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興到北平(不是現在的北京,現在的北京在當時叫涿州),兩千多裡的路程,大軍整整行進了一個月,方纔到了盧龍。
北平王府中的旗牌長張公瑾在盧龍城下等着迎接楊廣一行。
楊廣見不是羅藝前來迎接心中也有些不高興,想道:“羅藝啊羅藝,你雖然是正一品的北平王,但是也未免太不將我楊廣放在眼中。”
楊廣身邊的秦瓊見楊廣的臉色不太好看,心中也是極爲的着急,怕羅藝惹怒了這位未來的帝王,對羅家不利,可是此時沒有他說話的份,也只能乾着急。
張公瑾能夠成爲旗牌長,被羅藝派來迎接楊廣一行,自然是一個能夠察言觀色的人物。也能看到楊廣面色不善,忙上前說道:“下官北平王府旗牌長張公瑾見過王殿下,只因高麗大軍犯境,王爺前往臨渝關(山海關)坐鎮,防止高麗大軍突襲,素以派下官前來迎接。不能親自前來迎接殿下,我家王爺讓我向您賠禮,還望您見諒。”
聽到這一番話,楊廣的臉上開始多雲轉晴。笑道:“羅王爺忠君體國,爲我大隋江山社稷操勞,本王怎麼會怪罪。先前到來的大軍現在都在那裡?”
張公瑾忙說道:“稟殿下,先前到來的十萬大軍都在臨渝關等候殿下,只等殿下大軍一到,就出臨渝關討伐高麗。
殿下遠道而來,定然有些睏乏,且在盧龍歇息一日,明日再行前往臨渝關不遲。”
原來自從接到高麗起兵犯境的消息之後,羅藝便準備請旨出關討伐。羅藝麾下也是有着十多萬大軍的,長期和突厥、契丹、奚等族作戰,士卒精銳異常,對於高麗這區區六萬人,還真沒有看在眼中。
不過還沒有等到羅藝的奏章到達大興城,楊堅的聖旨就已經下來了。以晉王楊廣爲行軍元帥,尚書左僕射高爲晉王長史,幽州刺史周羅爲水軍總管起大軍三十萬準備征討高麗。
在羅藝看來,這是隋文帝要給自己的兒子立功的機會,便也不再爭奪帥位。
但是擔心前期到達臨渝關的諸軍不相統屬出現亂子,便前往臨渝關坐鎮。以壓制軍中的這些將領。
雖然羅藝並不是這些將士的頂頭上司,但是他們現在駐紮在羅藝地地盤上,也就暫時受到羅藝的管理。憑藉着羅藝聽調不聽宣,生殺自專的權力就是把自己殺了,也是沒有人會說什麼。羅藝的到來確實讓那些驕兵悍將安分了許多。
楊廣聞言卻是有些不悅,說道:“張公瑾。你可是看不起本王?一位本王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公子?”
張公瑾忙說道:“下官不敢。”
“哼!”楊廣冷哼一聲,說道:“本王十四歲便帶兵上陣殺敵,十八歲帶兵伐滅南陳,也是久在軍中。對於軍中幸苦也是習慣了的,不必歇息了。照常行軍。按時紮營。走吧。”說完便拍馬向着前方走去,將張公瑾晾在一邊。
看到楊廣遠去地身影,張公瑾有些尷尬。秦瓊並沒有隨楊廣而去,而是留了下來,對張公瑾說道:“公瑾兄。還不快跟上。”說完便拍馬而去。
張公瑾聞言忙上馬,向着楊廣追去。來到楊廣身邊之後,不停的給楊廣道歉。楊廣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等到傍晚大軍安營,吃過晚飯之後,秦瓊正準備歇息。就聽帳外有人喊道:“秦二哥可曾歇息了?”
