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寺旁邊的竹林之中多了一座石塔,老和尚就葬在那裡。
把老和尚下葬之後,謝小玉正式做起了主持,不過他這個主持,做得實在沒什麼滋味,秀念和尚下了山,寬念開始閉關,墨念則拎着一把刀跑到竹林裡面瘋練,他這個主持簡直成了看門的,所以他乾脆把寺門一關,也自顧自修煉去了。
在普濟寺的後山,謝家的其他人也在那裡苦練不迭。
和當初大叔他們一樣,普通人突然間有機會修煉,絕對不會浪費一點時間,更何況他們還知道大劫將至,想要活命,就必須擁有足夠的實力,此刻他們只嫌時間不夠。
一時間,普濟寺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普濟寺終於不再寂靜了,因爲兩位妙齡女郎聯袂來到普濟寺。
這一次謝小玉沒有再躲着她們,不過一見面,他搶先說道:“之前是我的錯,不該覬覦貴派的秘法,回來之後我想了一想,我就算得了這種秘法,好像用處也不大,也就不麻煩兩位了。“
說完這話,他也不再提丙火聚靈陣的事。
姜涵韻和那個撫琴少女面面相覷,她們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沒想到全都用不上,對方變卦了。
兩位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胸悶得說不出話來。
在這前後二十多天裡面,她們已經和璇璣派取得了聯絡,璇璣派那邊知道謝小玉找上了翠羽宮,甚至連自家妹妹都拜在了翠羽宮門下,很多事也就不瞞着了,一來二去就說到碧連天、北燕山、摩雲嶺、九曜派這四家爲了得到那些東西,付出了什麼代價。
得知了這個消息,翠羽宮的那羣女人立刻明白自己佔了大便宜,全都指望着兩個弟子能夠拿着丙火聚靈陣的圖紙回去。
此刻在謝小玉這裡碰了釘子,撫琴少女是一肚皮怨氣,姜涵韻則有些發愣,這個打擊對她很沉重,一直以來她都順風順水,在山門之中是受人敬仰的大師姐,在外面是被人推崇的仙子,從來沒有這樣被無視過。
從寺院裡面出來,她的腦子仍舊昏沉沉的。
就在這時,她聽到師妹在旁邊說道:“大師姐,你有沒有感覺到,他好像有點不對頭,怎麼越看,和萬佛山上的那些和尚越像?“
“嘶,“姜涵韻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已經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大乘佛法,他修練了大乘佛法。“
姜涵韻的臉色異常難看,她已經想通了前因後果。
謝小玉討要翠羽宮的不傳之秘,恐怕是爲了掩飾身份,此刻他被官府通緝,原來的手段不能再用,在晉元城又露出了一手琉璃寶焰佛光,以後也不能再用。
翠羽宮的陣法別具一格,帶在身上就能用,運用巧妙的話,完全可以裝成法修,所以他纔會提出交換。
之前她沒答應,謝小玉顯然等不及了,乾脆修煉了一門大乘佛法,原來的打算就變成了多此一舉。
“晚了。“姜涵韻苦笑着說道,她的臉上滿是深深的懊悔:“現在我知道翠羽宮爲什麼始終發展不起來了,和璇璣派、碧連天、北燕山比起來,我們的氣度差了很多,更別說和九曜派比了,九曜派的那九塊石碑是九曜道尊所留,普天之下沒有比這更高明的道法了,九曜派卻隨便人看。“
“師姐,別說了,這又不是你的錯。“撫琴少女在一旁安慰道。
“你用不着勸我,我以往看洛文清,總覺得他只是在修煉方面還不錯,作爲未來的一派之尊,顯然不太夠,但是看那個人對他和對我的態度,我終於明白了,想要引領一個門派,能力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應該是氣度。真正差的是我,可笑我居然還看不清自己。“
姜涵韻在那裡黯然神傷,卻看到天空中有三道遁光朝着這邊而來,這三道遁光亮卻不刺眼。
“是佛門中人,好像還是大乘佛門的弟子。“姜涵韻一眼就從遁光中看出了許多門道。
“他難道真得入了佛門?還是大乘佛門?“撫琴少女頗爲失落。
姜涵韻沒空回答,她拉住師妹,閃身隱入了旁邊的竹林之中。
她們剛剛藏好,那三道遁光就落了下來,爲首的是一個胖大和尚,身上披着一件金黃色的袈裟,鋥亮的關頭上燒着九個戒疤。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和尚,一個四十多歲,滿臉苦相,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長袍,另外一個最爲年輕,三十上下,身材瘦削,臉黑漆漆的,非常粗糙,滿是風霜的痕跡。
“居然是他們幾個。“姜涵韻喃喃自語着。
“那些人是誰?“撫琴少女輕聲問道。
“爲首的這個和尚是萬佛山金光寺的主持,萬佛山那些和尚就是以他爲首。“姜涵韻對江州的各方勢力瞭如指掌,翠羽宮雖然默認那麼多佛寺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發展,卻不是聽之任之,暗中也有所防範。
“他會不會乾脆倒向佛門那邊?“撫琴少女語氣之中充滿了憂急的味道。
“誰知道?“姜涵韻眉頭緊皺,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靜,大劫當前,如果應劫之人倒向佛門,絕對是一件糟糕的事。唯一能夠讓她感到安慰的是,謝小玉把妹妹送到了翠羽宮,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又不像要倒向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