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城外茶攤。
林夕偷偷的留下凡間。午後,在茶攤上喝茶。鄰桌的兩人在談論着。
“聽說了嗎?錢家那小子立了戰功,就快回來了!”東邊端着茶碗的褐衣男子,開口說完,便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是嗎?看來咱們平津城也出了一名英雄人物!”西邊搖着扇子的白衣男子,讚許的說道。
“那張家小姐,也算是要熬到頭了,五年了呀!”褐衣感嘆着。
“你還操這份心?”白衣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據說那張家小姐,長得如花似玉,當年求親之人絡繹不絕,都快把門檻踏斷了,卻都未能求娶成功。”
“爲何?”白衣男子詢問道。
“只因張小姐出的對聯太難,無人能答出來。”
“那這張家小姐和錢家小子,又是什麼關係?”
“傳言,五年前的上元節,張小姐在河邊放花燈,一時不察,結果銀兩被盜走,一旁的錢家小子跑了三條街,幫張小姐追回了銀兩。此後,這一來二去,就生了感情。”
林夕聽完,喝完茶水,給了店家一顆銀餜子,便準備進城了。走在路上,林夕想,既然這張家小姐喜歡錢家小子,那今夜便送她一個“思夢”好了!讓她在夢中思念情郎,然後再讓她在夢中見一見他!
傍晚時分,“平津城,我來啦!”進城之後,林夕找了一間客棧,離張府,也就是張家小姐家只有百步之遙。然後讓小二把茶點送到房間,美美的享受完之後,“呃!好飽。這凡間的食物還不錯,可以給師傅帶一些。”於是將小二叫了上來。此時傻傻的林夕完全完了自己是偷溜出來的。
“小二,這個玫瑰酥不錯,改日幫我打包一些吧!”
“姑娘你真有眼光。這個是花酥閣給我們店的特供。這花酥閣的糕點的別好吃,每日供不應求。就是花酥閣的老闆太神秘,從來沒人見過他的面貌,否則這花酥閣應該會更紅火。”小二半彎着腰,賣力的推薦着。
林夕靜靜聽着,“神秘?好了,你先下去吧!”林夕有些好奇,不過準備先睡個好覺,然後等晚間睡覺時分,起來給張小姐一個“思夢”!
二更天,平津城裡的人們都睡了,除了外面街道上的打更人員,以及我們的林夕。林夕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只見她手間紅色光波閃現,雙掌拉開,光波在她掌間聚集,然後雙手向前推出,光波便向前方襲去,直奔張小姐的房間而去。
林夕收回手掌,光波消散,於黑暗中睜開眼睛,嘴角微微一下,“好了,只等明日驗收結果!”
第二日,丫鬟一早起來給張玫文梳頭髮,“玫文小姐,你今日好生奇怪,總是時不時偷偷發笑。”丫鬟紅梅對着自家小姐,一副疑惑的樣子。
“無事,只不過……”只不過昨晚思念錢郎,居然在夢裡見到了他!丫鬟看着玫文小姐一副嬌羞的樣子,打趣道,“只不過姑爺快回來了!”說完,就跑到了一邊。“說什麼呢,打死你!”此景被坐在房樑上的林夕看的一清二楚,林夕開心極了!快樂可以感染快樂!然後準備離去,忽然,“對了,小姐,今日還去花酥閣嗎?”“花酥閣”這三個字吸引力林夕的注意力。
“當然去,你家小姐我不去,招牌的玫瑰酥還有嗎?”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我的老闆!”紅梅陪笑道。
看來這位小姐是花酥閣的老闆,可真是踏破鐵屑無覓處呀!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準備犒勞自己一番,於是去找早點吃。在吃完了著名的胡辣湯和美味的湯包後,林夕去大興成衣鋪買了身男裝,穿在了身上。
並買了一把扇子,實在是有些熱呀。其實此時不沒有很熱,看來某人只是想扮演一下大俠。
突然,前面的道路出現很多士兵,前排是步兵,然後一個人,騎着高頭大馬,林夕一看,正是錢家小子。看來他回來了,估計不久之後,便會上門提親,這玫文小姐估計會更開心。
夢魘門。
月影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個男人。
“你說林夕在平津城出現了?”
“屬下敢以性命保證,這個畫上的女子確實出現,還在屬下的大興成衣鋪買了身男裝。”
“退下吧!”
