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自由‘女’神巍然矗立,火炬橙芒在風中飄搖招展,似是‘欲’以這點微弱之光,去劃破那茫茫無垠的黑暗。然而,正在她的面前,人類之間血腥***的搏殺仍在繼續。兇狠而直接的方式,黑暗的心,正在冷冷地睥睨着,每一個守護光明的神靈。
槍神兩記擊發後,身軀上的火器全部停止攻擊,那對奇形短槍靜靜伺伏在他的手中,宛如猙獰窺視着的妖靈。在扣動扳機的瞬間,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冷笑,彷彿面前實力強橫的對手,即將會變成僵硬的死人。
高速移動中的楊滅,單手平執,那條墨‘色’魔龍身軀徒然微顫,兩團火芒吐出槍口,一左一右,頃刻間截上襲來的黑‘色’子彈。幾乎是微不可聞的爆裂聲中,化爲碎屑紛揚落下。而那兩枚詭異的,威力強大的純黑彈頭,依舊固執而若無其事地疾‘射’楊滅,長長的飛行軌跡中,居然能夠自行轉向!
鬣狗掂了掂手中齒輪的分量,似是不大習慣,噹啷一聲拋在地上,緩慢舉步,向最後一名對手行去。
那殺手渾身微微一震,腳步竟是不由自主地後退,顯然已是被這悍不畏死的年輕人嚇破了膽。
鬣狗微皺眉頭,上身前傾,兩支猶自沾着腦漿血液的刀臂略擡。目光中,已帶上了一貫的獰惡嗜血。
殺手亦是手下冤魂無數的角‘色’,自然是知道對手即將攻擊。當下咬牙拔身,整個人高縱上半空,雙手疾揚間,無數大小不一的齒輪,帶着道道青‘色’光華呼嘯‘激’‘射’,從各個角度直向鬣狗撲去!
楊滅的雙眸金芒徒然大熾,這個文弱的,單薄的年輕人,面容因爲這奇異的變化,而顯得略帶邪異。在他的眼裡,那兩枚彈頭以及它們飛行時所劃出的空氣‘波’紋,都纖毫畢現地被捕捉。在前兩枚截擊彈頭被它們輕鬆撕碎的那一刻,楊滅手指移向扳機頂端,重扣,砰然大響瞬間掩蓋住了所有聲音。長長的火舌中,兩枚帶着九道尾翼的狹長彈頭,一前一後疾‘射’而出!
四枚彈頭空中正正相撞,一朵微型蘑菇雲轟然升起,火‘浪’與衝擊‘波’奔騰肆虐。這些可怕子彈所引發的猛烈爆炸,竟在片刻之間將地面掏出了一個直徑丈餘的深坑!
遠處,空中的那名殺手眼見着敵人木立,即將被自己所發的攻擊斬爲‘肉’漿時,殘影閃動,那人突兀消失,憑空不見。
“鏘鏘”聲頓時大作,無數失去目標的森森齒輪翻轉互撞,火星四濺中墜落於塵。
那殺手亡魂大冒,空中身形倒折,疾衝而下。如果說前面高度可以將他的攻擊威力發揮到極致,那現在這裡,卻恰恰變成了危機無處不在的獵殺之地!
槍神幾乎連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面前發生的事情實是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之內。‘射’速口徑截然不同的子彈,又怎麼可能從同一支槍***出?!難道那杆可怕的火器,竟有着兩種可以自行更換的膛線?!
兩枚破甲彈重重撞擊在他的身軀之上,槍神‘胸’前的幾支槍管如紙紮般被扯斷,遠遠飛去無蹤。旋轉的彈頭徑直‘吻’上堊甲表層,雙方急劇摩擦時所發出的淒厲聲音幾‘欲’令人窒息,在鑽出乒乓球大小的凹坑之後,破甲彈終於無力跌落於地。僅是如此,槍神已在巨大的恐懼下完全失去了思維能力!他手中的那兩柄奇型短槍,是暗夜屬下的研究部‘門’‘花’費了兩年時間研製而成。‘射’程將近2500碼,彈體由堅韌合金而鑄,沉重而穩定。因其威力強大的連爆‘性’,以及熱體追蹤能力,被稱之爲“暗夜魔槍”。
槍神正是靠着這種高端火器和身上配備的堊甲,天下,罕遇敵手。而今天,他的自信心及傲氣,則幾近被完全摧毀。與對手的那杆長槍相比,自己手裡的“魔槍”完全就是兩塊爛鐵!
