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真正接納過她!
想着這些,她釋然一笑,腳步一轉又邁向了王府的方向,道:“回府吧!”
春巧直覺得自己這一腳纔剛踏出王府,連這條街都還沒出去,怎麼就又回去了?
她小碎步急忙追了上去,問道:“主子,怎麼了?你、你不逛了?”
沒有聽到回答,莊衝看了眼她背影,對着一個手下揚了揚手,那人無聲應了下後,轉身朝着皇宮的方向去了。
宣政殿內,凌雲霄聽到暗衛來報,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神色黯然了下,又重新執筆在奏摺上批閱。
一旁,霍鍾於心不忍,問道:“皇上,王妃那邊,你真的不打算過去看看嗎?”
凌雲霄頭也未擡,眸色微凜,道:“朕還沒有想好該以什麼方式面對她!”
霍鍾暗暗嘆了口氣,心道:是啊,這次西昌國那邊被他們皇上聯合唐笑反將了一軍,狠狠挫了嶽文琢和紅毅的銳氣,以他對嶽文琢的瞭解,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嶽文琢畢竟是他們王妃的親哥哥,這種關係着實讓人頭痛。
別說他們皇上,就是他,只要一想到這個,也是滿臉無奈。
而且,據樊徵的描述,他猜測着,他們王妃應該是恢復記憶了。這樣一來的話,以前的事她或許都記起來了,這情況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如今的凌王府,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冰窖,冷得讓人心慌。
熟悉的下人們倒是一個不差,卻唯獨沒有了那個人的存在。
嶽琉璃掩下眸中酸澀,朝春巧揮揮手,道:“我累了,進屋休息會兒,你們沒事不要過來!”
“是!”春巧滿眼心疼地應道。
房門關上的剎那,她轉身來到院兒外,許久沒有露面的冬芸正等在那裡。
看她出來,便急着問道:“春巧,主子可有找我?”
春巧搖搖頭,淚眼擡起看她,小嘴巴一抿,有些委屈道:“冬芸,你說咱皇上到底在忙什麼呢?這都十多天了,他也不來瞧瞧主子,主子這兩天都瘦了兩圈了,看着好讓人心疼!”
冬芸剛從宮裡過來,皇上在想什麼,她是知道的,但是這話又不能跟春巧說,只能是壓下了心頭不忍,把手中食盒遞給了春巧,道:“皇上自然是惦念着主子的,你瞧,這是皇上專門吩咐御膳房給主子做的,全都是她愛吃的,等一下,主子休息好了,你記着給她熱一下吃!”
昨日起,皇上開始讓人往府裡送東西了,這說明他心裡確實是還念着主子的,可這東西,主子一口也沒吃啊!
她看着那些精心燒製的菜餚,抹了把臉上淚痕,道:“我知道了!”
冬芸掠過她,再次看了眼那緊閉的房門,不捨道:“那我先走了,倘若主子找我,你記着……”
不等她說完,春巧就接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宮裡通知你!”
冬芸點點頭,眼裡終是泛起了淚花。
因爲她最開始是凌雲霄的人,所以這次事情之後,王妃就一直不願意見她了。她心裡藏着苦楚,別人不懂,她卻是懂的。
轉身揮別春巧之際,她忽然又折回身來,收起悲傷神色,四下看了眼後,附耳貼過春巧,低聲言道:“春巧,你記着,皇上心裡始終有主子的,就算他不出現,但是主子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說完這話,再不做停留,毅然轉身就走了。
春巧站在原地,小臉懵了一瞬,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抹小小的算計之色從她臉上劃過,隨後小碎步快速朝房裡走去。
穿梭在這熱鬧的市井街頭,喬裝後的嶽琉璃略略揹負着雙手,一邊漫無目的地走着,一邊豎着耳朵聽着。
路過兩個攤鋪,聽着那兩人在談論當今新帝,她不自覺地就停下了腳步。
卻聽其中一人道:“聽說了嗎?那沁月公主被接回來了,據說這次回來就是要履行當初和唐國的聯姻的!”
“你知道什麼!那沁月公主一直就在唐國住着,指不定早就跟唐皇雙宿雙飛了,這次動靜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其實人家早就……”
“也是!不過我還聽說,這先帝駕崩,是跟西昌國有關?所以新帝在繼位之前,就直接重傷了西昌國的國師?有這麼一回事嗎?”
“那可不!咱們皇上以前可是戰神王爺,區區一個西昌國國師,還不足以掛齒!”
這人說完,神色一轉,語氣也忽地壓低了幾分,道:“只是啊,那位西昌國國師也是個厲害人物,你知道他是誰嗎?”
“是誰?”
兩人偷偷摸摸,也不做生意了,交頭接耳湊在一起,即便嶽琉璃不聽,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只不過,凌雲霄重傷了嶽文琢?這件事倒是沒有人和她提起。
想想也是,這種兩面不討好的事,誰敢跟她說?如今,她想要知道關於這些人的消息,都得要從這些平頭百姓的口口相傳中知道了。
她苦笑一聲,轉念又爲凌沁月感到惋惜,兜兜轉轉,最後她還是要嫁給唐笑。不過,這對她來說,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南門佳溪……
想起南門佳溪,她就想到了羅阿妹,曾經結義金蘭的姐妹三人,在她醒來之後,便再也沒有聚在一起過。
南門佳溪給她留了一封信就走了,羅阿妹不知什麼原因,只讓人捎來了一隻香囊,而後也不見了蹤跡。
她想着,應該是凌雲霄不想讓她們見自己吧!
他一向不喜歡結交比較麻煩的朋友!管她跟管自己女兒一樣!
聽得滿條街的人都在稱讚這位新帝,嶽琉璃並沒有感覺到絲毫驕傲,倒有些反感了。
從那條熱鬧街頭,她轉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看到路邊一個酒家,想也不想地走了過去。
這酒家外邊也有擺放餐椅,她乾脆也不進屋,直接在這裡坐了下來,跟小二要了壺酒,酒杯還沒端起,頭頂忽地一暗,莊衝如根木頭一樣就站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