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那孩子也擡頭朝她看了過來,眼睛使勁眨巴了兩下之後,忽然嘴巴一咧,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回頭衝院兒裡喊道:“娘,那位姐姐又來了!”
嶽琉璃一聽,“又”,這是認識啊!
想着,她就聽裡邊回道:“哪位姐姐啊?你別瞎叫人!”
說話間,院兒裡的人也走了出來,打開一側大門一看,嶽琉璃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原來自己偷跑出王府,經常去借衣服的那位大嬸兒嘛!
那次還害得人家房子都燒沒了,後來霍鍾給安排了住處,原來是搬到這裡了!
難不成難爲釀酒師父說的人就是這位大嬸的相公?
那大嬸兒顯然也認出了她,先是臉上一愣,而後才激動地過來拉住嶽琉璃的手,道:“哎呀,恩人啊,你、你這是打哪兒來呀?是專程來找我們的嗎?你說你,就是好人啊,我們娘倆兒在您的照顧下,過得很好了。恩人你是不知道啊……”
“要不是上次那一把大火把我們家給燒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那死鬼丈夫在外邊已經有人了,哎呀,給我氣得呀!幸好我現在遇到了我們家這位,這還得多虧恩人你啊!”
那大嬸快人快語,三兩句就把自己爲什麼在這裡交代清楚了,嶽琉璃也是聽得很明白,心道: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
她剛纔還想着如何說服這個釀酒師父跟自己走呢,這很快就給她送了一個大嬸兒過來,這大嬸兒也是她的福星啊!
進屋見了那位釀酒師之後,嶽琉璃一驚,她想象中,這釀酒師既然能當別人師父,那怎麼也得是個老頭子了,沒想到居然是個中年人,看樣子也就四十左右,穿得很是樸素,面相也很和善,看着還是挺好相處的,這也就難怪他爲什麼能接受這大嬸母子了。
說明自己的來意後,釀酒師徐浪,默了片刻後,道:“幹我們這行,師父素來不跟弟子搶生意,但既然是阿滿讓你來找我的,說明夫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嶽琉璃瞭解他的心思,說道:“不急!我理解你的心意,我們不跟他搶,他釀的果酒,我們不做,我這裡有個其他方子,但我也只是大概瞭解一下,具體怎麼釀我不懂,所以我想,我把這個方子給你,你按照這個來做,至於工錢你說了算!”
徐浪還沒開口,旁邊大嬸兒就插嘴道:“啥工錢不工錢的,恩人要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不要錢!”
徐浪瞪了她一眼,道:“不要工錢,老子拿啥養活你們?”
他雖是直言直語,卻是沒有斥責的意思,大嬸被他一說,登時紅了臉,道:“我可以繼續給人家洗衣服啊,咱家還有積蓄,之前恩人給的銀子,我都還沒花完!”
看來霍鍾當時給了不少,到現在都沒花完。
“洗衣服就不要去了,你洗衣服能掙幾個錢!老子以前釀酒,可是能養活二三十口子人呢!”聽他們二人說話,嶽琉璃大概已經知道了,笑着說道:“放心,工錢我肯定得給,而且不能少給,咱們事不宜遲,徐師傅,你看,你是先跟我回城呢,還是帶着大嫂一起過去?”
徐浪也不含糊,道:“我先跟你去看看,反正離着不遠,等那邊定下來,再把他們娘倆兒接過來!”
“也好!”說話間,這釀酒師父便這麼輕易給領回來了。
她這邊忙得是不可開交,宮裡頭,太后那邊好久不見她過來請安,這一日忍不住問身邊嬤嬤,道:“凌王妃最近在幹什麼呢?怎麼也不見她進宮來跟哀家說話了?是不是又身子不舒服了?”
嬤嬤如實回道:“回太后,奴婢聽說,凌王妃最近忙得很,好像是開了個什麼店鋪,每天烏煙瘴氣的,進進出出全是平頭百姓,也不知道是弄得什麼!”
“開鋪子?”太后一聽就急了,道:“她一個好好的凌王妃,去學人家開什麼鋪子?哀家看,霄兒不在堯都,這是又沒人管她了!”
“你去,派人把她給哀家叫來!”
“是!”
隔着凌王府兩條大街的廣陽巷口,來來往往的,最是小老百姓愛去的地方,這裡尤其到了傍晚時分,人是最多的。因爲離着不遠,就是廣陽巷,這個巷子大盛國出了名的小吃一條街,是唯一一條宵禁之後還允許營生的街道。
嶽琉璃之所以把店鋪開在這裡,就是因爲她這個巷口地方可以藉着這個光,能很晚再打烊。
燒烤本來也是主要做的晚上生意,雖然白天也有很多人,但關鍵還是晚上,尤其是到了夏天時候,那生意纔是真正火起來的時候。
而且等到那時,她特製的“啤酒”肯定也會研製成功了,啤酒配上燒烤,那簡直就是絕配。想想她都覺得興奮。
這時正值午後,吃東西的人不多,偌大的一樓,只有老芋頭一個還在那兒堅持不懈地啃着雞翅。
嶽琉璃也沒理他,還在跟徐浪研究那啤酒怎麼做。
不一會兒,冬芸揪着小臉就從外邊走了過來,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主子,太后有請!”
太后找她?太后可是很久都不找她了!她心裡頓時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冬芸又道:“聽說太后好像知道了您開鋪子的事,正發脾氣呢!”
“嘶!”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宮裡這麼快就知道了?
她正想着,門外又進來一個暗衛,看見她,立即呈上來一封書信,道:“王妃殿下,唐國回信了!”
太后那邊先不說,她接過那封信,想着先看看唐笑怎麼回的。
然而,毫無心理準備地打開信紙一看,登時嚇得雙手一抖,就把紙給扔了,像是收到了個**一樣,那個迅速!
冬芸詫異地往地上那張紙上掃了一眼,立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卻原來那封信,並不是她以爲的是唐笑的回信,那蒼勁鋒銳的筆跡,很顯然就是她們家王爺寫的,只不過信封上卻是署名唐笑。
而那張紙上,寫的字也不多,寥寥幾個大字,寫着:“琉璃不乖!回去、當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