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在君亭樊怨毒的眼神中離開了端王府,剛剛出門,鳳七七便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上次吳雪的事之後,雖然能夠剋制些了,但一見到血還是會渾身發抖,四肢無力,可讓鳳七七心有餘悸的是,現在一動起手來,不知不覺的就會變得殘忍。
鳳七七心中暗忖:還好君亭樊沒有看出來,她是在強裝鎮定,其實雙手早已經抖的不行了,若是被他看出來,今天倒下的也許就是她自己了。
她顫抖着向着逸王府的方向行去。
逸王府內。
君楚悠在焦急的等待着鳳七七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事,到底有沒有問出李爾嫣的死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老管家帶着鳳七七來到了君楚悠的面前,他見鳳七七略微泛白的臉色,有些微微顫抖的身子,忙上前扶着鳳七七坐下。
開口說道:“你沒事吧?”
鳳七七莞爾笑道:“沒事休息一會就會好的。”
君楚悠隨後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受傷了嗎?”
鳳七七頜了頜那雙綴着頎長睫羽的雙瞳,徐徐說道:“受傷倒沒有,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君亭樊竟然在倭國僱傭了數十名死侍。”
“我因爲上次吳雪之事,至今也沒有擺脫暈血之症,有些顫抖而已,無妨,休息一會便會好的。”
君楚悠聽到這裡,那雙狹長的眸子閃過一抹吃驚,對她說道:“什麼?倭國的死侍?那些人殺人不眨眼,並且不知道什麼是疼痛和恐懼,,甚是兇猛,你將他們都殺了?”
鳳七七淡淡的回了句:“嗯。”
不僅讓君楚悠對鳳七七更加另眼相看,沒想到她的功夫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之前還在爲鳳七七擔心,怕她出意外,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隨後君楚悠說道:“沒想到他還和倭國有所聯繫,這件事情,等日後在處理吧,那他可說出了嫣兒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鳳七七的雙肩終於不再顫抖,呼出一口濁氣,對他說道:“說了,那日他的確去過新房,但是卻沒有進去過。”
“而是到門口了的時候,聽到裡面君子鏡的聲音,在和義姐說着什麼,義姐似乎異常憤怒,在趕他走,他只聽到了這麼多。”
“門外的侍女看到的是並沒有進入新房的君亭樊,這樣就什麼都能說得通了,一切都是君子鏡所爲。”
聽聞此話,君楚悠只覺一股熱浪在心中升騰而起,一對劍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那雙狹長的鳳眸內,像是有團團火焰在裡面燃燒。
風怒的開口道:“君子鏡,我 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已泄心頭之恨。”
“管家,召集兵馬,出兵安王府,今日定要將安王府夷爲平地。”
鳳七七忙出聲道:“慢。”
君楚悠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說道:“既然現在已經知道是何人所爲,爲什麼不去?難道要等他將本王的家人全部都殺了再去找他復仇嗎?”
鳳七七見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便勸道:“並不是此仇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難道我們隱忍了這麼久,就要在將要成功之時,前功盡棄嗎?”
君楚悠現在只覺得胸口異常沉悶,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的喉嚨一般,喘不過氣來,一線向要現在至君子鏡於死地。
便對鳳七七說道:“沒有嫣兒要這江山做什麼,只要能爲嫣兒報仇,這江山不要也罷。”
隨後對管家怒道:“本王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年邁的老管家站在那裡左右爲難,剛要照辦,鳳七七再次開口勸道:“六哥,就算你不想要這江山了,你就不爲德妃娘娘想想嗎?”
見君楚悠聽到她的話情緒穩定些了,便繼續說道:“德妃娘娘在宮中常年服藥,以便保持身子長期病着,這樣纔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還要備受皇后和全皇貴妃的羞辱與刁難,我知道你想馬上讓君子鏡死,但就因你的一時憤怒,就要讓德妃娘娘這些年的隱忍都付諸東流嗎?”
