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莊紫夜,惡狠狠道,“你害我害的還不夠慘嗎?從第一世開始,你就利用我對付南柯,一次又一次的置南柯於死地。爲了得到南柯身上長生藥的引子,一次又一次的下套,每次我都是你的利用對象,這樣還不夠嗎?”
我爆吼,“還不夠嗎?”
莊紫夜靜默了好一瞬,纔開口,“但是歡歡,我是真的愛過你。”
我仰天大笑,“愛過?”這一定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我怒極反笑,“是啊,僅僅只是愛過。那麼這輩子你千方百計的接近我,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的腦子異常的清明起來,“你不說是麼?好,我來說。南柯身上的血液,南柯的靈魂,恐怕不僅僅只要是得到了就這麼簡單吧?”
莊紫夜沉默。
一張邪肆的臉陰沉的嚇人。
但是我毫無畏懼。
我繼續道,“一開始我不懂,但是現在……我懂了。”既然此刻大家都挑明瞭,那麼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清楚了。
“第一世,我爲了避開自己的命運,爲了好好的活下去,將自己推到了你的身邊,我以爲我的愛可以改變你,可是……並沒有。你還是走上了長生的道路,滿城百姓叫苦連天,而你身爲皇子,依舊不顧百姓安危,一直追求着所謂的長生之道。”
“我沒有改變你,但是南柯卻改變了我。我欲渡你成至高的皇,卻被南柯渡成了會愛人的人。一切的一切,從我拋棄南柯去選擇愛你就錯了。”
“你執着於長生之道,於是抓走了南柯。我知道那一生南柯註定有一劫……是死劫。既然註定在那個時間會死,天意難違,我阻止不了。”
我頓了頓,因爲憤怒,因爲傷悲,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南柯在我面前死了,跳進你那所需要煉製長生藥的爐子裡。”
“第二世,我與南柯與你之間的緣分堅固的像是城牆。七扭八拐,最後還是相遇到了一起。那個時候的南柯是夢城的少主,你依舊是最高位置的那個人,最後坐上了皇帝陛下的位置。但是對於長生的執念,你這一世依舊如故。”
“於是你設計,讓南柯誤會我與你成親,讓南柯誤會我懷了你的孩子,在南柯要與我成親的那日,將我威脅,帶我直接離去。最後還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聯合榮熙夕,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永生永世難忘。”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每一句話都讓我撕心裂肺。
但是莊紫夜一臉深沉,似乎這些話一點也無法影響到他。
莊紫夜對於過去的記憶,應當如同白翎一樣,靠近誰,便想起關於誰的記憶。
莊紫夜開口,很是冷漠,“然後呢?”
“然後?”我呵呵笑了兩聲,“我一直很奇怪,爲什麼你非要讓我與南柯互相產生誤會,原來只有南柯在怒極之下,血液中才能產生巨大的靈氣,與其它的藥材相互融合,血肉才能化作你所需要的東西。”
莊紫夜道,“至少這一世,我沒有這麼做!”
“呵,呵呵,呵呵呵……”我一陣一陣的冷笑,“因爲轉世後,很多因緣發生了變化。得到南柯血液的前提變了。”
莊紫夜微微勾脣,露出了淺淺的、詭異的微笑,“噢?變了?”
我側目看他,一邊平復着心情,一邊道,“因爲我太過不要命了,自殺了兩世,所以冥法懲罰我,再無投胎成人的機會。永墮畜生道。南柯以自己的靈魂作爲代價,以全身的血液作爲代價,施下禁術,將自己的血液灌輸給了我,我纔有了第二次重生的機會。”
“正是因爲這次的重生,血液流入了我的體內,所以這一世你的到來,便轉移了計劃。”
“原本想要讓我誤會南柯,所以安排了榮熙夕的出現,導致南柯與我之間的誤會連連。但是並沒有達到你所想到的效果。你也是那個時候才突然發現,今世南柯的血液不能這麼被激發。所以後邊改了策略。”
莊紫夜道,“你說的都對,可是即便都對又如何?你逃得出這裡嗎?”
我道,“逃不逃的出,你又如何得知?”
莊紫夜看了一眼旁邊的南柯,“假若讓你和南月深對戰,你下得了手嗎?”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你幾個意思?”
莊紫夜道,“既然你對我已經沒有信心了,也不願意站在我這邊,我得不到的東西,最喜歡毀掉。”
我震驚在了原地。
早就知道很有可能會這樣,等到這一步到來時,還是不能接受。
一邊的唐景祁聽不下去了,咒罵,“莊紫夜,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莊紫夜輕笑着回道,“謝過您的誇獎。”特別紳士的回了一禮。
我氣的六竅生煙。
忽然眼前人影一閃,南柯站在了我的眼前。
依舊是離開時的那身衣服。
儒雅的氣質,絕美的面孔,只是那一雙眼睛中,再也沒有了我熟悉的戲謔神情,再也沒有對我戲弄時的調侃神色。
對於如今眼前的這個人而言,我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他需要擊敗的對象。
榮熙夕在一旁用手捂着嘴巴,笑的天花亂墜。
我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南柯開口,“我不喜歡打女人!”
我看着他的面容,答,“我不喜歡打男人。”
南柯的面色怔了怔,“你有點意思。”
我心中亂成一團,口中卻冷靜道,“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呢!怎麼,要不要叛變?我這裡美女多,比那個狠毒的榮熙夕有意思多了。”
南柯微微一笑,傾國傾城,“不必了,她是我的愛人,怎麼樣我都是喜歡的。”
這話聽的格外刺耳。
我咬牙切齒,怒了,“南柯,你當真要如此的話,就怪不得我最後兩敗俱傷了。”
南柯的語氣是我這輩子聽過最漫不經心的,語速緩慢,姿態倨傲,“兩敗俱傷?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榮熙夕語笑嫣然的靠在南柯的肩膀上,紅脣笑的諷刺而刺眼,“牧宜歡,你這是打算以一對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