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衣兒點頭，“準確的來說，是我的神眼。”
我觀察着她的五官，她已睜開了眼睛。
臉上依舊掛着血淚，但是她的眼眶中卻是有着完好的眼珠子，只是左眼沒之前那麼水靈，那麼靈氣四溢了。
“這戒指我藏哪裡？”我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去護什麼寶貝。
趙衣兒拉過我的手，將戒指直接套進了我左手的中指，“放哪裡都比放我身上安全。”
我皺眉，總覺得她會做出什麼令我感到害怕的舉動來。
下一秒，趙衣兒臉色一變。
“好姐姐，如果我不幸死了，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它。不要將它交給任何人，包括我的族人。”
我搖頭，不安道，“趙衣兒你想做什麼？”
趙衣兒自顧自的道，“我在我的眼睛裡留了我一縷念想。時間到了之後，你告訴它你的選擇，它會教你該怎麼做的。我希望你可以選擇尋回南柯哥哥。”
我拽住她的雙臂，“不，你自己的東西，你要自己保護！”這小妮子絕對要做出什麼驚天地的事情來了。
趙衣兒搖頭，“來不及了。姐姐，保重！”
她的小手靈氣四溢，法訣自她口中念出。
爆破聲乍起。
車子自爆了……
迷糊中，我看到120急救車的身影。
而趙衣兒的小身子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畫面，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
“啊——”
我大口的喘着氣，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手背上掛着點滴，臉上還帶着呼吸機。
“還以爲你沒救了。”門口站着一個穿黑西裝的人。
我看的有些眼熟，“鄭示傑？”
“真是榮幸。你還記得我。”他彬彬有禮道。
我將呼吸機從臉上扯了下來，“是你救得我？”
鄭示傑微微挑眉，“我剛好路過那裡，沒想到你會在那段路出車禍。”
我急忙道，“我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呢？”
鄭示傑緩緩道，“還在搶救室。”
我掙扎着下牀，“我要去看看。”
鄭示傑將我按回病牀，“那個小姑娘傷的很重很重，過來的時候幾乎已經停止了呼吸。”
我身子一軟，“不會的，不會的，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鄭示傑目光幽幽，“先不說她。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心不在焉的回道，“牧宜歡。”
鄭示傑點頭，“牧小姐，與你發生車禍的除了還在搶救的那個小姑娘，還有三個殺骷髏幫派的人。”
即便早就已經猜測出是殺骷髏的人，此刻聽到這三個字，簡直讓我咬牙切齒。
我的手摸上那枚戒指，怎麼也想不明白趙衣兒最後爲什麼會有想要和殺骷髏的人同歸於盡的想法？
“牧小姐，你怎麼會惹上殺骷髏的人？”
我擡頭望向鄭示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上他們了。”
鄭示傑頓了頓，又道，“你的家住在哪裡？我派人請你家人來照顧你。”
我神色一僵，苦笑，“家？我早就沒家了。”
鄭示傑沉默了一瞬，“抱歉。”隨後道，“可有親朋好友？”
我想了想道，“唐景祁。那次在拍賣會上你見過的。”
鄭示傑點頭，“唐氏的少主子。那好，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聯繫。”
門關了上。
病房雪白一片，如同我此刻的心一般，慘白而悲涼。
沒過多久，唐景祁就到了。
他拉過椅子，坐在病牀旁，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你的事情鄭示傑已經和我說了。”
我沒有反應，唐景祁繼續道，“車禍，怎麼會突然發生車禍？”
我深呼吸的一口氣，朝他問道，“先別管車禍。趙衣兒的身份背景你知道嗎？”
唐景祁從身後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我，“來的時候，順便讓白若辰幫忙查了趙衣兒。”
拿過資料本，上邊名字一欄上，標註了一個龍飛鳳舞的“翎”字。
這不是白若辰的東西，是白翎的。
擡頭，此刻門口站着一抹纖長高大的身影。
白翎笑眯眯的走進來，朝我打招呼，“別來無恙。”
我沒有心情理會他這不明深意的笑意，“你知道多少？”對於南柯的消失，對於趙衣兒的身份。
白翎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攤手。
這種回答真是讓人氣急。
“有一件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我瞪大着眼睛，口氣森冷。
白翎自顧自坐上靠窗的沙發，“白家與趙家有什麼關係？趙衣兒與我有什麼關係？以及南柯與趙衣兒有什麼關係？”
我沉聲道，“是。”
我不想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問的結果就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消失。
死去。
而自己卻束手無策。
這種無助的感覺，讓我的情緒幾乎潰不成軍。
白翎道，“知道了一切你又能改變什麼呢？讓趙衣兒復活？還是能讓南柯回到你的身邊？”
我沉默了。
白翎繼續道，“你活着只會讓更多的人命運悲涼，與其這樣倒不如選擇一條和他們沒有關係的路。”
唐景祁抓起牀頭櫃上的玻璃杯朝着白翎丟去，“你胡說什麼！”
白翎擡眼看我，“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牧宜歡？”
我突然覺得好笑，忍不住的瑟瑟發抖大聲笑了出來。
在唐景祁與白翎驚愕的目光中，我失聲道，“是，死了的永遠不會回來了。可是你憑什麼覺得我真的什麼也改變不了？”
白翎站起身。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改變給你看！”
豪言壯語已經說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白翎臉上陰沉的表情突然退散，“趙嘉德的女兒確實是趙衣兒。”
他的態度轉變的太快，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好像剛剛與我之間的劍拔弩張只是我個人的一場幻象。
“牧宜歡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忙點頭，“你說，你接着說。”
白翎道，“趙家與九家一樣，是‘巫族’的後裔。只是兩家擅長的領域不同。九家擅長道術，以驅鬼爲己任。而趙家則更加擅長占卜算命，原因無他，就是因爲趙家有一女，出生帶異眼能看人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