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鴛彈的是什麼,鳳七七壓根就沒有聽清楚,耳畔一直都在迴響着,雪鴛剛剛的那句話,“要將密函送給鳳翎羽!”
鳳七七微微地眯了眯雙眸,緩緩地擡起了眼皮兒,將目光落在了君臨烈的身上,鳳七七很想要知道,這封密函之中到底寫了什麼,會讓鳳翎羽這般着急。
待雪鴛演奏完畢之後,鳳七七擡手鼓掌,她的脣角扯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啓脣說道:“烈王殿下王府之中的樂師技藝超羣,演奏更是堪稱完美。”
“呵呵。”君臨烈淡淡地笑了笑,將目光落在了雪鴛的身上,莞爾道:“雪鴛,你還不謝謝鳳公子。”
雪鴛盈盈地站了起來,朝着鳳七七欠身一福,脣角上揚,似笑非笑地望着鳳七七,“雪鴛在鳳公子的面前獻醜了,還請鳳公子見諒。”
鳳七七陪着笑臉,舉步朝着雪鴛走了過去,她停至在了雪鴛的面前,她仔細地端詳着雪鴛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她緩緩地伸出了瑩白的纖手,勾起了雪鴛尖尖的下巴,澄澈的雙眸忽然變得迷離了起來,笑盈盈地說道:“雪鴛姑娘不但有傾城之容,而且還彈得一手妙音,簡直就是堪稱完美。”
說着,鳳七七把目光投向了君臨烈,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笑着又道:“如此如花美眷,又是烈王殿下的府中樂師,難不成,烈王殿下想要……”
鳳七七臉上的笑容,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小痞子,朝着君臨烈擠眉弄眼地。
君臨烈淡淡地笑了笑,薄脣微啓,聲音疏淡地說道:“小七你可真會說笑。”
說話間,君臨烈朝着雪鴛頜了頜首,“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雪鴛聞言,臉上噙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朝着君臨烈欠身一福,“雪鴛告退。”
臨走時,雪鴛朝着鳳七七投去了一抹淺薄的笑,她一雙結尾漂亮的眸子當中瀲灩華光,鳳七七能夠從雪鴛的雙瞳之中看出來,這個女人的心思。
淡淡地陪着笑臉,鳳七七眸色微斂,俯身坐在了椅子上,擡起了眼皮兒,看向了君臨烈。
酒菜布齊,這下子,鳳七七卻開始爲難了起來,若是不喝酒的話,君臨烈一定會看出來破綻的,若是喝酒的話,她肚子裡的孩子……
君臨烈將鳳七七對着酒盞發呆,頎長的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他將懸在半空的手垂了下來,疑惑地看着鳳七七,問道:“小七,你怎麼不喝啊?”
鳳七七聞言,靜默了兩秒,將手中的酒盞擱在了桌案上,闔了闔一雙澄澈的眸子,微微地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沉吟道:“這兩日身子不大痛快,聞到了這嗆辣的酒味,就覺着甚是不舒坦。”
“哦?!”君臨烈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他湊到了鳳七七的身前,一臉關切地看着鳳七七,“我王府之中有郎中,要不要傳來一個給你瞧瞧?”
“不用!”
君臨烈的話音剛落,鳳七七連忙開了口。
如果真的讓郎中來看,自己的身份,一定會被君臨烈所識破,到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的複雜,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都是一些老毛病了,就不勞煩烈王殿下掛心了。”
說話時,鳳七七的雙瞳之中閃過了一抹精光,脣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似有似無地淺笑,她連忙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故作身子不適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兒,說道:“這會子,胸口有些悶,不知道烈王殿下能不能給我找了一件廂房,讓我稍作休息?”
君臨烈聞言,對鳳七七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
“唐玉。”君臨烈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房門口,薄脣微啓,輕喚了一聲。
“屬下在。”
門外站着的唐玉,聽見了君臨烈的聲音之後,踱步走了進來,他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朝着君臨烈一禮,“王爺有何吩咐?”
