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你小子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嘿嘿,還真像那麼回事!”戈爾森大笑道。
阿塔爾扯鬆頸間的領帶,苦着臉道:“隊長,唐人街那邊很熱鬧吧?聽說你們一連幹了幾仗,總部的兄弟都羨慕得快瘋了。”
“等會我倆去把巴赤教官灌醉,到時候,你就和他提出要調過去......”戈爾森語氣漸漸低不可聞,目光鬼祟地瞟向遠處。
夜‘色’中,兩人身處的‘露’天草坪***璀璨,雪白的餐檯上,酒水食物豐盛琳琅,西裝革履的隊員們夾雜在賓客之中,舉止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感覺身上就像綁了條破麻袋!老闆他還不如讓我***了。”一個大漢看着自己身上嶄新的登喜路,愁眉苦臉地道。
另一名隊員火冒三丈道:“今天是教官的大日子!能不能出息點?儀式結束後,***出去***也沒人來管!”
一旁的張虎搶過‘侍’者的托盤,仰脖幹掉幾杯‘雞’尾酒,大刺刺地點頭道:“不錯,今天晚上,我們都是斯文人,嘿!都他***給老子‘精’神點!”
瞠目結舌的‘侍’者望着“紳士們”袖口上猶未卸去的商標,悄悄地嚥了口唾沫。
“小姐,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您獨處不會覺得孤單嗎?兩柄絕版的勃郎寧m1935放在一起,那完美流暢的槍身線條,纔會輝映出最‘迷’人的......哎!小姐你去哪?”胡恩悻悻然看着逃也似走遠的曼妙背形,回身沒好氣地道:“老頭,別搗鼓那些破玩意了!難道你就不怕把這裡變成隕石坑?”
安東尼奧專注地‘操’縱着一頭機械小狗在面前邁步,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楊呢?前面我還見到那傢伙來着,該不會鑽到哪裡去找姑娘了吧?”胡恩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態度,四處探頭張望道。
“他帶着些兄弟去周圍警戒了,不像有些人,無聊到自討沒趣。”安東尼奧冷冷地道。
胡恩氣惱地嘟囔了兩句,眼前突然一亮,向左側靠了過去:“小姐,您好面熟啊!一個人嗎?不如聊聊時尚的......班用機槍怎麼樣?”
草坪後的複式別墅內,二樓的一扇房‘門’上,掛着“男士止步”的牌子。
“不可以這樣描!來來,可憐的小寶貝,我幫你畫。”房間內,索爾斯亞輕柔嫺熟划動着眼線筆:“‘女’孩子長得漂亮是不夠的,還要懂得打扮好自己,這樣纔會有更多的臭男人向你獻殷情!”
一身淡紫‘色’晚裝的艾薇兒微閉着眼,嬌俏的臉蛋上嫣紅浮起:“我纔不要別人,有大笨蛋在身邊就夠了。”
傑西卡望着索爾斯亞的粉紅‘色’蕾絲外套,抿嘴偷偷笑了笑。
索爾斯亞細細幫艾薇兒補了遍妝,左右端詳了一會拍手笑道:“寶貝兒,我敢打賭,你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姑娘,那傻小子一會見到你,肯定連口水也會掉下來......”
房‘門’上,輕輕響起兩聲剝啄。
索爾斯亞撇嘴道:“哼,有些人看樣子已經等不及了。”
傑西卡笑着打開‘門’,巴赤神‘色’忸怩地走進,傻笑道:“你們好了沒有,哥哥說,就快要開始了......”
伴隨着四起的掌聲,身着筆‘挺’禮服的羅森走到草坪中端小講臺前,溫文爾雅地向圍攏上來的賓客們點頭示意:“‘女’士們,先生們,感謝大家能夠參加艾薇兒的訂婚儀式,有諸位陪伴在這裡,我這個帶着一些傷感的老人,才略微有了些勇氣,將我的小天使去‘交’給她深愛的男人......”
發出善意低笑聲的人羣中,林野靜靜佇立,神‘色’間,帶着一絲欣慰。
沉沉夜幕中,一個手裡挽着狹長布囊的瘦削男子,跨入了猛虎公司總部的大‘門’。
“對不起,今天我們不做生意,有委託需要的話明天早上再來!”院落裡,幾個留守的隊員圍了上來。
那人似乎沒聽見他們的喊話,依舊緩慢筆直地向樓房內行去。
猛虎隊員們紛紛擡起了槍口,一個漢子冷笑道:“找岔來的嗎?”
