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的脣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朝着一衆壯漢招了招手。
這時,站在鳳七七身後的君楚悠快步上前,在鳳七七的耳畔耳語道:“七七,要不要我去找點人過來?”
“不用。”鳳七七擡手,一下子將君楚悠推開,然後側目看向了身子的女子,囑咐道:“保護好我六哥。”
“啊?!”女子聞言,稍稍地一怔,擡起了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君楚悠,“我、我保護他?!”
她剛剛是沒有聽錯吧,自己可是一個弱女子,而且還身受重傷,她竟然讓自己去保護一個男人?
那……這個男人是有多弱啊!
女子側目瞥了一眼君楚悠,目光之中充滿了濃濃的鄙視,還有一絲絲的揶揄。
無奈,現在她有求於人家,只好扯了扯脣角,擋在了君楚悠的面前。
“喝啊!”
突然,鳳七七大喝了一聲,猶如一頭髮現了獵物的母獅子似的,眨眼的功夫,便衝到了壯漢中央。
鳳七七左劈右砍,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便只剩下了一個猥瑣的紈絝子弟,雙腿顫抖地站在鳳七七的面前。
“你你你……你不要、不要過來,我我我……我可是、可是會叫的。”男子舌頭打了結,顫顫巍巍地說。
鳳七七一邊活動着她纖細的皓腕,一邊朝着男子緩步走去。
男子似乎忘記了逃跑,起先他還瞧不起鳳七七,原是以爲她不過是一個小娘子罷了,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是個母夜叉。
如果鳳七七知道了男子心中所想的話,只怕她絕對不會揍他一頓這麼簡單了。
“讓我來!”
就在這個時候,鳳七七的身後響起了君楚悠的聲音,剛剛女子的目光深深地傷害了君楚悠,這個時候,若是再不做點什麼的話,他這張臉可要往哪擱啊!
君楚悠飛快地朝着鳳七七衝了過去,他學着平日裡李爾嫣踹他的樣子,一把按在了鳳七七的左肩上,然後飛身而起,一腳朝着男子的面門飛踢了過去。
但是,可憐的逸王殿下,卻不知道昨天晚上鳳七七的左肩受了傷,他這麼一按,頓時,鳳七七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栽。
然後,便是嘭的一聲悶響,君楚悠的屁股和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嘶!”
“我的屁股!”
鳳七七深深地皺起了秀眉,垂下眸子,瞥了一眼君楚悠,怒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男子瞧準了時機,見鳳七七左肩緩緩溢出了鮮血,而君楚悠又摔倒在地,痛呼聲連連不絕,他便轉身就跑。
鳳七七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隨後看了看手指上的血跡,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
君楚悠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臉委屈地看向了鳳七七,說道:“七七,你剛剛爲什麼不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呃……”
鳳七七擡手扶額,拜託大哥,明明是你自個兒是個軟蛋,現在卻又怪罪起我來。
君楚悠貓着身子,撅起了屁股,別過頭來看向了鳳七七,一臉委屈地說:“七七,你快看看,我的屁股是不是摔兩半了。”
鳳七七聞言,身子不禁一栽,險些昏死過去。
她突然一腳,狠狠地踢在了君楚悠的屁股上,嗔怒道:“屁股本來就是兩半的!”
君楚悠揉了揉被鳳七七踢疼的屁股,嘟起了薄脣,走到了鳳七七的面前,這時他才發現,鳳七七的肩膀有鮮血溢出。
他面色倏然一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關切地說:“七七,你受傷了!要不要緊,走,六哥帶你去醫館!”
聞言,鳳七七的面色瞬間陰沉的就像是鍋底似的,她用力地眯了一下雙眸,怒吼道:“剛剛如果不是你按到了我的傷口,我的傷口就不會崩開,也不會流血啦!”
君楚悠只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鳳七七的怒吼聲給震聾了,他輕輕地拍了拍耳朵,大聲地說:“我怎麼知道你肩膀受傷了,你又沒有告訴了。”
“你還怪我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君楚悠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現在早就已經被鳳七七的目光給凌遲了。
“多謝恩公。”
女子跪在了鳳七七的面前,感激涕零地道謝。
鳳七七淡淡地笑了笑,俯身將女子攙扶了起來,莞爾道:“沒什麼,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你快走吧,別等那人搬救兵回來,到時候就跑不了啦。”
“姑娘,您剛剛出手相救,只怕那李威冉不會輕易地放過姑娘,您聽我一句,還是趕緊離開京城,李家可不是咱們能夠得罪的起的。”女子站了起來,對鳳七七說。
“李威冉?!”君楚悠倏地驚呼出聲,“他竟然是李威冉?!”
鳳七七秀眉微蹙,側目瞥了一眼君楚悠,問道:“六哥,你認識他?”
