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先生，祝賀你！”
“瑪索小姐，你在《芳芳》中的表現真令人驚豔。”
“樑先生，我的新片正缺一個亞裔男二號，不知道你是否有檔期？”
“……”
戛納晚宴上，出席宴會的衆多圈內人士來來往往，舉着酒杯頻繁交流起來。
康劍飛跟這些人不熟，卻仍舊有不少傢伙上來攀談，他只能耐心地與這些陌生外國佬瞎扯蛋。
送走了幾波同行之後，康劍飛突然看到兩個傢伙走過來。走前面那個赫然是在晚宴開始時致辭的法國總理雅克?希拉剋，他身後一人則多半是隨身保鏢。
希拉剋總理顯然不是衝康劍飛來的，一上來直接和蘇菲?瑪索搭訕，而且是主動去拉蘇菲?瑪索的手，然後半強迫性質地來了個吻手禮。
看到這一幕，康劍飛在不爽的同時，突然記起這位法國總理是誰來。
大名鼎鼎的色狼總統啊，這貨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不管是政要夫人還是電影女星，希拉剋從不用握手禮，而是直接逮着啃手背。曾經有一次，德國女總理默克爾，被希拉剋的吻手禮給長長地一吻，堂堂一國首腦居然當衆被吻得兩腮緋紅，而且還被記者給拍下來了——不知道希拉剋吻她手背的時候有沒有用舌尖。
後世流傳出不少希拉剋當總統後跟鞏莉的合影，他不僅僅是出席戛納電影節偶遇鞏莉，有一次還專門坐飛機去坎城跟鞏莉見面，還爲她專門設宴款待。
額，想到這裡，康劍飛又想起法國的另一位色狼總統薩科齊，特麼的法國領導人怎麼都這鳥樣。
康劍飛的女人雖多。但跟這兩位總統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自愧不如啊！
“sie，很高興認識你。你比熒幕上更加美麗迷人！”希拉剋裝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這貨第一次見面居然就用暱稱來稱呼蘇菲?瑪索。
蘇菲?瑪索一臉嫌棄地表情，用力抽回被希拉剋握住的手。勉強笑道：“你好，總理先生。”
希拉剋見蘇菲?瑪索表情生硬，顯然是沒興趣和他來一段浪漫的感情。大庭廣衆之下他又不能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只得收起色心。把注意力轉到康劍飛和樑嘉輝身上：“祝賀你們的電影獲獎，聽很多人說這是一部精彩的電影，等公映時我一定會去電影院。”
“多謝總理先生的讚揚，深感榮幸。”康劍飛說着場面話，心裡恨不得這傢伙早點滾蛋。法國可不是中國大陸和臺灣，康劍飛沒必要去結交這裡的政要，希拉剋也並不能給予他多少好處。
當然。能夠和一國首腦交朋友，不管是在法國，還是回到香港，都是能夠因此而提高自己逼格的。
大家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希拉剋感覺到蘇菲?瑪索對他沒意思後，已經準備要撤了。他走之前還叫來攝影師，說是要來一張合影。
康劍飛見希拉剋合影時往蘇菲?瑪索那邊湊，顯然是想摟着蘇菲?瑪索的腰拍照。他不聲不響地先一步插進去，站在希拉剋和蘇菲?瑪索的中間，對希拉剋笑道：“總理先生，非常高興能和你合影，希望能和你靠得近一些。”
希拉剋也只能回笑道：“榮幸之至。法國是個藝術的國度，我非常喜歡和藝術家交流，特別是想康先生你這樣的優秀導演。”
於是乎，康劍飛和希拉剋站中間，樑嘉輝和蘇菲?瑪索分別站在兩邊來了一張合影。
沒想到希拉剋這色狼總理賊心不死，居然又和康劍飛他們三個沒人單獨來了一張合影，終於還是讓他搭着蘇菲?瑪索的香肩照了一張。
希拉剋離開以後，樑嘉輝感嘆道：“想不到法國的領導人這麼貼近平民，香港當官的架子可就要大得多了。”
康劍飛吐槽道：“色狼一隻。”
蘇菲?瑪索噁心地擦着手背說：“沒錯，就是隻色狼。他吻手的時候居然還用鼻子嗅，鼻孔裡噴出的熱氣噁心得我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呃……”樑嘉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希拉剋總理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間崩塌。
