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情，不過秦歌當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高壓之下的學習未必能夠取得什麼成效，不過此時的記憶會比其他時候更加深刻，就像是學醫的人，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先把理論給背了一樣，他們現在就算什麼都不知道，先把經典給背熟了，再專門安排幾場答疑解惑的活動，給他們二十天的時間準備，然後開始考覈，至於出什麼題，還不是看幾位長老的意思嗎？
剪瞳只要能確定沒有人能夠在考覈中作弊就好了。
“那麼同在丹青長老名下的師兄弟們，他們的弟子要如何處置呢？”
“考覈結果如果滿意，還是跟從原來的師父，若是不行，就換到別處，免得太清宮那麼不平衡。他們若是換了地方就不想呆在這裡了，也由着他們去，人不再多而在精，爲了湊人數還有什麼意思？當然了，這些考覈都是針對你們咱們下一輩還有下下輩的人來說的，若是連自己這一輩也算上，太清宮會出亂子的。”
想想也是，秦歌師兄弟爲了留住自己的弟子，不被趕入別人的坐下，肯定要督促他們讀書的，只要是丹青長老的徒孫，依然可以得到丹青長老的提點，可若是換到了別人的名下，那可真是跟煉丹術無緣了。
剪瞳已經認定了仁遠長老是炸死，等到真相揭穿之後，治病救人的分支會少很多的人，所有參與到假死事件中的人都會被攆下去，那之後正好剪瞳醫術高超，接管仁遠這一支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後可以從丹青長老這裡弄走不少的人，把九大長老的分支也平衡一下。
“可即便只有小輩的人，怕是也會出亂子，師父座下的徒孫們，有不少來自官宦之家。”
“官宦之家算個屁，本姑娘還是安王妃呢，有安王爺跟安王妃坐鎮，那些人想要鬧起來，是不想活了嗎？”剪瞳換了個姿勢平躺着，雙手交疊放在腦後枕着，眼睛都懶得睜，只是不屑的說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那些個欠揍的毛孩子，多打幾下，也好，若是能夠以下犯上得罪了我們，讓小文去上個表，自然有他們受的，從來紈絝少偉男，現在就看他們中到底有幾個是聰明人了。”
秦歌知道她說的在理，自己的身份高貴的可怕，還在乎別人用身份壓自己嗎？退一步說，光是王妃的武功與毒術，得罪她的人完全可以死的不知不覺，掌教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刻意打聽，卻知道跟剪瞳一定是脫不了什麼關係的，現在就看其他事情會如何發展了。不得不承認，剪瞳的主意雖然偏激了一點，但的確是個難得的好主意。
“王妃，這爐丹要出了，王妃可是要看看嗎？”
剪瞳說完了話，秦歌又沉默了一會兒，等到她現在說話的時候，剪瞳已經進入了深眠狀態，秦歌見她沒有一點回應，忍不住探頭去看，卻發覺已經睡着了。把丹藥從丹爐中取出來，上面還帶着草藥的香氣，丹火練出來的東西果然與平常的火不同。秦歌又想起百折鋼的事情，師父對她說過，現在她的丹爐是一個新的丹
爐，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燻烤，丹爐與丹火互相影響，現在自己的丹火還沒有達到極致，雖然鍛造百鍊鋼是不需要丹爐的，但是丹火沒有經過長久的磨練，也是很難成功的。
秦歌自認自己的水平有限，不敢輕易操作已經被歷屆丹青長老淬鍊的很好的天火，她很想盡快幫剪瞳瞭解心事，卻只能在一次次“欲速而不達”的卻說中靜心。這些日子她已經把丹青長老的書看的差不多了，幾種煉丹的手法也已經掌握的很好，現在差的是心境，自己的道家修爲還是不夠的，沒有寬懷的心境，就很難練出來蘊含着天地靈氣的丹藥。形式上無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練出來的終究也只是一箇中級丹藥罷了。
秦歌戴上了隔熱的手套，從丹爐中取出來丹藥，她還沒有辦法像丹青長老一樣隨手一揮就把丹藥取出來，過於小心的秦歌很擔心自己那麼一揮，整個丹房就會化爲一片廢墟。她知道本來應該擁有一個省丹的過程，在丹爐的高熱尚未消失的時候，將剛煉好的丹速度的暴露在偏冷的空氣之中，有助於吸收靈氣，而讓丹晉升到另一個級別，不過儘管知道自己迂腐的取丹方式會限制丹藥的品質，秦歌還是不願意冒險。
她不是剪瞳，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只要她失誤，就一定難以逃脫悠悠之口，她可以承受這一切，卻不想讓剪瞳跟她一起承受，自己欠她的已經夠多了。
