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氣又好笑,“我昨天被小服務員攻擊的時候,你就站在旁邊袖手旁觀,最後還丟下我不管。現在把話說得這麼好聽,也不怕臉紅。”
九越靈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他對我說:“小七,如果我現在和你解釋突然走開的事,可能你會覺得我是在找藉口。但當時我走開是真的有原因。我發現有股危險的氣息,一直在跟着你,我是去追他了。”
“大白天的會有什麼東西跟着我?”我吃了一驚,突然想起九越靈走後,那個溫柔怪異的女人。
我問:“那後來呢?追到他了嗎?”
“沒有,我追丟了。後來我再折回明月新找你,發現你已經不在那了。”九越靈說:“幸好你走得快,否則那家酒樓昨天就得關門。”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難怪後來我去找莊瓊的時候,九越靈會那麼及時地出現在我身邊。
雖然昨天的事我並沒有生氣,但始終覺得,一個男人丟下自己的女人走掉,相當的沒品。這時瞭解真相後,我不禁爲自己的小雞肚腸感到心虛。
“九越靈,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說。
九越靈奇道:“小七突然這麼認真,想問我什麼問題?”
我抿了抿脣,說:“撇開小七這個身份不談,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你看,我美又美不過你,脾氣不算溫柔,還老是懷疑你,惹你生氣。我憑什麼讓你喜歡啊?”
九越靈走路的腳步停住,盯着我上下打量。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突然他摸向我的額頭,嘴角勾着笑:“額頭有七瓣花,這是我的小七啊。沒有被陰靈附體,也沒有發燒,怎麼轉性子了?我那個脾氣有點大,不太講道理的小七,哪去了?”
我拍開他的手,說:“不要轉移話題。”
九越靈握住我的手,嘆了口氣,才說:“喜歡這種事哪有道理可講?我喜歡你,只是因爲你是你。”
“啊?”就這樣?
我呆了呆,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那麼我喜歡九越靈什麼呢?難道只是因爲他長得帥,或者是因爲在我危險的時候,他總會及時來救我?
“就這樣。”九越靈在我的額頭親了親,說:“快走吧。太陽有點烈,我怕曬黑,那樣就不帥了。”
我瞄了一眼他白晰得有點過分的皮膚,忍不住說:“就你還怕曬黑?那我這種膚質,是不是天天出門都得穿防曬衣擦護膚品?”
“這個提議不錯。不然小七曬黑了,咱倆往人前一站,別人還以爲我們是黑白無常呢。”
“你纔是黑無常。”
我們說說鬧鬧,很快就來到了明月新。
我站在酒樓門前,看着酒樓大門敞開,驚奇地發現酒樓竟然還正常營業。
而且酒樓門口停了不少的車,看樣子生意還不錯啊。
我以爲,昨天出了死人紙錢那種事,明月新怎麼都要休業一段時間了。沒想到我和九越靈走進酒樓大廳的時候,客人出奇地多,幾乎每個桌子都坐滿了人,我們連個空位都找不到。
整個大廳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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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後頭,
又陸續來了幾個客人,但同樣沒有空位置。
一個長得高高胖胖的部門女經理朝我們走過來,抱歉地讓我們稍等片刻,然後也不說什麼時候有空位,就又轉身去忙別的事了。
所有服務員都忙得團團轉,全都沒空理會我們這些找不到位置的閒客。
我聽到後面來的客人,正在認真地說:“那就等等吧,總有人會吃飽離開的。”
等了一會,他們開始低聲交談。
客人甲說:“聽說這家酒樓昨天收到紙錢了,我覺得很神奇啊。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嗎?”
客人乙搭話:“我覺得有。”
客人甲驚訝地問:“你見過嗎?”
客人乙應:“鬼我倒沒見過,不過鬼火我見過。小時候出去幹農活回得晚,會看到很多鬼火在田野上飄,幽藍幽藍的,顏色很漂亮卻很嚇人。”
“切,那不是鬼火。”客人丙不屑地接口:“已經有權威的科學家證實,那是磷光。是死人骨頭裡的磷成分散發出來,跟空氣的水份產生作用後變成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鬼火。”
客人乙說:“既然科學家都證明是死人骨頭變成的,沒準那就是死人的靈魂啊什麼的。以爲取個像化學的名稱,就能避免鬼火的說法了嗎?”
客人丁好奇地向熱鬧的大廳伸長脖子,說:“也不知道這裡不是真的有鬼,好想見識一下。”
我覺得很稀奇。
這幾個陌生人碰到一起,談起陰靈鬼怪居然能談得這麼投契熱絡。他們寧願排隊也要在這裡吃飯,不會是真想見鬼吧?