瘦削男子停步,手中的長囊突然活物般扭動起來,外層的布片紛紛剝落,一抹雪亮光芒閃過後,他低頭望向手中靜伏的三柄長刀,死灰‘色’的眸子裡,冰冷漠然一片。
幾個猛虎隊員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咽喉正中,俱有一點血紅緩緩沁出,晃了幾晃後,紛紛仆倒在地。
十幾條黑影無聲無聲息地涌進院落,勁裝短打,‘蒙’面負刃,沉默地恭立在男子身後。
瘦削男子將長刀‘插’入腰側,舉手,揮下,黑影們詭異而迅捷地晃動,疾向樓內撲去。
“奪!”一柄三寸長的短刀悄然自暗處‘射’出,深深沒入樓房大‘門’中,尾部垂下的紅纓流蘇蔌蔌顫動不已。
黑影們身形頓住,瘦削男子木然轉頭,遠處東側的院牆上,黑暗中高高立着一人,隱見身形窈窕纖細,卻是個‘女’子。
腳步聲響,院落‘門’外又走進個肩寬‘腿’長的漢子,半眼也不看衆人,遠遠朝那‘女’子笑道:“小蘭,說了不許我管閒事,怎麼倒是你先出手了?”
‘女’子輕盈縱下牆頭,遠遠走近嗔道:“阿哥,這些人和上次那件事有關,被他們殺完了,咱們查誰去?”
漢子點點頭,雙眼望天喝道:“有沒聽見我妹的話?這裡的人輪不到你們來殺,都給我滾!”
這一男一‘女’,正是來自和甸的趙平原與趙若蘭兄妹,在略窺出了些端倪後,漸漸查到了猛虎公司。
瘦削男子極其緩慢地‘抽’出一柄長刀,燈光映‘射’下,光芒森然,身後的黑影們剎那間齊齊揚手,暴雨也似的利器呼嘯翻轉,疾‘射’而至!
趙平原濃眉微揚,沉聲道:“不想活了,還敢跟我們動手!”雙‘腿’微屈,猛然間大力蹬地,腰身前傾,直衝向前方,竟是對密集飛來的鐵器視若無睹!
趙若蘭纖指疾彈,亮芒接連閃動,“叮叮”聲不絕於耳,趙平原身前即刻間被一掃而空,每一枚鐵器都被她手中發出的白芒截斷,迅速而直接。
瘦削男子雙手握住刀柄,迎頭斬向趙平原,黑影們已紛紛反手‘抽’出身後三尺利刃,鬼魅般掠向趙若蘭。
風聲厲起,刀氣迫人,趙平原並指如戟,輕輕巧巧地伸出,正正挾住了那柄鋒銳利刃。瘦削男子只覺得刀鋒登時有如嵌入鐵石中般不可撼動,臉‘色’微變,右掌輕拍向腰側,第二柄長刀竟直接從鞘中跳出,青光閃耀,刃鋒反撩趙平原‘胸’腹!
趙若蘭嬌小的身影穿‘插’在敵人中間,蘭‘花’也似的小手每一次舞動,便必定有一名‘蒙’麪人在沉悶的拍擊聲後嘔血仆倒,這個穿着火紅‘色’袍襖的‘女’孩,出手竟也如火焰般熾烈可怕!