秦瓊出賬一看,原來是張公瑾站在自己帳外。忙說道:“還未歇息。公瑾兄請進。”
張公瑾一拱手,隨着秦瓊走進帳篷。
主客坐定之後。秦瓊問道:“公瑾兄深夜前來,可是姑丈有話要交代。”
張公瑾忙擺手說道:“並不是羅王爺有事要交代,而是公瑾素聞二哥大名,今日有緣相見,遂前來拜見。”
秦瓊五年前成爲齊州刺史之後,並沒有將英雄樓關了,而是從歷城縣搬到了濟南城中,繼續結交過往的英雄好漢,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在江湖上的名聲不但沒有因爲做官而小了,反而是更加的大了。被稱爲“孝母賽專諸,交友似孟嘗,神拳太保,雙鐗大將。”江湖人送外號“關二哥”。這也是張公瑾爲何稱呼秦瓊爲二哥的由來。
這一句二哥可是了不得,江湖上比秦瓊年紀小地稱呼秦瓊二哥,年紀與秦瓊相當的也稱呼秦瓊二哥,就是年紀比秦瓊大的,也稱呼秦瓊爲二哥。足可見秦瓊聲望之隆。
秦瓊聽到張公瑾所言,微微一笑,說道:“公瑾太客氣了。”
隨後兩人談論了一些江湖中事,又說了一會武藝,不知不覺間天色就更加的晚了。
張公瑾也覺得自己呆的時間有點太長了,笑着對秦瓊說道:“二哥,小弟打擾地時間太長了,還請二哥見諒。”
秦瓊呵呵一笑,說道:“這是哪裡話,你我兄弟一見如故,哪裡來地打擾。”
張公瑾一邊笑一邊說道:“話雖如此,可是二哥遠道而來,行了一天的路,總是有些勞累了。這一路上相處的時間還長着呢,我就先離開了,我們改日再敘。”說完便抱拳離開了。
秦瓊將張公瑾送出門去,便回到帳內歇息了。
張公瑾一邊走,一邊想道:“人人都說二哥好交友,急公好義、平易近人。今日一看真是名不虛傳啊!以二哥今時今日的地位,能夠做到這一點真的是很罕見啊。”
第二天一大早,十五萬大軍便再次起行,向着臨渝關行去盧龍距離臨渝關不過上百里路。昨日又已經走了一些,不過用了一個時辰,大軍便到了臨渝關外。
羅藝也早就接到了探馬地稟報,帶着自己麾下的將士,以及先期到達的將士出關相迎。
羅藝畢竟是朝廷重臣,楊廣也不敢太過無禮。更何況楊廣還準備拉攏這位手握重兵的王爺。看到羅藝迎上前來,楊廣忙下馬,向羅藝迎去。
看到楊廣下馬向自己迎來。羅藝也是暗自點頭,想道:“都說這位晉王殿下驕橫之極,現在看來還是很不錯的啊,怎麼會有那樣的傳言。”
羅藝一邊想,一邊也下馬向着楊廣迎去。說道:“殿下遠來幸苦,請到關內歇息。”楊廣忙謙讓。讓羅藝先行。
羅藝哈哈一笑,拉着楊廣地手,一起走進了臨渝關中。
至於楊廣身後地那十五萬將士自然有人安排,也用不着羅藝操心。
進關之後羅藝便擺下宴席,爲楊廣接風洗塵。由於楊廣地刻意迎合,宴席上是賓主盡歡。
當然秦瓊這位朝廷地新貴自然不會被放過。不停地被人敬酒。秦瓊就是酒量再大也禁不住這樣的折騰,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直到第二天起牀,秦瓊還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只感覺一陣陣的頭暈。
“喝酒還真是誤事,自從習武以來從來沒有間斷過地晨練今天確實被耽誤了。看來這酒以後還是得少喝。”一邊想一邊起牀開始洗漱。
秦瓊剛剛洗漱完畢,就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二哥起牀了麼?”