君楚悠聽到這些話,緩緩回過神來,彷彿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真的很想,很想立刻就將君子鏡碎屍萬段。
“大婚之日,嫣兒纔剛剛過門,她才十六歲啊,還沒有看盡這世間的美好,就這樣被那個歹人活活的吊死在悶悶的新房,你讓本王如何冷靜的下來。”
鳳七七聽到這裡,微微有些傷感,對他說道:“我也想立刻爲義姐報仇,但是德妃娘娘的付出,我們這麼久的隱忍,不能因一時衝動就前功盡棄啊。”
“你放心六哥,手刃君子鏡的日子不會太遠,目前惜喬已經成功的勾引了他,我想過些時日不用我們出手,皇后和君子鏡就會失去他們的一切。”
“尊貴的身份,和手上的權勢,這些都將不復存在,到時候我爲刀俎他爲魚肉,想怎麼樣還不是咱們說的算。”
君楚悠聽到這裡,嘆了口氣,徐徐說道:“本王就暫且留他一條狗命,暫且讓他多活幾日,待時機成熟,本王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鳳七七知道君楚悠這時已經清醒了,便放下心來,對他說道:“嗯,我們先不急,時候也不早了若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君楚悠望了望鳳七七那還有些微微泛白的臉色,開口說道:“回去吧,辛苦你了七七,回去好生休息,現在已經知道是何人所爲,你就別再操勞了,這幾日先歇息歇息吧。”
鳳七七心中一暖,脣角微彎,莞爾道:“我沒事,不用爲我擔心,那我就先告辭了。”
老管家將鳳七七送上了馬車,鳳七七叮囑老管家,瞧着點君楚悠,別讓他衝動,便前往了怡紅樓。
待鳳七七到怡紅樓之時,以是深夜,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孩童蹲在怡紅樓門口,在向着她這個方向望着。
楊歡見鳳七七遲遲未歸,心中擔心不已,鳳七七又不讓他去尋,只能一直在門口等着鳳七七回來。
馬車停在了怡紅樓的門口,鳳七七剛剛下車,楊歡便一下撲了上去,那對稚嫩的雙瞳有朵朵淚花在閃動。
抱着鳳七七說道:“你怎麼纔回來,我還以爲姑奶奶再也回不來了呢。”
鳳七七不怒反笑,寵溺的摸着楊歡的頭,對他笑道:“傻孩子,我怎麼會不回來,你這是在咒我死嗎?”
楊歡忙放開他,開口說道:“沒有,只是見你以是深夜還沒回來,我太擔心罷了。”
鳳七七拉着楊歡的手,心疼的說道:“看你的小手這樣涼,站了很久了吧?快和我進去。”
和楊歡邊走邊說道:“下次不許這樣了,着了風寒怎麼辦,姑奶奶每天的事情多着呢,我可沒有時間伺候你,聽到了沒有?”
楊歡知道鳳七七這話是在關心他,心中暖暖的,心中暗忖:除了師傅,就沒有人對自己這樣好了,將來就算豁出姓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開口道:“嗯,知道了。”
楊歡隨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開始上下打量鳳七七,鳳七七見他打量自己,便開口道:“你在看什麼?我臉上又什麼東西嗎?”隨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楊歡認真的從上到下將鳳七七打量個便,開口說道:“我在看你有沒有受傷,當日我在端王府,感覺到了四周還有其他人的氣息,我想府內不只是有弓箭手那麼簡單。”
鳳七七聽聞此話,朱脣輕啓,開口說道:“的確不只有弓箭手,還有十餘個死侍,不過都被我殺了。”
楊歡那雙稚嫩的瞳仁內閃過一抹驚訝,開口說道:“自從我入宮一別,時隔這麼久,沒想到姑奶奶的功夫已經這般精進了。”
鳳七七寵溺的對他笑了笑,莞爾道:“現在知道我沒事了,乖乖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今天甚是疲憊。”
楊歡在鳳七七的眼眸中敲出了一絲疲憊,便沒有多說什麼,開口說道:“好吧,姑奶奶好好休息。”
隨後楊歡和鳳七七便回了各自的臥房,鳳七七在回到臥房之後,便想着,是時候讓惜喬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洗漱完畢之後,躺在牀榻上便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翌日。
鳳七七剛剛起牀,便走到自己的書房,提筆便在一個紙張上寫道:“開始行動。”
養心殿內。
皇上一早便去上了早朝,惜喬着了一身淺粉色錦袍,身披那件狐皮大氅,婀娜多姿的向御花園行去。
晴朗的天空之中,一直白鴿飛過,惜喬擡手在脣齒間,然後吹響了口哨。
倏然,天空之中的白鴿,像是受到了召喚似的,朝着惜喬俯身而下,她接住了白鴿,將綁在了白鴿腿上的小竹筒拿了下來,然後,又將白鴿拋入了搬空之中。
四下瞧了瞧,惜喬見並無他人,便轉身離開了御花園之中。
可就在惜喬剛走沒有多遠的時候,一道人影倏地從假山後竄了出來,她雙眸微眯,朝着漸行漸遠的惜喬看了過去。
用力地蹙了蹙眉,轉身朝着長樂宮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