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漲紅了一張粉面,也不知道,是因爲她害羞了,還是因爲剛剛喝了酒水的緣故,她貝齒輕咬脣瓣,一雙星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君臨烈。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至了似的,鳳七七跌倒在君臨烈的懷中,耳畔能夠清楚地聽見他孔武有力的心跳聲。
在鳳七七地三次試圖掙扎,可最終卻無力地跌倒後,君臨烈的脣角扯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他薄脣微啓,輕聲地在鳳七七的耳畔說:“小七,你是在試探我的體質如何嗎?”
鳳七七聞言,面色更紅,彷彿下一瞬便能夠凝結出一朵豔紅的梅花,頎長的睫毛低垂,猶如琥珀般的瞳仁,略過了君臨烈,不敢去看他的眸子。
君臨烈笑容更濃,他用雙手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湊到了鳳七七的面前,他呼出來的熱氣,噴在了鳳七七微微泛紅的脖頸上,看上去她就像是一朵靜開的紅梅豔豔。
倏然,君臨烈蹙了蹙眉,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男性特有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卻是因爲一個少年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肩。
君臨烈雙脣用力緊抿,他刻意地避開了鳳七七的目光,從而不讓鳳七七發現他眼中的尷尬。
看着鳳七七試圖想要起身,君臨烈終於開了口,他緩緩道:“我來吧。”
說着,他將鳳七七抱了起來,安置在了椅子上,君臨烈微斂眸光,有些尷尬地說:“我府中還有事,就先行……”
“四哥……”鳳七七壓低了聲音輕喚了一聲,她能夠清楚地瞧見,君臨烈雙眼之中是有情光在的,她原本只是想要道謝,可剛剛啓脣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鳳七七心中如同擊鼓一般,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她恨不能現在就去尋了君楚悠,然後狠狠地給他一頓下皮鞭,或者將君楚悠扒個精光,在他的脖子上紮上個蝴蝶結,送到李爾嫣的牀上。
她一雙朱脣緊抿,眉心微蹙,偷偷地用餘光瞥了一眼君臨烈,她很是後悔,剛剛要啓脣喚那一聲四哥。
如果剛剛就讓君臨烈就這麼走了,或許鳳七七也就不會這麼尷尬了。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那、那我就不送了,四哥慢走。”
君臨烈的面色微紅,他頷了頷首,轉身快步走出了牡丹亭當中。
“呼……”
鳳七七長出了一口氣,擡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順了順胸口,“他果真有斷袖之癖,該死的六哥,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李爾嫣好好地收拾收拾你。”
吱呀。
牡丹亭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鳳七七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她生怕君臨烈折返而回,她連忙側目朝着房門口看了過去。
瞧見了小桃紅和無雪兩人走了進來,鳳七七方纔鬆了一口氣。
她擡手壓了壓自個兒的太陽穴,眉心微蹙,稍稍褪去了羞澀的眸子,看向了兩人,“有什麼事兒嗎?”
無雪欠了欠身,“烈王殿下剛剛離去之時,讓無雪給您捎個話。”
鳳七七眉黛微凝,闔了闔綴着頎長睫羽的眸子,臉上寫滿了不惑之色,“他說什麼了?”
“他說……他說……”無雪有些猶豫,她朱脣緊抿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
鳳七七眉心更蹙,眨了眨雙眼,急聲道:“他說他好像有些喜歡你了,想要問問你是怎麼想法。”
“噗!”
鳳七七剛剛飲下了一口酒,待聽聞了無雪的話之後,倏地一口烈酒全都噴在了一桌的美食上。
她將一雙漂亮的眸子瞪大好似銅鈴一般,臉上驚恐的表情,像是看見了兩個伸出了猩紅舌頭的吊死鬼站在房門口。
鳳七七的臉上瞬間散去了血色,蒼白的像是一張頂好的宣紙似的,她的雙脣不停地顫抖着,好半晌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哈哈哈……”
倏然,無雪和小桃紅大笑出了聲音,兩人看着鳳七七臉上表情,就像是看見了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鳳七七擡手扶額,方纔知曉自個兒被無雪和小桃紅這兩個臭丫頭給耍了。
她的面色陰沉,彷彿堆起了一層寒霜似的,她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嗔怒道:“好啊,你們兩個臭丫頭,竟敢戲耍我,看我不活活扒了你們的皮。”
鳳七七的話音一落,便一個箭步衝到了兩人的身前,她對兩人上下其手,就如同是色中厲鬼,瞧見了牡丹花似的。
君臨烈剛剛離開了怡紅樓,心窩窩裡像是有貓兒抓了似的,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剛剛在他的面前的明明是一個少年郎,但他卻有春心萌動的感覺。
難道,就只是因爲鳳七和她有着近乎相似的容貌嗎?!