此刻剪瞳依舊在沉睡，她好像睡得安穩，儘管睡着的樣子是沒有什麼防備的，秦歌把丹藥放入了瓷瓶之中，想象着一會兒丹青長老會如何評價自己剛剛煉出來的一爐丹，時光來的正好，她可以嗅到丹房外面的味道，不過這個只能依靠燭光來照明的內室，總是冷冷的，用這樣的方式平息着她不安的心。
突然聽人提起百里三歸，她竟沒有反應過來，那只是一些無聊的夜晚各自消遣而已，他的琴讓自己覺得安心，這樣對自己來說已經足夠，人不該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如若不然會墮入無邊的痛苦之中，秦歌只想要風平浪靜的過一輩子，不想任何人出現來打破她來之不易的寧靜。
遠遠的凝望着剪瞳的睡顏，到現在秦歌依舊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怎麼會有人對自己毫不懷疑，分明王妃也是個多疑的人啊！到底是自己太幸運，還是太不幸？從前可以做錯的事情，如今只能千百倍的小心不要再犯錯，她從未要求過自己，這對自己來說反而是最嚴苛的要求，“王妃，感謝你的信任，秦歌能夠爲你做的，不過是替你守着這裡而已。太清宮，是個修行的好地方，該回到從前人傑地靈的時候。”
秦歌打開了門，問門口守着的小道士是否有什麼人來找過自己，一般的丹房都不會允許人輕易進入，因爲怕外來的打擾會影響成丹的效果。
“師叔，來過不少人，聽說都是想要成爲師叔弟子的人，也沒說什麼，聽說師叔在煉丹，也都客客氣氣的走了。”
“也好，你們四個交叉日日守在這裡，怕是學習的機會也不多，以後兩個人不要同時
守着，留一個人照應着就好，這樣看書的時間也多一些，我會跟王妃說，找個機會單獨跟你們說些道理，總不能讓你們因爲這個離開師尊坐下。”
兩個小道士自然喜不自勝，也沒有收斂自己的表情，只說着：“多謝師叔。”
“我要去師尊那裡看看，你們若是無事，想好了今日誰當值，自己決定就好，王妃還在裡面睡着，我不希望有人打擾。”秦歌一直不習慣什麼貧道的叫法，她的自稱基本都是我，其他人怎麼想本來就不重要，拘泥於稱呼的人，也不會堪當大用的。秦歌儘可能的對小輩表達出自己的關懷，她的年紀比師侄還要小，性子本來就冷淡，卻要硬逼着自己說出來和善的話，每次說完了就像掉了一塊肉一樣難受，當真是彆扭的很。
“多謝師叔。”
秦歌去到丹青長老的丹房之中，門口的人早就知道她有特別的通行令，作爲丹青長老最得意的弟子，她入門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通報，打開了門，她不會徑直走進去，一定要在門外說一聲“師父，秦歌來求見”，得到了丹青的特許之後纔會進去，她雖然冷淡卻從不失禮。
“你來了，進來吧，席子還在那個地方，坐下就是了。”丹青正在翻開一本書，不是什麼正統的典籍，而是後人的校注，作者也並不是一個出名的人，秦歌是瞄了一眼，就跪在地上，並沒有問起這本書的由來。
“師父，秦歌剛剛出了一批丹，想要請師父鑑定一下。”跪下行過禮之後，秦歌才雙手奉上了自己煉的丹，它們都已經用瓷瓶裝好，直到丹青接過去，她才退回了原地，又重新坐在墊子上。
“你能夠拿給本座看的丹，總不會差到哪裡去的，這點分寸你要是沒有，那本座座下就沒有什麼人是用分寸的了。”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取了一個錦盒，把瓷瓶中的丹倒入錦盒之中好好觀察，的確是很飽滿的丹藥，中品丹藥來說，已經算是上乘之作了，若是取丹的方式能夠好一些，自己對這幾枚丹藥的評價應該會更好一些，又聞了聞丹藥的氣息，草藥香氣細細聞來雖然有卻不濃郁，可見丹火的收放還是自如的。
“是不錯的丹藥。”
“多謝師父。”
“本座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你是本座最得意的弟子，你來這裡個多月，比那些人學了十年還要厲害，天分這種東西不需要太多，可是不能沒有，你真的很有天分。現在你面臨選擇，中品丹藥你可以煉出來很高的水平，不過依照你交丹的速度來說，應該是成功率並不高，現在本座問你，你是更願意穩紮穩打提升中品丹藥的成功率，還是決定要研習上品丹藥？”
秦歌沒想到自己才入門這麼短的時間已經可以接觸到上品丹藥，不過也知道自己貿然練就上品丹藥，也意味着會造成更多的浪費，那種進步完全是用白花花的銀子黃燦燦的金子給堆出來的，自己沒有那樣的底子，也不希望讓剪瞳的投入太大。“多謝師父的新信任，弟子希望能夠提升中品丹的成功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