膽子挺大的。
我甩了甩腦袋,無法理解。
又站了一會,我對九越靈說:“既然沒有位置,那我們去別家吃吧,不等了。”
九越靈說:“也好,這裡既沒有雪糕,更沒有冰激凌,實在無趣。”
說起這個事,我忍不住問:“九越靈,你一隻千年鬼,吃我們人類吃的東西,能消化得了嗎?會不會拉肚子?”
九越靈揚了揚他好看的眉毛,笑道:“你猜。”
“我不猜。”
“天星。”
我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陸凡坐在臨窗的位置上,正朝我招手。
我拉着九越靈走過去,意外地問:“陸凡?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人吃飯嗎?”
“還有一個人。”陸凡說,“去洗手間了。”
陸凡的眼睛裡神采奕奕的,那是戀愛時期纔會有的光彩。
我識趣地說:“既然你有約,那我們不打擾啦。我們打算去別家吃。”
陸凡說:“我已經注意你們好一會了,找不到位置嗎?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們拼桌。”
我說:“沒關係,去別家吃也可以。對了”我指指他受傷的腿,問:“腳沒事了吧?”
“謝謝關心。”陸凡露出笑容:“好得差不多了。這些日子,多虧了小蘭照顧我。”
我以爲自己聽錯,忍不住問:“你說的小蘭,是不是我堂姐?”
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曼天星,陸凡說的人不是我,難道還是你啊?”
我回過頭,看到堂姐臉色難看地瞪着我。那眼神,就跟我欠了她一百萬沒還似的。
“堂姐?”
不,這個女生不是我堂姐。
我突然想起齊可來,當時怎麼就忘記問問郭超,齊可爲什麼選在那棵,壓着白馨屍骨的樹上吊死?怎麼就沒問問齊可自殺,跟莊述有沒有關係。
郭超時時關注那棵樹的動靜,多少都會知道一些的。可惜現在他已經到地下受罰去了,再見他一面,恐怖比全登天更難。
我懊悔的咬了咬脣。
堂姐笑得比冰還冷,“怎麼,看到我們陸凡在一起,你很驚訝嗎?”
她陰冷的笑容讓我覺得腳底生寒,搖搖頭說:“不,你不是堂姐。”
堂姐一聽就生氣了,指着我罵:“曼天星你什麼意思?當初拆散陸凡和齊可,害得齊可自殺。現在我這麼努力,才能跟陸凡走在一起,你又想來搞破壞是不是?”
堂姐的聲音大得不可思議,即使在吵雜的大廳裡,仍然像平地驚雷。
在場的客人紛紛朝我們看了過來。
陸凡馬上站起來,按着堂姐的肩膀低聲勸她:“天星對我們沒有惡意,你小點聲。”
可是堂姐的聲音越發地提高:“曼天星你就是個賤貨。仗着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左勾右搭的,學人家腳踏幾條般。怎麼,嫌子墨學長一個備胎不夠用,又勾來了一個?小心船翻了淹死你。”
堂姐這番話,把九越靈也拉下水了。
“怎麼說話的?你罵我就罵我,幹嘛把九越靈扯進來?”我越說越越氣,肚子裡的火氣一拱拱地往心口蹭上來,氣得不行。
堂姐大聲說:“曼天星,這是你逼我的。總有一天,你要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我做什麼壞事了,要我付出代價?我眼睛都開始冒火,眼看就要暴粗口了。就在這時,九越靈摟着我的肩膀,輕輕地把我帶到了他懷裡。
他對我堂姐說:“你,說話客氣點。信不信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馬上找不着回家的路。我警告你,以後見到我的女人,繞路走,別再惹到她了。”
九越靈讓堂姐對我客氣點,但他講話的語氣卻非常不客氣,馬上惹火了脾氣挺溫和的陸凡。
陸凡生氣地問:“這位先生你是什麼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用武力威脅一個女生嗎?”
我知道九越靈的脾氣,除了對半煙他還算放在眼裡。其他人類,他根本不屑於講道理,能動手就動手,絕不多說廢話。
我眼看九越靈就要發怒,趕緊抱住的手臂,對他說:“九越靈我們還是走吧。”
九越靈對我還算遷就的,見我抱住他手臂不鬆手,慢慢收斂怒氣,不想跟陸凡計較了。
但堂姐卻不依不饒,朝陸凡委屈地哭起來,“陸哥哥,他用這麼狠的話來說我,你也不管管嗎?”
堂姐不但說哭就哭,連眼淚都是說掉就掉:一串串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哭得還挺惹人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