君臨烈在心中對自個兒反覆問了好幾遍,似乎是想要告訴自個兒,剛剛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皆是因爲鳳七與他心坎裡的那個人極爲相似的緣故。
他想要弄清楚這種感覺,倏地一腳踏在了地面之上,縱身一躍而起,飛身上了怡紅樓的屋頂。
尋到了牡丹亭,他掀開了琉璃瓦,朝其中望去,君臨烈只瞧見了鳳七七在和兩個容貌極爲美的姑娘在廝混。
忽地,君臨烈的心頭一陣刺痛,他眉心深皺,連忙別過了頭去,不讓自己去看牡丹亭當中的場景。
猶如銀鈴般的輕笑聲,傳入了君臨烈的耳廓之中,不知怎地,讓君臨烈感覺他的身上燥得慌。
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個兒似的,一雙狹長的鳳眼,總是情不自禁地朝着身下的牡丹亭當中看去。
牡丹亭當中,鳳七七和無雪、小桃紅嬉鬧地厲害,期初時,無雪和小桃紅並沒有反抗,可鳳七七卻越是厲害的緊,開始撕扯起兩人的衣裳來。
“哼!”鳳七七脣角噙着笑,嗔怒地剜了兩人一眼,聲音略帶怒意地說:“你們兩個死丫頭,看我今兒不扒了你們的衣裳,然後送你們去接客。”
“啊。”
鳳七七一把扯開了無雪身上的皎月白的美服,露出了她一大片欺霜塞雪的肌膚,無雪雙頰頓時一紅,連忙擡手扯了自個兒的衣裳,掩住了微露的雪肌。無雪貝齒輕咬脣瓣,她側目看向了身邊的小桃紅,兩人相視一眼,嘿嘿一笑,然後衝向了鳳七七。
鳳七七雙拳不敵四手,沒個三兩下的功夫,鳳七七便被無雪扯開了領口,露出瞭如雪般的香肩。
無雪揚起了尖尖的下巴,一臉嬌笑地說:“鳳公子,今兒就讓妾身好好伺候伺候公子吧。”
“哈哈……”
鳳七七大笑,擡手勾起了無雪的下巴,臉上笑意更甚,“那好啊,就讓小爺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嘍。”
屋頂上的君臨烈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鳳七七的香肩,待他聽見了鳳七七的話時,連忙斂了眸光。
鳳七畢竟是男子,他怎麼會去喜歡上另外一個男子。
君臨烈用力地搖了搖頭,將腦海之中紛亂的思緒拋出腦外,他縱身一躍,從怡紅樓的屋頂上跳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側目看向了牡丹亭的方向,君臨烈深深地皺了一下眉頭,那張英俊的容貌,似是籠上了一層紗,氤氳如霧般的眸中,滿是哀愁之色。
好半晌,君臨烈的脣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垂下了綴着頎長的睫羽的鳳眸,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很快地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鳳七七並不知道,君臨烈剛剛在屋頂上偷看,若是知道了,只怕她定會尋了地縫鑽進去不可。
她和無雪、小桃紅廝鬧了小半夜,三人將一整壇的女兒紅都喝了,累了、乏了,三人便在牡丹亭當中睡下。
翌日清晨,鳳七七悠悠地掀開了眼簾,她走下了牡丹亭中的大圓牀,整理了一下亂了的衣裳。
她坐在了圓桌前,看着穿上了昨夜剩下的美食,微微地蹙了蹙秀眉,她這造的什麼孽啊,難不成是被石頭砸了腦袋,渾渾噩噩之間,纔會去答應君楚悠那該死的要求,男扮女裝去試探君臨烈,現在可好,君臨烈是中了套,那她可要如何抽身才好。
“哎。”鳳七七一手託着香腮,一手端起了桌案上的白玉酒杯,飲下了僅存的最後一丁點的佳釀。
“嗯。”小桃紅的夢囈聲,悠悠地傳入鳳七七的耳廓之中。
鳳七七側目朝着牀上的小桃紅瞥了一眼,若是能夠像小桃紅這般無憂無慮的活着該有多好。
總好過她,被種種枷鎖束縛。
她壓了壓眉心,將手中的白玉酒杯放下,這段時日來,她似乎很少笑了,有的就只有嘆息罷了。
她並不是一個苦大怨深之人,卻不成想,漸漸地成爲了那些她最爲不恥的深閨怨婦。
這不是她鳳七七想要的,更不是她鳳七七的性格。
微微地揚起了尖尖的下巴,眸光疏淡而銳利,彷彿是一把尖刀,能夠刺穿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小桃紅聽見了聲響,起身走到了鳳七七的身邊,福了福身說:“七姑娘,您怎麼起得這麼早,不再小睡一會兒了嗎?”
鳳七七微微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不了,左右也睡不着,你去將昨兒的賬簿拿來給我瞧瞧。”