其實，這位希拉剋總理身材挺拔健壯，雖然談不上英俊，但卻非常地有氣質。配合着他國家首腦的身份，隨便一勾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願意和他上牀。
希拉剋離開不久，又有一個導演主動過來，和康劍飛握手之後，用生硬地普通話打招呼道：“康先生你好，我是貝納多?貝魯託奇。”
“原來是貝魯託奇先生，幸會幸會！”康劍飛瞬間反應過來，這廝是《末代皇帝》的導演。
就在兩個月以前，《末代皇帝》先後橫掃美國金球獎和奧斯卡。特別是《末代皇帝》獲得九項奧斯卡提名，最後九項提名全部獲獎，這在奧斯卡歷史上可以算的上是空前絕後。
上個月，在美國拿獎拿到手軟的《末代皇帝》，又在有法國奧斯卡之稱的凱撒獎上榮獲最佳外語片獎，這讓貝納多在法國的名頭更加響亮。
《末代皇帝》並沒有參與戛納影展，貝納多?貝託魯奇與總理希拉剋一樣，是以受邀貴賓的身份，前來參加戛納電影節40歲生日晚宴的。
“你的中國話說得真好。”康劍飛開始睜眼說瞎話，誇讚着貝納多古怪發音的中文。
“承蒙誇獎，因爲拍攝《末代皇帝》，我在中國整整呆了三年，日常交流用語已經不成問題了。”貝納多?貝託魯奇有點小得意地說道，只不過說着說着就換成了英語。
康劍飛聳聳肩笑道：“前兩年我去過幾次北/京，本想去你的劇組拜訪一下，可惜你將劇組全封閉了。”
貝納多?貝託魯奇感嘆道：“沒有辦法，不封閉劇組的話，會受到太多幹擾。”
康劍飛說道：“好的電影是需要多用點心思。”
貝納多?貝託魯奇與蘇菲?瑪索握手後，又衝樑嘉輝笑道：“你好。樑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蘇菲?瑪索驚訝地看着兩人。
樑嘉輝笑得有些不自然，說道：“有過一面之緣。”
貝納多?貝託魯奇指着樑嘉輝笑道：“《末代皇帝》的男主角溥儀，本來該樑先生來演的。可是他拒絕了我的邀請。”
康劍飛對此有所耳聞。不過並不清楚細節，也問道：“怎麼回事？”
貝納多?貝託魯奇說道：“樑先生在《火龍》裡把溥儀演繹得非常好。所以在《末代皇帝》選角的時候，我首先就想到了樑先生。但他先是答應，後來又打電話拒絕了。”
樑嘉輝解釋道：“因爲李翰祥導演也準備拍《末代皇帝》，不過版權被貝託魯奇先是搶先一步買走了……”
在簡單的解釋之後。康劍飛和蘇菲?瑪索才搞明白，原來李翰祥和貝納多都想把溥儀的《我的前半生》改拍成電影，結果貝納多下手更快，搶先一步把這部自傳的電影版權買走。
李翰祥只能曲線救國，以拍攝電視劇電影的名義，把同樣講述溥儀的《火龍》給拍出來。這明顯是打擦邊球的行爲，嚴格說起來已經侵犯貝納多的電影版權了。貝納多還因此向李翰祥表示了抗議。
李翰祥就此事和貝納多有了矛盾，而李翰祥又是樑嘉輝的恩師伯樂。樑嘉輝剛剛接手貝納多邀請的時候一口答應，搞清楚內情之後，便毅然地選擇了拒絕出演《末代皇帶》。放棄了一次在國際揚名的絕佳機會。
康劍飛是個功利主義者，換成是他肯定會答應貝納多的邀請，至於李翰祥那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純粹是面子問題。不過對於樑嘉輝這種重情重義的人，康劍飛還是比較欣賞的——雖然他覺得這樣做很傻。
蘇菲?瑪索聽了整件事的經過，不由地也對樑嘉輝刮目相看，把他當成值得信賴的朋友。
“我是前天到戛納的，慕名去看了《芳芳》的展映，導演細節處理得非常細膩，”貝納多?貝託魯奇說到一半，就笑着看向樑嘉輝和蘇菲?瑪索，“樑先生和蘇菲小姐在片中的表演也很精彩。”
來自著名導演的肯定，與來自國家政要的誇讚相比，前者顯得更加的有分量，樑嘉輝和蘇菲?瑪索聽了之後都頗爲自得，因爲他們在拍這部電影時確實演技有所突破。