殺手成功地落到了地面,心中暗道僥倖的同時。他疾展身形,盲目而迅捷地變換着位置。面對着強大而詭秘的敵人,這已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逃離這片死地的念頭在他心中越來越強烈,但是,作爲一個暗夜老成員,他自然知道行動中擅自脫逃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死亡無疑是令人恐懼的,但組織的報復懲罰,卻要比死還要可怕得多!
鬣狗悄然無息地掩近了敵手後方,望着前面那疾閃連動的身形,他靈敏輕巧地隨之移動。刀臂獰然直擡,‘脣’角已因爲略略興奮而向後扯起。清冷月‘色’之…Wap.16 下,似極了一頭捕獵之前的食‘肉’猛獸。
槍神急速暴退,全身的火器在戰慄中再次噴發,雙手中的短槍亦連連疾‘射’。一時間空中彈雨橫飛,如密密蜂雲般向楊滅席捲過去。如今,距離已是將敵人威脅減少到最低的唯一方式。
楊滅頗爲惱火地看了眼手中火器,對手身上所着的那層古怪輕甲令他感到了困‘惑’。望着遠遠襲來的彈雨,他略一思忖之後,右手食指如‘精’靈般在小小的扳機之上舞動起來。
殺手疾行中的身形突兀頓住,肩頭傳來的沉重壓力,使得全身骨骼都響起不堪重負的“咯咯”聲。敵人,竟在不知不覺之間,定定地站在了他的雙肩之上!
鬣狗輕巧地微縱,閃過了腳下那人襲向‘腿’部的攻擊。再次落下時,雙‘腿’牢牢夾住對方頭顱,腰間徒然發力,兩人的身軀一上一下,竟同時如陀螺般疾旋起來!
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傳來,鬣狗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跳了下來。眼睜睜望着那具頸骨折斷的屍體,仍在無休止地轉動,他皺了眉,低吼道:“喂,我不小心把這傢伙‘弄’死了,那個你得留着!”
楊滅微微一怔,手不稍停。在與對手之間的火雲緩緩散盡後,奇異的,長短不一的擊發聲逐漸響起,槍神在這一刻,終於明白,自己的這個稱號,在這年輕人面前,是多麼蒼白可笑!
沉重的破甲彈羣疾‘射’而來,在剛接觸到他的堊甲時,每一枚的彈尾,都被後面趕上的小口徑彈頭撞上!再度‘激’‘射’!槍神身上所着的堅韌堊甲,終於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攻擊方式下,一分分地被扯開,撕裂。帶着熾熱溫度的破甲彈頭,獰笑着扎入甲內,絞開他的身體。
“撲撲”聲中,槍神的雙‘腿’膝蓋骨瞬間不翼而飛,臂膀處的肩骨炸裂,粉碎。堊甲內層濺滿了碎‘肉’骨屑,一片狼藉。他那高瘦的身軀如同被從中折斷般,緩慢地,痛苦地跪倒在地。劇烈襲來的疼痛,使得低低哀號聲無法遏止地從槍神喉間響起。暗夜的四大分支首領,新一屆元老會的侯選人,此時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
楊滅手中的火器仍在急促擊發,直至槍神身上那層“尖刺”被殘忍地剝落至盡,方始住手。望着面前那具狹長光禿的身軀,他滿意地嘆了口氣,輕聲道:“好了,現在把他拖回去吧!”
靠在‘女’神基座邊的鬣狗聞言一愕,摘下嘴裡仍未燃着的煙道:“你說什麼?”
楊滅衝他笑笑,收起了手中火器:“你力氣大,當然是你拖,再不走的話,警察就要來了。”
鬣狗惱火地掐掉了香菸,拎起槍神的一條‘腿’,‘陰’沉着臉走下臺階。一路上堊甲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叮噹作響,清脆悅耳之極......
