺了皺眉。
“膽子太小了!”覃川無語的說了這麼五個字。
葉璇哼了一聲,“我見過她!”然後輕輕補充了這麼一句。
“何時?”覃川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問道。
“在涼州時,從山上掉下來,然後我救了她!”葉璇眼裡帶笑。想起那天在懸崖掉下來的人,他看到的那雙閃過一絲兇狠的眼,那雙眼睛在那一瞬間是那麼的熟悉,只是那眼神轉瞬即逝。
“你是說她是從涼州城來的?”覃川看着他問。
“嗯!”葉璇迴應了一聲。
覃川也在思考着什麼,爲什麼這個人會來京城,而且還是跟世子他們回來的時間差不多一樣。
“你是女子,你多注意着她點,凡事小心!”
“嗯!”覃川應了一聲。
“世子,你當真覺得她沒有死?”覃川覺得有點兒奇怪,她在四年前就已經消失了,雖然沒有找到屍首,但是是找到了她已經死了的證據的,世子怎麼會覺得她還沒有死呢。
“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誰都不知道,誰又確定她確實已經死了?”葉璇眼神堅定,“好不容易找到了,先把人留下,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吧!”
“是!”覃川躬身應下。
“世子!”餘嵐進來了,朝葉璇拱了拱手道“葉琳將軍已經查到那些人了,是齊王的人。”
“哼,終於坐不住了!”葉璇冷冷的說了一聲。
“世子,接下來該怎麼做?”餘嵐問。
“慕言希有什麼動作?”葉璇問。
“慕將軍似乎在找寧大將軍身邊的人,不過好像沒找到什麼消息!”餘嵐平靜的說。
“妍霜?”葉璇似是在問他們。
“是!”餘嵐回答。
“你也派一些人去找,找到了就帶過來見我!”葉璇吩咐道。
覃川和餘嵐都愣了,不明白葉璇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重翻舊案風險太大,多一個朋友就是少一個敵人!況且有了她,我們行事肯定會方便一些。”葉璇明白他們的顧慮,就隨便解釋了一句。
兩人似乎都明白了,但又似乎不明白,但是兩人都應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