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芸和羅阿妹對視一眼,忽地沉默了。
再看打從坐下就開始吃不停的南門佳溪,看了看她比喻的那兩道菜之後,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當然都選啊!這兩個都是我愛吃的!”
說完,夾起那塊紅燒肉就丟進了嘴裡。
嶽琉璃瞪了她一眼,道:“紅燒肉吃多了膩得慌,雞腿纔是正道!”
“若兩者不可兼得,你選哪個?”她又問。
南門佳溪嚼着嘴裡的肉,翻着眼睛看她,想了半天才一臉痛苦地說道:“只能選一個啊?那、我還是比較喜歡吃紅燒肉!”
“……”嶽琉璃無語地白了她一眼,轉眼看向羅阿妹,道:“阿妹呢?”
羅阿妹擡眼看了看她,再看看她碗裡的雞腿,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但是離家這麼久,我有點想家了!或許把這裡事情處理完之後,我還會回到羅家莊,然後找一個人安心過日子吧!”
說到這個,她也不知道想起了誰,眸中神色複雜。
嶽琉璃嘆了口氣,詢問的目光投向冬芸。
後者忙避開她的眼神,垂首回道:“冬芸什麼都不選,冬芸只選主子!”
“冬芸,我今天最後一次跟你說,你記住了!”嶽琉璃忽地一臉肅容地說道:“別人家丫鬟我不管,但是你跟春巧,你們兩個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要整日裡就想着我跟王爺!你們有權力,也可以去毫無顧忌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不會干涉你們的任何決定,王爺也不會!但是,如果你們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竭盡所能地幫你們爭取到最好的,我一直把你們當成姐妹,而不是下人!明白嗎?”
嶽琉璃說完,冬芸眼眶就紅了,她不是一個會將感情輕易外露的人,但是跟了嶽琉璃之後,她發現自己也變得越來越敏 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主子……”一說話,聲音竟有些哽咽,道:“冬芸何德何能,值得您這樣!”
“你能耐還不夠大嗎?你輕功好,人又聰明,關鍵是,你沒有發現我們兩個之間越來越有默契了嗎?”嶽琉璃壞笑着戳了戳她的臉蛋。
冬芸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斂了斂神色,又道:“這些都是冬芸應該做的!主子和王爺都救過我命,冬芸此生都無以爲報!”
“又來!”嶽琉璃瞪了她一眼,打斷了這催人淚下的話題,扭頭又看向碗裡的雞腿,言歸正傳道:“反正我是吃紅燒肉吃膩了,偶爾地換一下口味也不錯哦!”
“換口味?”南門佳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把王爺換掉?”
嶽琉璃一挑眉,略有無辜地眨巴了下眼睛,道:“我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換一種相處方式,我可不想永遠像他女兒一樣被圈在懷裡,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那樣早晚有一天我會瘋掉!”
“就算是爲我好,我也受不了!佳溪,如果唐笑一直這麼對你,你還願意待在他身邊嗎?”
嶽琉璃說完,南門佳溪就沉默了,嚼肉的動力都沒了,“其實我以前經常故意闖禍,每當我闖了禍,我爹就會罰我,師兄也會罵我,但是他罵完了我,還是會跟着我一起受罰!”
“我喜歡跟他一起,就算他罵我,我也覺得好幸福!反倒是長大之後,他去了大盛國,我們經常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面。有時候我還會闖禍,然後再故意把消息傳給他,我就希望他能再回來,陪着我一起……”
說打這裡,她語氣頓了頓,又道:“他有時候是很兇,像我爹那樣兇,但我就喜歡他管着我!不過呢,現在不會了,因爲他沒有太多時間了,他現在忙得連飯都吃不好,又怎麼會顧得上我,更何況……”
更何況將來還會有一羣妃子圍着他!
最後這半句,南門佳溪沒有說出來,眼裡的淚水明顯已經在打轉!
本意是想開導她們,結果適得其反,嶽琉璃也挺鬱悶的。轉頭看向冬芸道:“冬芸,去讓小二送兩壺酒上來!”
冬芸還未有所動作,羅阿妹首先制止道:“不行!你忘了上次?”
嶽琉璃和南門佳溪的酒品她此生都記憶猶新,關鍵是兩個人酒量還不咋地,這要是再喝多了,她和冬芸可拿她們怎麼辦啊!
“唐公子的人隨時有可能會追上來,你們要是這兒喝醉了,豈不是坐等被抓回去嗎?”
“除非唐笑長了千里眼,不然他不會想到我們往西去了的!”嶽琉璃強行狡辯。
羅阿妹擰了下眉,道:“還是小心點吧,這裡可還是唐國的地方,萬事小心!”
雖然南門佳溪也想要一醉方休,但是聽了羅阿妹的分析,果斷放棄了。
四個人吃飽喝足之後,便各自回了房,冬芸和嶽琉璃一間,羅阿妹和南門佳溪在隔壁,打算先休息半日再啓程。
只是也許是太困了,嶽琉璃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傍晚。
等她醒來時,冬芸已經在忙着招呼店小二給她準備晚膳了。
問過之後,才知道,羅阿妹和南門佳溪上街去了,打算僱輛馬車,明天用。
晚飯時分,兩人如約趕了回來。
這小鎮地處偏僻,暫時還沒有發現唐笑的人,就是也沒有僱到一輛像樣的馬車。四個人商量之後,決定實在不行就把今天找的那位大叔的牛車借過來,等到下一個城鎮再買輛馬車。
說起買馬車,羅阿妹躊躇片刻,纔不得已說道:“我出門時身上帶的銀子不多,明天再把客棧的錢一付,可能就沒多少了,你們誰身上還帶了銀子?”
南門佳溪把自己的腰包一抖落,道:“我平時沒有帶銀子的習慣,就這些了!”
冬芸原本也沒有多少月奉,隨身帶的銀子更是不多。
嶽琉璃看了看她們幾個加在一起的那幾兩銀子,忍不住嘴角一抽,道:“沒事沒事,我有卡,大不了去錢莊取一些出來就好了!”
她說完,冬芸猶豫着道:“可是,主子,這裡是唐國,也不知道您那‘卡’在這裡能不能用?”
“……”哦噢,嶽琉璃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她怎麼把這茬兒忘了!
唉,怪就怪,這個時代的銀兩太不通了,而且隨身帶着銀子有沉,銀票吧數目又大,誰也不會沒事兒帶那麼多銀票在身上,況且她以爲那卡可以在這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