趙平原促不及防,只得撒手急退,長長的裂響中,小腹至前‘胸’微微一涼,衣襟已是被刀鋒劃開,差點就是開膛破肚之厄。
瘦削男子並不追擊,雙手各橫執一柄長刀,死灰‘色’的眸子牢牢鎖在趙平原身上,上身俯低,右足後撐,似極了一隻張開巨螯,準備隨時撲擊的蠍子。
“阿哥,你好象打不過人家哦!要不要我來幫你?”趙若蘭閃過‘蒙’麪人的一次合擊,遠遠輕笑道。
趙平原頭也不回倒掠而至,探手抓小‘雞’般拎起一個‘蒙’麪人,怒吼聲中將其雙‘腿’倒執,由股到肩一撕爲二!滿天血雨間,那人腹腔內的臟器稀里嘩啦地流了一地,有幾塊,似乎仍在熱氣中微微蠕動。
趙若蘭穿‘花’蝴蝶般在敵叢中疾閃,蹙眉道:“怎麼又發狂了,血淋淋的,髒不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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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原扔掉手中的兩片屍身,大踏步走向瘦削男子,後者單足點地,人在離地面極低的高度直直掠起,雙手中的長刀揮出一片虛無暗淡的光影。趙平原微微一怔,側身橫跨,那男子單刀點地,猶如附骨之蛆一般疾撲他的下盤。
趙平原雙足蹬地,人已如大鳥般掠起,瘦削男子身軀匪夷所思地九十度上折,刀光閃動,如惡蟒血口般絞向他的身軀。
“‘波’”的一聲輕響,已爲數不多的幾個‘蒙’麪人同時拋出一物,大團的煙霧頓時籠罩了趙若蘭的四周,淒厲的尖嘯聲中,漫天的黑點散向她身處的位置。
瘦削男子眼見着手中刀鋒即將把對手絞成一堆‘肉’醬,目中殺意更盛,趙平原空中退無可退之際,雙掌突然合拍,幾乎已將他面容映亮的刀光在瞬間泯滅!
白‘色’光芒徒然間大放,煙霧內一時間竟不知‘射’出了多少柄其薄如紙的短刀,“撲撲”聲接連響起,幾個‘蒙’麪人身軀連震,頹然倒地。
兩人落回地下,趙平原長笑聲中一‘腿’踢向敵手前‘胸’,瘦削男子嘶啞地發出怪吼,身軀如蛇般扭動,勾足反踢腰間鞘尾,第三柄長刀彈出,‘色’作墨黑,他張口咬住刀柄,揮頭切向趙平原頸部!
“三刀流?”趙若蘭自煙霧中走出,臉上已經微微變‘色’。
趙平原撤手,擡足踢向對手口中刀身,瘦削男子後仰上身,另外兩柄長刀突然脫手,風車般急旋而至,一上一下斬向趙平原。
大駭之下,趙平原狼狽不堪地伏地打滾,堪堪躲過,兩柄長刀空轉一圈後,帶着呼呼風聲,復又飛回那男子手裡。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一個冷漠的聲音,突兀在院落口響起。
已伸手探向腰間的趙若蘭回頭,只見‘門’口處,正標槍般站着個束着黑‘色’長髮的年輕人,眼眸幽深,神‘色’漠然。
在轉眼間,見到地上屍體中倒着的幾個猛虎隊員後,那年輕人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神態變得猙獰起來:“是誰做的?”
“你不就是那個和陳家有瓜葛的人嗎?叫......叫什麼林野是吧?我們正要找你。”趙平原一邊觀察着瘦削男子的舉動,一邊咋咋呼呼地道。
趙若蘭只覺得眼前身影一晃,急促劃過的氣流將她的頭髮飛揚着捲了起來,再去望時,自己的兄長,正帶着滿臉驚駭莫明的表情,望着鬼魅般到了他面前的年輕人。
林野緩緩握拳,低沉地道:“是誰殺了我的人?你只需要回答,是你們,或是這些日本人。”
趙平原惱火地道:“當然不是我們!你這人怎麼狗咬......”
林野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徑直走向瘦削男子。
趙平原接觸到他的眼神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哎!那是我的對手......”後面的話,卻被遠處的趙若蘭揮手製止,而他一向冷靜機敏的妹妹,此際,臉上卻帶着一絲惶然之‘色’。
瘦削男子口中仍銜着那把墨‘色’長刀,雙手微擡,雪亮的刀鋒直指林野,死灰‘色’的眸子裡殺意畢‘露’。對他來說,似乎誰作爲敵手,都完全沒有一點區別。
林野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一言不發,眼神中,閃動着冰冷殘忍的光芒。
兩人沉默地對峙着,安靜中,帶着涌動的殺機。
突兀而來的夜風,凜冽地掠過猛虎的院落。地上,幾個隊員的軀體已變得有些僵直,林野注視了一眼他們似乎正在熟睡的臉龐,緩緩往前踏了一步,對着他的敵人招手:“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