秦瓊忙開門。見張公瑾帶着一位大胖子站在自己門前。忙說道:“原來是公瑾啊。請進吧,這位朋友也請進來吧。”
聽到秦瓊的稱呼,張公瑾卻是笑出聲來,那個胖子的臉上卻是有些尷尬。說道:“二哥,難道您不認識我了麼?”
秦瓊聞言也有些尷尬。說道:“請恕在下眼拙,不知這位兄弟是?”
這胖子有着着急了,說道:“二哥,難道你忘了那口大缸麼?”
這樣一說,秦瓊卻是想起來了,說道:“原來是文忠兄弟啊。你看我這記性。”
張公瑾見兩人還真的認識。也不禁有些奇怪。
原來張公瑾昨天和王府內的一種同僚相聚,說起自己見過秦瓊。和秦瓊暢談了一番。言談中很是得意。
這時,北平王府的中軍官杜義杜文忠開口說道:“你和二哥暢談一番算什麼,我老杜和二哥那可是過命地交情。”
軍中同僚都不相信,認爲杜義是在吹牛,他杜義是地地道道的燕山人,和濟南歷城縣離着老遠呢,怎麼可能認識秦瓊呢。但是杜義的官職比他們都高,不好說什麼。而且杜義極爲的要面子,便嘻嘻哈哈的準備遮過去。
杜義見狀也知道,這些人是不相信自己,便說道:“本官知道你們不相信,明天等本官去見一見二哥,你們就知道我老杜所言不虛了。”
衆人見杜義如此說,卻是有些相信了,但還是不敢確信。
這不第二天衆人酒醒之後,便由張公瑾帶着杜文忠來到秦瓊地房中。可是一進門秦瓊卻是沒有認出杜文忠來,讓杜文忠地臉上有些掛不住。
此時見秦瓊認出了他來,轉頭對張公瑾說道:“如何?我說我老杜和二哥相熟,你們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張公瑾一聽杜文忠把昨晚說的過命的交情變成了相熟,也是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信了,信了,大人您確實和二哥有交情。”
隨後轉頭對秦瓊說道:“二哥,您看,軍中的一干兄弟知道二哥您到了,都像見見您。又怕打擾了您,不知……?”
秦瓊笑道:“承蒙衆位兄弟擡愛,秦瓊哪裡有不見的道理,就將一衆兄弟都請來吧。”
張公瑾聞言答應一聲,說道:“好咧,二哥您等等,我這就去將衆家兄弟叫來。”
等張公瑾離開之後,杜文忠有些扭扭捏捏地對秦瓊說道:“二哥,我以前那點事,你就不要說出來了,我怕他們笑話我。”
秦瓊正顏說道:“文忠啊,所謂英雄不問出身,你以前雖然出身低微,但是你現在已經是一方大將。以前的出身又能說明什麼呢?
反倒是你能夠做到現在的樣子,更加說明你的能力,你應該值得驕傲纔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誰如是笑話你以前,那就是淺薄之極,這種人你還用得着在乎麼?”
杜文忠聞言起身拱手道:“二哥,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以前我老杜把那點不光彩的事都藏着掖着,怕人笑話,以後不會了。”
話剛說完,就見外面呼呼啦啦進來一大羣人。杜文忠起身說道:“二哥,這些兄弟你可能都不認識,我來給您介紹一下。”
除去張公瑾前幾天認識了之外,其他地,秦瓊還真是一個都不認識。經過杜文忠地介紹,知道這些人分別是白顯道、屈突通、屈突蓋、尚青山、夏玉山、尉遲南、尉遲北、唐萬仁、唐萬義、毛公遂、呂公旦、黨仕仁、黨仕傑,史大奈。
其他人秦瓊都沒有太過在意,當聽到史大奈的時候秦瓊卻是看了一眼,因爲在前世所看地話本小說裡面,史大奈有時候還會排名在自己前面,所以注意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發現史大奈不像是中原人,便問了一聲,原來這史大奈乃是突厥人,不過卻是自小在中原長大,一身武藝確實不凡,在羅藝軍中只在羅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