長島豪宅區,1285號。
正午的陽光,將整個長島照得一片暖洋。鋪滿了碧綠草皮的別墅前院內,飄着彩‘色’浮‘牀’的巨型游泳池正歡聲一片,身着比基尼泳衣的‘女’孩們或嬉水玩鬧,或輕盈遊動。一縷人造瀑布自池邊假山上傾瀉直下,宛如‘玉’龍飛泄,將湛藍清澈的池水濺起朵朵銀‘花’。
泳池旁的金‘色’沙灘上,幾個解下了***的‘女’郎正嬌慵俯臥,享受着溫暖的日光浴。偶爾身體動作間,‘胸’前的那一抹豐盈嬌‘挺’若隱若現。而我們的上帝之手先生,正穿着條極其粉嫩的泳‘褲’,笑嘻嘻地坐在泳池邊,雙腳調皮地踢動着水‘花’。身後一個高大健碩的金髮俊男,滿臉溫柔地爲他抹着防曬油。
“索爾斯亞先生,您的客人來了。”管家引着兩個年輕人,自院‘門’處遠遠行近。
“林,親愛的!快過來!等了你很長時間了!咦?”索爾斯亞望向林野身後那個顯得魂不守舍的年輕人,撅嘴道:“討厭的林,你怎麼把他也帶來了?這個人上次羞辱過我。”
小四搶到林野身前,滿面諂笑着伸出手:“聽小野說您有了些消息,就一起趕過來了。我們之間以前有一些誤會,是我不對!再說,您也去我家做過客啊!出於禮貌,我來回訪一下。沒想到......嘿嘿,看來早就該來的。”
索爾斯亞矜持地輕輕與其握手,挖苦道:“哦?上次那裡是您的家嗎?依我看,是傑西卡寶貝的家纔對,您只不過是一個房客而已。”
“傑西卡和我之間任何東西都能分享,我們是愛人嘛!”小四半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忽作無奈道:“唉!今天的天氣可真是讓人吃不消!雖然有些不禮貌......唔,索爾斯亞先生,您不介意我也下去遊一圈吧!”
還未等索爾斯亞回話,小四就乾淨利落地脫掉了上衣,修長強悍的身材頓時引起泳池裡一陣嬌呼。上帝之手身後的俊男看了這年輕人一眼,突然覺得自己該多用些時間在健身上。
小四目光極其迅捷地在姑娘們中間掃了一圈,俊美野‘性’的臉上現出一抹邪笑,下水徑直向一個有着‘迷’人身材的棕發美‘女’游去。而後者兩隻水汪汪的美眸亦在注視着他,神‘色’又羞又喜,顯然已被這傢伙輕易‘迷’住。
“我的上帝!傑西卡寶貝可真是可憐。早知道不叫這些超模上家裡來玩了。”索爾斯亞微微搖頭,轉頭道:“林,你雖然很冷漠,但從‘女’‘性’的角度來看,卻要比這小子可靠得多。”
林野亦有些無奈:“這些年來,他一直是這個樣子,從未變過......前面您在電話裡所說的,消息來源可靠嗎?”
索爾斯亞點頭:“兩天前正式接任林氏集團首席執行官兼總裁,這‘女’人來歷很奇怪,可以說和那個日本家族毫無關係,卻有着日本小子的親筆授權。依我看,這件事情很不簡單。”
“火峰流竹几乎沒有和我們正面打過‘交’道,他的手段一直很高明,並極具危險‘性’。漫無目的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林野沉‘吟’道:“現在只有一點能夠肯定,是衝着我們來的。難道,那人是他爲了便於幕後‘操’作,而找來的替身工具?”
“鬆井洋子,三十八歲,日本長崎人,哈佛大學畢業的金融學家,曾在幾家跨國公司中擔任要職。目前就只能查到這些,看不出一點不尋常的地方。”索爾斯亞咬着指甲道:“如果真的是被派來管理集團那麼簡單,她就不會在昨天捐出那麼大一筆錢。要知道,總統大選現在正到了緊要關頭,而那位渴望連任的先生,似乎已經找到了他最堅定的盟友。”
林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樣子,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紐約會很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