君楚悠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呵!就算是化成灰,我都不會忘了他的。”
“你和他有仇嗎?”鳳七七聞言,眉心蹙地愈發深邃。
“如果不是因爲他,我又怎麼會被那隻母老虎給纏上。”
聽見了君楚悠這話,鳳七七脣角扯出了一抹淺薄的笑,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君楚悠的手臂,“哎呦,少年,有故事啊。”
“哎!”君楚悠哀嘆了一聲,呢喃道:“孽債啊。”
鳳七七笑了笑,說道:“你出故事,我出酒,怡紅樓走着。”
說完,鳳七七將目光投向了女子,從頭到腳地大量了她一番,“瞧你這幅模樣,也不像是有盤纏在身上……”
她側目瞥了一眼君楚悠,將瑩白的纖手,遞到了君楚悠的面前,接着說道:“六哥,是你表現一下,你深明大義的大男子氣概的時候了。”
這個馬屁拍得精準,君楚悠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女子,“趕緊走吧,若是有什麼麻煩,就交給我們把。”
女子連看都沒有君楚悠一眼,朝着鳳七七欠了欠身,感激地說:“多謝姑娘。”
然後,隻字未提君楚悠,轉身離開。
“嘿!”君楚悠眉心微蹙,指着漸行漸遠的女子,一臉不悅地說:“她怎麼也不謝我呢?”
鳳七七轉身,朝着怡紅樓的方向走去,她回眸瞥了一眼君楚悠,搖了搖頭說:“可能把你和李威冉當成了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嘿!”君楚悠快步地跟上了鳳七七,“怎麼連你也擠兌我。”
怡紅樓。
小桃紅爲鳳七七包紮好了傷口,鳳七七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來到了前院,只瞧見,君楚悠被夜鶯、夜螢等一衆金國的美人兒們包圍着。
也不知道君楚悠和她們說了什麼,將她們一個個逗地喜笑顏開花枝亂顫的。鳳七七踱步上前,朝着夜鶯等人揮了揮手,須臾,她們便魚貫而出,退出了正廳當中。
沒有了美人兒相伴,君楚悠一臉不悅地看向了鳳七七,有些埋怨地說:“你瞧瞧,你一來就把美人們給嚇跑了。”
“呵。”鳳七七冷笑了一聲,扯了扯裙幅,坐在了君楚悠的對面,一手托起了下巴,一手輕輕地敲擊着桌面,淡淡地說:“六哥,我看爾嫣姑娘還是下手輕了些,如果換做是我的話,就咔嚓一剪子,往後就不用擔心,你到處拈花惹草了。”
君楚悠聞言,不禁打了個寒戰,擡手指了指鳳七七,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說:“小七七,你學壞了。”
“呵呵。”鳳七七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少廢話,趕緊如實招來,那個李威冉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他和你與李爾嫣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君楚悠無奈地撇了撇嘴,“什麼叫見不得人的關係。”
說話間,小桃紅、無雪和素喜端着一道道吃食送上了桌,鳳七七斟滿了一杯桂花釀,推到了君楚悠的面前。
“快說快說,我都等不及了。”
“好好好,小爺滿足一下好奇心。”君楚悠滿飲此杯,然後說:“當年我年少輕狂,自認京城之中追女無敵手,那軟蛋李威冉,因爲求愛不成,被爾嫣從扔進了護城河,他便故意滋事,說我追不到爾嫣。”
說着,君楚悠拿起了一粒花生米,扔進了嘴巴里,然後又道:“小爺我憑藉着一手追女妙法,成功的俘獲了爾嫣的芳心……”
“哎!”君楚悠說了半晌,最後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就這樣,小爺被那隻母老虎給纏上了,前幾年她哭着喊着讓父皇賜了婚。”
“原來是這樣。”鳳七七凝眉,又問:“說了這麼半晌,請問,你能說重點了嗎?”
“重點?”君楚悠微微蹙眉,一臉疑惑地看向了鳳七七,反問道:“什麼重點?”
鳳七七擡手扶額,“這個李威冉到底是什麼人?”
“嗨,你瞧我這個記性。”君楚悠擡手拍了一下額頭,然後說道:“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敗家子,戶部尚書李玄玉之子。”
“呵。”鳳七七恥笑了一聲,拿君楚悠打趣兒道:“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敗家子不是你嗎?”
“少來。”君楚悠白了鳳七七一眼,“李玄玉六代單傳,家裡頭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平日裡欺男霸女的,想來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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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七闔了闔雙眸,淡淡地說:“這個戶部尚書,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難道就沒有管嗎?”
“李威冉的祖父是全皇貴妃的家臣,早年跟着父皇上個戰場,因捨身救了父皇……”君楚悠長嘆了一聲,淡淡地說:“因此得到了父皇的重用,得了個世襲的君侯之位,才兩代人下來,李家就變成了現在的這番模樣,全然沒有了軍人的半點氣節,反而更現實那些浪蕩的公子哥兒了。”
鳳七七見君楚悠說得條條是道,莞爾淺笑,朝着他點了點頭,“看來六哥,很是看不慣這種人。”
“那是自然。”君楚悠一臉傲嬌地說:“不慣怎麼說,我還都是這個大晉國的王爺。”
“呵呵。”鳳七七哂笑了一聲道:“你這般義正言辭,若是不瞭解你的人,還真以爲你有雄心大志呢,依我看,你也是個二世祖。”
“好你個鳳七七,竟這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