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芸跟二女再次打過招呼後,就發現一個小奶娃一臉乖巧地坐在羅阿妹懷裡,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她。
這小奶娃雖說長得不是那麼精緻,但那雙眼睛卻是有靈氣得很。
見他望着自己,冬芸笑着問道:“羅姑娘,這孩子是……”
不等羅阿妹開口,南門佳溪率先回道:“這是我跟阿妹的孩子!”
“啊?”冬芸被雷得長大了嘴巴,羅阿妹瞪了佳溪一眼,忙說道:“他叫湯圓兒,是我跟佳溪認的乾兒子。這次來,吵着鬧着想跟着進宮見識見識,便帶來了!”
“哦!”冬芸失聲笑了,道:“我說呢!小乖乖很可愛哦!”
她說着,伸手想要捏一下小湯圓的臉。小傢伙卻趕在她手伸過來之前,往她懷裡一撲,道:“姨姨,我想先在這裡看一下新娘子好不好?”
小湯圓說完,也沒等她們同意,偷偷撩起了一角窗簾往外瞧去。
正好軒轅夢和傅瑛的花轎同時到了宮門口,兩架花轎並排落下,有人正在跟霍鍾等人交涉,似乎在商量誰先進去的事。
小湯圓不解地嘟了嘟小嘴巴,撤回身來問道:“宮裡有兩個人要結婚嗎?爲什麼有兩個新娘子?”
看他甚是乖巧,冬芸便跟耐着性子跟他解釋道:“宮裡只有一位主子,那就是咱們大盛國的皇上,這兩位新娘子都是皇上的妃子,不是娶,是納!”
小湯圓歪着小腦袋,道:“納妃子?哦,我懂了,我經常從電視上看到,都說皇上後宮佳麗有三千,女人多得每天就像衣服!”
說到這裡,他小大人模樣地嘆了口氣,道:“還是我們那兒好,我們那裡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娶多了就要坐牢的!”
聽到說這個,冬芸只覺得身子狠狠一顫,看着他的眼神頓時變了。
嘴脣忍不住微微一抖,道:“你說什麼?你們那裡?”
“對呀!我媽媽跟我說的,她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待感情都要專一,只要認定了一個人,一輩子便只能是他。不過呢,在我們那兒,離婚的也挺多,我就經常聽見於奶奶和於爺爺說要離婚。唉,他們都那麼大歲數,就是離了婚也不好再找了!”
無暇顧及他說的什麼“於爺爺於奶奶”,冬芸一把抓住他的小手,再次緊張地問道:“你說你‘媽媽’?你媽媽是誰?”
小湯圓無辜的大眼睛看看她,又扭頭看看南門佳溪和羅阿妹,這兩人也是眼睛紅紅,眸子裡對他投過來的肯定的神色。
小傢伙絕對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見這情況,他小嘴巴一抿,看着冬芸,一本正經道:“姨姨,你是不是也認識我媽媽?我媽媽叫嶽琉璃!”
“咯噔”,冬芸感覺自己心裡緊繃的那條弦突然斷了,眼淚也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落了下來。
小湯圓坐在她懷裡,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姨姨,你沒事吧?”
一向淡定如她,此時也忍不住心中震驚,雙手緊緊抱住小湯圓的肩膀,認真地道:“小乖乖,你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哦!”
“我沒有亂說!”小湯圓語氣堅定道:“姨姨若是不信,可以問青姨和壞阿姨啊!”
冬芸抹了把眼淚,擡眼看向二女。
羅阿妹朝她點點頭,道:“一開始我們也懷疑,但是這件事我現在也說不準。冬芸,不如我們先換個地方再說?”
“確實!”冬芸這纔想起來此時身居何處,急忙打簾,吩咐了侍衛引着車伕往宮裡頭走去。
小湯圓趁機往外看了眼,他瞧見了兩個身穿新娘子紅衣的女子,從轎輦中走了下來……
外邊鼓樂錚鳴,熱鬧喧天,冬芸想要避開那些宮女太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帶着羅青謠三人一路往着一個僻靜之處走去。
這條路,三個人再熟悉不過。
如今的琉璃殿,相比三年前,除了冷清了許多,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院子裡一根雜草都沒有,甚至所有的擺設都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冬芸帶着三人進了院子,正準備請三人進屋,小湯圓忽然一捂褲子,急道:“三位姨姨,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我去小個便!”
冬芸隨即轉身柔聲道:“我陪你去!”
“不要不要!男孩子小便,女孩子不能看的!”小湯圓立馬回絕了她,也不等三人再答話,拔腿就往這院子後邊跑去。
冬芸要追,被南門佳溪攔了下來,笑着道:“放心吧,這小傢伙鬼精靈得很,不會有事的。”
說完,又道:“我看這琉璃殿裡如今也沒有旁人了吧!”
冬芸臉上劃過一絲落寞,道:“是沒有人了,皇后娘娘去了之後,除了皇上偶爾會來,其他人……”
她沒有說下去,眼睛已然又是紅紅的,“羅姑娘,佳溪姑娘,這小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
幾個人在院兒裡說着話,小湯圓跑到後院兒,找了塊有草的地方,慌慌張張地去脫褲子。
然而他忘記了,洗完澡之後羅阿妹就給他換上了這裡的人所穿的衣服,要脫褲子他還得先把腰帶解開,可這腰帶要怎麼解?
他越着急越解不開,越解不開尿意越急。
沒多會兒小臉就憋得通紅,正想要喊人,卻突然聽見身後有人低沉着嗓音喝了一聲,“什麼人?”
那聲音來得突然,又帶着濃濃的呵斥之意,小湯圓猝不及防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兩腿間登時忍不住的一股暖意流出,溼透了褲子。
他眼睛一紅,小嘴巴就委屈地撇了起來。
感覺身後有人站定,他只好耷拉着小腦袋,夾着腿,兩隻小手侷促地捂着襠口轉過身來。
首先看到的便是一雙金絲龍靴,而後順着那雙靴子往上看,一直把脖子仰了個九十度,纔看到了那人的面容。
面前好高好高的叔叔,此時正黑着一張臉,神色不悅地低頭看着他的褲襠。
溼噠噠的一片,褲腳處還往下滴答着水兒,這是……被自己嚇尿了?
凌雲霄一頭黑線落下,眉宇間透出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