“帶着鳳公子去西廂房休息。”君臨烈啓脣對唐玉吩咐道。
唐玉頷了頷首,擡起了手來,朝着房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疑依舊恭敬地說道:“鳳公子,請隨着唐玉前來。”
鳳七七朝着君臨烈露出了一抹滿是歉意的笑容,“烈王殿下實在是抱歉,原是想要好端端地來您這裡品嚐佳釀的,卻沒想到給您添了麻煩。”
君臨烈擡起了大手,在鳳七七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這些只不過是小事情,還是你的身體要緊,酒什麼時候都可以喝。”
“多謝烈王殿下體恤。”鳳七七雙手抱拳,朝着君臨烈躬身一禮,一臉歉意地說道。
“若是身體不適的話,今兒晚上就留在烈王府休息也行。”君臨烈囑咐了一句,將目光落在了唐玉的身上,吩咐道:“帶鳳公子去休息吧。”
烈王府西廂。
鳳七七走進了房間之中,她脣畔含笑,目送着唐玉離開,須臾,她連忙轉過了身子,朱脣微啓,聲音清冷如霜般地說道:“出來吧。”
“呵呵呵……”
忽然,鳳七七的耳畔聽見了一陣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緊接着,雪鴛身着一襲白色的華服,扭動着猶如水蛇一般纖細地腰肢,朝着鳳七七緩步而來。
“主人果真沒有看錯人,你果真是聰明機靈的很。”雪鴛雙眸頷笑,折纖腰以微步,婀娜聘婷地走到了鳳七七的身上,一雙澄澈的眸子,目光灼灼地在鳳七七的臉上打量着。
雪鴛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侵略性,讓鳳七七感覺十分不舒服,鳳七七微微地蹙了蹙眉,用比極爲冰冷的目光,迎着雪鴛的目光頂了過去,“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呵呵。”雪鴛又笑,她捲起了帕子,掩住了一雙朱脣,身子微微向後彎,笑得花枝亂顫地,“主人說得果真沒有錯,你的確是有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氣質。”
“呵!”鳳七七冷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也不必客套了,直接切入正題吧,我要怎麼做才能夠從君臨烈的手中偷到那封密函?!”
雪鴛走到了牀邊,俯身坐了下來,揚起了尖尖的下巴,笑盈盈地望着鳳七七,淡淡地說道:“這麼重要的密函,你認爲我能夠知道嗎?!”
“你都不知道,這要讓我如何從君臨烈的手中偷到!?”鳳七七面色倏然一沉,聲音也跟着冷了下來。
“你先彆着急。”雪鴛將玲瓏有致的玉背依在了牀上,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我在烈王府之中潛藏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君臨烈對一個人,像是對你這般,我想,這也應該是主人爲什麼要讓你出手偷取這封密函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將一封極爲重要的密函,藏在什麼地方?!”雪鴛並沒有回答鳳七七的話,而是話鋒一轉,對鳳七七問道。
鳳七七擡起了頎長的手指,抵在了她尖尖的下巴上,略微沉吟了半晌之後,鳳七七方纔緩緩地擡起了頭來,微微地眯了眯雙眸,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將這封密函貼身攜帶着。”
雪鴛似乎很是認可鳳七七的話,她對鳳七七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這封密函已經到君臨烈的手中有兩三天的時間了,但是,我卻一直都沒有在烈王府之中找到,我想這封對主人至關重要的密函,就應該在君臨烈的身上。”
“你在烈王府這麼長時間,難道都不能夠近君臨烈的身嗎?爲什麼鳳翎羽會讓我來……”
不待鳳七七把話說完,雪鴛倏然開了口,打斷了鳳七七的話,說道:“你說得沒有錯,君臨烈的身邊,是從來不會讓女人近身的,這也是爲什麼我爲什麼會沒有線索的原因。”
說着,雪鴛扯了扯裙襬,緩緩地從牀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鳳七七的面前,“所以,主人才會讓我來找你幫忙。”
此時此刻的鳳七七,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在黎王府之中還有一個素蘭沒有打發,現在,又來了一個雪鴛,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有真正屬於自己的自由。
鳳七七壓了壓眉心,聲音低沉入泥,對雪鴛問道:“你說吧,你想要讓我怎麼幫你?”
“這也倒是簡單,之前你在烈王府之中喝醉過一次,當時,君臨烈就在你的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着,所以我想要……”
聞言,鳳七七的面色倏然一沉,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脣角扯出了一抹冷笑,鳳七七俯身坐在了房間之中的圓桌前,端起了茶壺,倒上了一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這個倒是簡單,我剛剛對君臨烈說,我最近身體不舒服,所以才能夠到廂房來休息,我完全可以用這個藉口,讓君臨烈……”
“小七,你覺得如何了!?”
鳳七七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了君臨烈的聲音。
登時,鳳七七和雪鴛兩人相視一眼,雪鴛突然一腳踏在了地面上,縱身一躍,飛身上了房樑。
鳳七七擡起了眼皮兒,朝着坐在房樑上的雪鴛瞥了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又朝着牀上努了努下巴。
雪鴛明白了鳳七七的意思,飛身上了牀。
鳳七七連忙將牀上的幔帳放了下來,拖鞋了靴子,躺在了牀上,她側目朝着房門口瞥了一眼,輕咳了兩聲,說道:“咳咳,烈王殿下,我的身子好多了。”
這個時候,君臨烈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西廂房之中,他倏然駐足,鼻子微微地抽了抽,竟有一股淡淡的異香,悠悠地傳入了他的鼻端之中。
君臨烈微微地蹙了蹙眉,卻並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宣之於口,而是踱步朝着牀上的鳳七七走了過去,看着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的鳳七七,君臨烈關切地問道:“瞧你的臉色不太好,還是讓郎中來瞧瞧吧。”
鳳七七見君臨烈轉身,她連忙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君臨烈的手腕。
君臨烈頓時一怔,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鳳七七。
“呵、呵呵……”鳳七七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鳳七失禮了,烈王殿下,鳳七的身子沒事,如果叫郎中來的話,也不過是讓我休息而已,不如,您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