在聊了一會兒之後，貝納多?貝託魯奇才說到自己過來搭訕的目的：“看到樑嘉輝先生在《芳芳》裡的精彩表演之後，我突然有了個想法，想請樑先生來做我的新片男主角。”
“我？”樑嘉輝吃了一驚，他還以爲因拒絕出演《末代皇帝》的事情，貝納多會對他有所不滿呢。
“樑先生，雖然你拒絕出演《末代皇帝》讓我很無奈，但我非常欣賞你的處事原則，”貝納多?貝託魯奇笑道，“而且你的演技確實不錯，正因爲看了你在《芳芳》中的表演，我纔有了拍攝新片的想法。”
由於《末代皇帝》在歐美到處拿獎，如今的貝納多?貝託魯奇正如日中天，樑嘉輝驟然收到大導演的邀請自然欣喜不已，他問道：“是什麼樣的電影？”
“杜拉斯的《情人》，”貝納多說道，“昨天我已經跟杜拉斯女士通過電話，她同意把電影版權賣給我，並且由她親自負責編劇工作。”
“居然是《情人》！貝託魯奇先生，我可以演女主角嗎？”蘇菲?瑪索驚呼道，杜拉斯的小說有種叛逆的反傳統味道，而且又經常獲獎，正和蘇菲?瑪索這樣的反叛文藝少女的路數。而且《情人》這部小說三年前纔在法國拿了大獎，蘇菲?瑪索一聽要拍《情人》，立即迫不及待地想要當女主角。
康劍飛同樣很驚訝，因爲在另一個時空，《情人》這部電影的導演並不是貝納多。幾年之後讓?阿諾籌拍《情人》時，需要一個演技出色的亞裔演員，是貝納多把樑嘉輝推薦給了讓?阿諾，也正是這部電影，讓樑嘉輝的性感臀部聞名天下，並且榮登法國女性“最受歡迎亞洲男演員”寶座。
沒想到因爲《芳芳》的提前出世，居然讓貝納多動起了拍攝《情人》的念頭，而且仍舊選定樑嘉輝做男主角，這實在是太過巧合。
按照原有軌跡，貝納多接下來將會跑去撒哈拉沙漠，拍攝一部中年夫婦感情危機，男的嫖妓女的出軌，最後意識到彼此真愛，卻男的掛掉女的寂寞的噁心電影。
看來，在這一個時空，貝納多那部在歐洲惡評如潮的藝術片將不會再出現了。
看着蘇菲?瑪索希冀的眼神，貝納多狠心地搖搖頭說：“不，瑪索小姐，我不認爲你是合適的人選。”
蘇菲?瑪索不甘心地問道：“爲什麼？我會很認真去演的，我相信自己能夠勝任。”
“並不是演技問題，”貝納多說道，“你剛剛跟樑先生一起合作了《芳芳》，如果再一起出演《情人》的話，會對《情人》裡的角色有先入爲主的負面影響。對於女主角的人選，我準備通過海選挑新人。”
蘇菲?瑪索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擠出笑容說：“那真是太遺憾了。”
貝納多?貝託魯奇說道：“希望我們以後能有合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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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瑪索點頭道：“非常樂意。”
接下來的時間裡，貝納多就跟樑嘉輝兩人跑到角落裡，談起了關於新片的一些事情。
康劍飛看到蘇菲?瑪索臉上隱隱的失落感，說道：“一部電影而已，不用這麼在意吧。”
蘇菲?瑪索嘆氣道：“那可是杜拉斯親自編寫劇本的《情人》，如果我能出演女主角的話，不要片酬我也願意。”
康劍飛不由笑道：“好了，別再去想《情人》了，一直拍愛情片可沒什麼意思。”
蘇菲?瑪索反問道：“那你覺得拍什麼有意思，偵探片還是恐怖片？”
“歷史動作戲怎麼樣？”康劍飛說道。
蘇菲?瑪索搖頭道：“不明白。”
康劍飛問道：“達達尼昂知道吧？”
“當然知道，大劍客達達尼昂，《三個火槍手》我小時候就看過，雅文邑現在還立着達達尼昂的雕像。”蘇菲?瑪索問道，“難道你讓我演達達尼昂的女朋友？”
康劍飛笑道：“不，是演達達尼昂的女兒，一個身手高超的女劍客。”
《玫瑰豪情》雖然拍得中規中矩，並沒有什麼太亮眼的地方，不過讓蘇菲?瑪索演法國大劍客達達尼昂的女兒，這個想法倒是很有意思。至於劇本，康劍飛自然要請人推翻了重寫，至少趣味性和觀賞性得比原片要強上幾個層次才行。而且康劍飛只是投資，並不打算自己親自來做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