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千金們紛紛獻上自己拿手才能,想要博得貴妃和一衆夫人公子哥們賞識。一時間鼓樂齊鳴,歌舞昇平,好不熱鬧。
“不知安平郡主離京多年,除了醫術,還會什麼?可否讓我等見識見識。”平南伯府三小姐殷沐心看着穆芷離,眼底神色冷冽。
殷沐心是平南伯世子殷希辰繼母所出,平日和曦月長公主交好。
杜貴妃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掃了曦月公主一眼,滿含警告。
自家女兒,心裡想什麼她還能不知道嗎。
定是記恨上次宴會安平郡主沒去,也不想想,今天是能任性的時候嗎,刺客一事還沒解決,這時候如果安平郡主再受了氣,皇上第一個就要怪罪自己。
曦月公主看見自家娘眼神,頓覺委屈,暗暗咬牙,心裡又記恨了穆芷離幾分,這纔不甘心的眼神示意殷沐心。
穆芷離像是沒聽見似的坐在那,周圍議論聲陣陣。殷沐心神色瞬間陰沉,曦月公主眼神自己看見了,但是憑什麼要自己退讓,那穆芷離仗着身份,目中無人,讓自己在衆人面前這麼丟臉,定是什麼都不會,心裡一思索,便有計策。
殷沐心注視着穆芷離,昂首挺胸般走過去,站定在穆芷離面前,“安平郡主,這是什麼都不會,怕待會兒丟臉嗎?”
穆芷離原本還在想事情,直到旁桌突然有人拿手肘碰了下自己,順着視線擡頭,便看見殷沐心一臉居高臨下的盯着自己。
有點困惑,輕輕皺眉,低聲問道:“這位姑娘有事?”
“......”此話一出,整個梨園都安靜了,氣氛一度怪異。
莫沐言在一邊看着,微不可察的揚了揚眉,眼底眸光流動,嘴角微抿。
肅康王世子就直白多了,直接“噗噗”笑出聲。
殷沐心此刻臉色青黑,盯着穆芷離咬牙切齒道:“早就聽說安平郡主自小聰慧,醫術精湛,不知琴棋書畫如何,今日可否讓我們見識見識。”
穆芷離蹙眉,有些無語,自己應該沒得罪眼前這大小姐吧,平白無事找自己麻煩,撇了殷沐心一眼:“本郡主才疏學淺,就不獻醜了。”
“沒事,大家不會笑話的。”
杜貴妃目光冷了一瞬,這個沒眼力見的,連忙出來笑着道:“安平前幾日才遭刺客,今日便休息吧,後面調養好了多的是時間。”反正今天過了,跟自己就沒關係了。
但顯然殷沐心氣上頭了,今日非要讓穆芷離好看。
“今日都進宮赴宴了,想必沒事了,是吧,安平郡主?”
穆芷離原本要拒絕,但想到回府後自家孃親定是又要嘮叨自己,扶額道:“如此,便作畫吧。”
說完便施施然起身,走到剛準備好的畫桌前,提筆行雲流水的勾勒起來,微風拂過,畫紙輕輕晃動,很快一幅畫作便已完成,穆芷離看着眼前畫作,又提筆在旁邊寫了一行字,看着這副畫作,穆芷離滿意的走回位置坐下。
衆人離得遠,畫作又放在桌上,大家都沒看清。
殷沐心心底覺得穆芷離剛定是裝模做樣,現在裝不下去了,覺得沒臉,話都不說就坐下了,怕是覺得大家都會給她面子,不會說什麼。
眼神一掃,看見一人後,輕聲笑道:“剛好今日劉夫人在,劉夫人家是書香世家,劉老太爺滿腹經綸,現在在皇家學院任教,劉大人對字畫頗有見解,劉夫人也不遜色,不如劉夫人來點評一二吧。”
劉夫人對穆芷離印象頗好,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在穆芷離還未離京時,自家祖父就經常誇她聰慧有天賦,還說若不是這位郡主早有名師,自己就下手了,滿是惋惜,後面這位郡主離京後,自家祖父都還經常唸叨。
一時也好奇這位郡主,聽殷沐心提起自己,便也不推脫,直接起身走到畫桌前。
這...這是.....
“劉夫人,如何?”
“是呀,是呀。”
劉夫人看着手中畫作,心中滿是驚歎,這畫,便是自己祖父與之相比都稍遜色。而且這畫作和筆跡很熟悉,突然想到什麼。
“不知虛懷大師和郡主是什麼關係?”劉夫人一臉急切問道。
衆人聽的一臉懵,不是點評畫作嗎,怎麼扯到虛懷大師那裡去了。
劉夫人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問的有問題,便讓一旁宮女把畫作舉起來,讓大廳中衆人觀摩,衆人先是不解,然後一臉驚訝,其中不乏對字畫有研究的,皆是震驚的望着穆芷離。
看着衆人神情,穆芷離嘴角微抽,自己就想低調點,怎麼這一個個的,哎,淡淡答了句,“算是便宜師傅吧。”頗爲淡定,但只是穆芷離淡定。
虛懷大師是誰,那可是出身南宮家族,連幾國國主都不敢怠慢的家族,貨真價實的名門世家,底蘊深厚。在當年一次大戰後便隱居了,家族中人鮮少出世。
而且虛懷大師還是書畫名家,在天啓,大涼,幾國間都頗具盛名,隨便一幅字畫都是天價,還有價無市。京都都只出現過兩幅,一幅在劉家,一幅在皇宮,可想稀有程度,聽說大涼國主當初以三座城池換字畫,虛懷大師都不爲所動。
近兩年已少有虛懷大師蹤跡,未曾想今日竟見到虛懷大師徒弟的畫作,衆人皆是讚歎。
殷沐心還站在穆芷離桌前,面色難看,身子還微不可察的輕輕顫抖,顯然是氣的。
眼中流光一閃,低聲冷笑後,便收起情緒,一臉無辜的說到:“想不到安平郡主竟還是虛懷大師的徒弟,可是怎麼沒聽說過虛懷大師收徒呢?”
“對欸,一直也沒聽說過虛懷大師收徒這件事,要知道怕是天下不少學子都想要拜師,但虛懷大師從沒收過。”
“再說了,虛懷大師行蹤不定,想拜師也找不到人呀。”
一時間議論聲起......
“該不會是咱們安平郡主胡扯的吧?”曦月公主也不信,連忙附和道,下一秒就收到杜貴妃一記眼神。
“曦月,不得胡說。”杜貴妃低喝。
殷沐心見曦月公主附和自己,神色越發興奮,今日這安平郡主丟臉丟定了。
“不知安平郡主可有信物之類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殷沐心好心說到,“不然我們怎麼知道虛懷大師是真的收徒了還是有人...?”
穆芷離笑了,有些小丑你不理她,她當你怕了,越發蹦躂。
環視一圈後,揚起一抹微笑:“你這人着實有趣,是不是我拿出信物了,還要問我證明信物來源?怕不是今日虛懷不在,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了,我今日應當第一次見你吧,哪裡得罪你了?果真啊,京都女子都這般.....嘖嘖嘖。”
穆芷離這話,說的一臉平靜,可殷沐心聽的一臉憤怒,這話不是說整個京都的世家貴族女子嗎?一句話就讓整個京都貴女仇視自己,這穆芷離果真狠心。
“郡主說笑了,臣女只是好奇,而且虛懷大師名頭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想要勸導勸導郡主而已,郡主可莫要冤枉臣女。”
呵,好大一朵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