錢峰家。
“阿峰呀,你下來吃飯吧!房子明天再補吧!”阿峰的娘端着鹹菜和米粥,朝着房頭喊了一句。
“娘,就好了!”糊完了房子的阿峰,從房山跳了下來。
“我家阿峰越來越厲害啦!”錢峰的娘一臉高興的說着。
“娘,您過幾天,找個喜娘,去張府提親吧!”錢峰吃完飯後,對着自家娘說道。
錢峰的娘神色一變,嬌滴滴的大小姐會幹什麼?給咱家送米送衣,大手大腳的,肯定不能過日子。於是沉着臉,正欲說些什麼。
卻看到門前阿翠提着菜籃一閃而過,忽而眉梢一挑,嘴角上揚,開口說道,“兒呀,你看咱隔壁的阿翠如何?你在家的時候,她給你洗衣服,幫娘做飯,從軍了,阿翠也總是幫娘做飯,縫補衣裳。”
“娘,玫文等了我五年,從十三等到了十八,我不能負她。況且她還一直給您送來衣食。”阿峰有些生氣的說道。
“好好好,娘改日就去找喜娘。”晚間,林夕再接再厲,施了一個“喜夢”給玫文。並把這個夢也同步給了錢峰。讓玫文和她的錢郎在夢裡結拜天地,提前開心一下!
剛剛施完夢,光波還未散去,林夕隱約感覺到身前有人。正準備“閃瞬”離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夕兒!”
是魘無盡!
那更要跑啦!
卻被人摟住頭,抱在胸前。
“魘無盡,你怎麼啦?”
“我想你了!”說着將脖子在林夕的頭頂蹭了蹭。
第三日。張府。
“小姐,你今天不要去找錢家那個白眼狼了。”紅梅扯着手中的花瓣說道。
玫文心裡咯噔一下,吸了一口氣後,平靜的問“怎麼啦?”
“今日街坊都傳遍了,張家的喜娘去他們隔壁家的阿翠家提親去了。”
玫文苦笑,“那我更要去見他了。”
十里亭。
“玫文,你終於來啦!”錢峰正欲上前抱住玫文,玫文向後退了兩步,錢峰抱了個空。
“錢郎,你既欲娶他人,何故再來與我會面?”玫文傷心的說道。
“啊?”錢峰有些驚訝,“可是,娘,娘明明說,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同意我娶你了呀!”錢峰着急的解釋道。
“這個世界有很多極端認真的蠢人,比如我。五年了,我三天送米,兩天送衣,只爲讓你母親衣食無憂。爲何你娘要如此對待我們?我聽到你回來了,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嫁予你了,”玫文臉上一絲希望,一閃而逝,“不曾想,此生有緣無份。”
“玫文,我回去和我娘再說說,肯定……”錢峰有些哽咽。
“肯定什麼?”玫文苦笑。
自己曾對錶姐說過的話還在耳邊“我家阿峰重孝道,現在是一個好兒子,以後必然會是一個好丈夫。”
“你是那麼重孝道,好好照顧你娘吧!”
今日起,我會滾的遠遠的,再也不去打擾你!
林夕和魘無盡在不遠處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林夕感嘆世間諸多阻礙,看來這兩人成不了了。
“魘無盡,他們要分開了。我很傷心,一直以爲他們可以在一起的。”林夕咬着牙,滿臉傷心。
晚間,林夕爲玫文施了另一個夢,“直夢”。直夢,也稱直應之夢,玫文夢見自己被表姐和家人安慰,雖然最後卻是自己反過來安慰表姐和家人。
玫文對錶姐說:“表姐,我都不傷心,你傷心什麼?”
“你等了這麼久,卻等到這樣一個結果,我爲你難過。”
“表姐,這五年,我甘之如飴。我明白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思念一個人的甜蜜,和”玫文頓了頓,“離開一個人的釋然。”
“這五年,是玫文的不對,不該只專注思念一個或許等不到的人,而忽略了身邊的人。”
在父親有空的時候,玫文陪父親下棋;
在母親空閒的時候,彈琴與母親同樂;
在表姐過來的時候,和表姐談論花酥。
沒有什麼比留在身邊的人更重要。
紅塵,如此靜好。
這人生,或許某一天,會有一人,同我一樣,喜歡這般生活。
卻說錢峰結親的當晚,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兒子並沒有得戰功,反而受傷了,自己哭的跟個淚人似的,痛恨老天不公,而自己看好的阿翠,居然嫁給了隔壁村的財主做小妾。便怪罪到小翠頭上,從此錢家再無寧日。
平津城城門外,“魘無盡,那個‘懼夢,是不是你施的?’”林夕放下茶杯,問道。
魘無盡不說話,只是爲了給一些人一點教訓而已。
“夕兒,你一定要回幻仙山嗎?”
“當然,我都溜下來三天了,再不回去,就會被發現啦!”
其實你師傅知道,而且在你身上留了意識流。
林夕邊喝茶,邊想,自己身邊有師傅,有魘無盡,其實也挺好的。回不回得去現代,還是個未知數。身邊有人陪伴的日子,有師傅陪伴的日子,確實很不錯,依賴,信任,是愛的一種吧。抓住眼前人,自己看來要努力了。
林夕沒有發現,當日自己一人在此飲茶時,那兩個談話的男子就在他們身旁。
只見白衣的男子說,“看來這位玫文小姐不錯。”張府有佳人,吾欲求娶之。
“啊?你說什麼?”褐衣男子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